盛放 一路荊棘密布,攜手春光無數21

第二天一早,季非墨和曉蘇還是再次去了婦兒醫院,關於肚子裏三個孩子的問題,關於那個發育明顯跟不上兩個男孩子的女孩子,他們依然無比的頭疼。

李主任望著他們倆,然後輕聲的問了句:“商量好了沒有?減胎術要不要做?丫”

季非墨和曉蘇對望了一眼,其實這個問題一直困擾做他們,而他們倆也一直都沒有做出一個決策來,其實根本就沒有商量好。

不過,季非墨依然還是說:“我們已經商量好了,還是做減胎術吧,不管怎麽說,至少要保住……哪怕是一個男孩子。”

“這個,我不敢跟你打包票,”李主任看著他們倆如實的說:“如果那個女孩子是在邊上,那麽我可以跟你保證至少有一個男孩子不會被傷到,但是,這個女孩子夾在兩個男孩子中間,要把她減掉,肯定就無可避免的會碰到這兩個男孩子。媲”

李主任說道這裏停頓了一下,望著他們然後又說:“當然,經過無數次的實驗,減胎術是安全的,不過也不是100的安全,也有好多因為減胎最終讓肚子裏的寶寶後來也流產了的,所以......”

李主任說道這裏搖搖頭,輕歎一聲說:“好吧,既然你們選擇了減胎術,那麽我就替你們聯係上海婦兒醫院的劉教授……”

“你的意思是……你不幫我做手術了是嗎?”曉蘇趕緊搶斷了李主任的話,然後望著她。

“我做減胎術的時候不多,”李主任實話實說,看著他們倆說:“其實濱海減胎術做得多的人,而且成功率極高的人是邱淑芬……”

李主任說到這來又停頓了片刻,接著又說:“上海的劉教授做減胎術也多,而且她做手術的成功率極高,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季非墨見李主任說到這來又停頓了一下,隨即趕緊追問著:“難道劉教授架子大,請不動?”

“劉教授沒架子,”李主任趕緊解釋著,隨即又補充道:“劉教授已經七十多歲了,是我的老師,她估計不會來濱海,你們可能要自己去一趟上海。”

“自己去上海?”季非墨聽了這話眉頭當即就皺了起來,然後看著李主任說:“曉蘇她懷孕三個多月了,又是三胞胎,能坐飛機嗎?萬一……”

“所以這就是一個比較麻煩的問題,”李主任接過季非墨的話來,點點頭說:“嗯,季夫人這個時候飛機肯定不能坐,尤其是她這種情況,流產的風險很高,不過濱海到上海,開車的話,估計也不行,時間太長,一路上萬一有個什麽狀況,恐怕就麻煩了。”

“那該怎麽辦?”曉蘇聽李主任這樣一說,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李主任一臉為難的看著她們道:“不是我不幫你們做這個手術,如果她肚子裏女孩在一邊,我也就自己做這個手術了,關鍵是卡在中間,我對這個手術把握性不大,尤其是你們大的女兒還等著男孩子的臍帶血在,我就更加不敢冒險了,因為這關乎到的不隻是肚子裏孩子的生命,還關乎到你們那已經六歲的女兒的生命。”

“那濱海就找不出更好的做減胎術的主任了嗎?”季非墨的眉頭幾乎鎖成了一條線,心在瞬間都捆綁在了一起。

李主任搖搖頭,然後輕聲的說:“除了邱淑芬,別的可能和我差不多,好也好不到哪裏去。”

“那我想辦法去請劉教授吧,”季非墨想都沒有想就說,因為對於邱淑芬,那是不用去考慮的,而且邱淑芬在坐牢呢。

李主任點點頭,隨即就幫他們聯係上海婦兒醫院的劉教授。

果不其然,劉教授說她沒有時間飛一趟濱海,讓他們自己去上海。

這件事情,難住了季非墨和曉蘇,他們倆由原來的沒有決定好做減胎術到現在的不知道該怎麽去上海。

“曉蘇肯定不能飛上海,”蘇耀武聽了季非墨的講訴後當即就說:“這個劉教授我來請,我還不相信她真就那麽忙沒時間,隻要醫院給她一個星期的假,她再忙時間也夠了。”

“這樣硬性的指標會不會讓劉教授反感?”關琳琳有些擔心的望著蘇耀武,然後又說:“要不,我們再打聽一下,看附近的城市有沒有這方麵的專家?”

“李主任說,除了劉教授,就是濱海的邱淑芬了,”季非墨望著蘇耀武和關琳琳說:“我們現在和邱淑芬的關係如此緊張,何況邱淑芬人還在坐牢,要讓她給曉蘇做手術有些不太現實。”

關琳琳和蘇耀武都點點頭,這個人肯定不能用,這是無容置疑的。

當然要讓一個在服牢獄之人出來做一個手術,這倒不是說沒有辦法,其實完全可以做到。

關鍵是,怕人家借此機會報複回來,而且人家是做手術,又是這方麵的高手,完全可以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即使讓曉蘇肚子裏的三個孩子都死了,人家也隻是醫療事故而已,說不定還合情合理。

大家商量的結果依然還是想辦法把劉教授給接到濱海來,因為G市這方麵的專家聽說曉蘇的情況後,也都不敢大膽的接手這個手術。

請劉教授,該如何去請,是關琳琳親自出麵還是蘇耀武找人給下硬性指標?這又是個值得探討的問題。

隻不過這個問題還沒有探討好,結論都還沒有出來,周非池就來了。

周非池看著大家說:“不用探討了,劉教授是邱淑芬的母親,是舒展的外婆,”

大家聽了周非池這樣一說,即刻停頓了下來,然後不由而同的望著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麽會這麽湊巧?”關琳琳眉頭皺了一下,看著周非池道:“你究竟打聽清楚了沒有?”

“我當然打聽清楚了,”周非池白了季非墨一眼說:“其實這事兒一點都不湊巧,因為舒展一直關注著你們在,而舒展也一直都在調查李主任的資料,後來偶然發現李主任居然是他外婆的學生,於是,他就去找了李主任......”

“你的意思是......”季非墨接過周非池的話來,“這個手術是李主任故意推脫,然後故意說隻有邱淑芬和劉教授才做得好。”

“這還用懷疑嗎?”周非池對季非墨的話嗤之以鼻,然後又看著大家說:“不過李主任這話倒是說對了,邱淑芬的確是這方麵的專家,這些年來,濱海的減胎術,但凡複雜一點的,大家都是建議找邱淑芬,所以她才有送子娘娘的稱號。”

“你們別商量了,我讓人在北京打聽這方麵的專家,”蘇耀武在一邊氣呼呼的接過話來說:“我還就不相信,中國這麽大,除了她們母女倆,就找不出第三個這方麵的專家了。”

大家聽蘇耀武這樣一說,即刻點點頭,說都在外市打聽一下,希望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請來一個更具權威的專家來。

更具權威的專家有沒有?

當然有,而且沒用兩天的時間蘇耀武就在北京找到了,隻不過,人家一聽是幫曉蘇做手術,即刻就推掉了,說這個手術不接,因為萬一有個什麽情況,到時不僅把名聲弄壞了,沒準還要吃官司呢。

自此,季非墨和曉蘇才知道,邱淑芬坐牢的事情在醫院行列裏被當成範例來傳,隻是這傳言卻因為人口不已而變成了別的版本。

現在外省市的醫院裏,大家一說起邱淑芬,都會說她是被冤枉的,是她幫一個有錢有勢的太太做人工受精失敗而最終遭來牢獄之災,反而她被鄭心怡母女倆利用,做了鄭心怡母女倆的幫凶這件事情沒有人說起。

季非墨和曉蘇做夢都沒有想到,他們的減胎術外邊的人居然不肯做了,他們倆都不得不懷疑,李主任是不是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不跟曉蘇做這個手術?

“既然做個減胎術都這麽麻煩,要不我幹脆不做了,”曉蘇略微有些煩躁的對季非墨說:“反正做減胎術也是冒很大的風險,不做減胎術,同樣也是冒很大的風險,我選另外一個風險好了。”

“可萬一以後出現什麽情況,比如......”季非墨看著曉蘇,然後小心翼翼的說:“比如那個小女孩停止發育什麽的,該怎麽辦?”

這個問題,曉蘇不知道,也回答不出來!

因為孩子如果停止發育了,那到時還是無法逃脫做減胎術的命運。

最終,季非墨還是又去找李主任,說既然她是曉蘇的負責醫生,這個手術還是交給她來做好了,他們相信她的技術肯定是能過關的。

李主任聽了季非墨的話哭笑不得,然後趕緊解釋著說:“我知道你可能以為我和外邊的那些專家之類的人一樣,是故意推脫,其實我要故意推脫的話,這麽長時間來,我早就可以找個借口把你夫人推給別的醫生了,你夫人的減胎術我真的一點把握都沒有,”

李主任說到這來停頓了一下,然後輕歎一聲說:“作為一名醫生,其實都還是希望能夠治好每一位病人的,這是一名醫生的職責,也是醫德。”

李主任說到這來又停頓了下來,然後看著季非墨說:“當然,我也理解你們現在的心情,劉教授是邱淑芬的母親,所以你們擔心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你們有個情況並不清楚,劉教授不是邱淑芬的親生母親,隻是繼母而已,而且她們母女倆的關係非常不好,邱淑芬還沒有結婚時,劉教授的丈夫也就是邱淑芬的父親就死了,於是她和劉教授的關係也就結束了,這麽多年來,邱淑芬和劉教授都沒有聯係過,”

李主任說到這來搖搖頭說:“是你們自己把事情想複雜了,其實要不是那天季老夫人來問我劉教授和邱淑芬之間相處得怎麽樣,我至今都還不知道邱淑芬是劉教授的女兒的事情,正是因為知道這個情況後,我才打電話給我老師打聽這個情況的。”

李主任說了很多,當然並沒有要季非墨和曉蘇一定要找劉教授的意思,她還推薦她在國外的同學,說其中有一個也專攻減胎術,隻不過從國外回來,這可能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而且人家是否願意為了你這一列手術專程回來,也還是個問題。

季非墨聽了李主任的話頭都痛了,他覺得李主任的話說得也有幾分道理,其實作為醫務人員,一般都不會心胸狹隘的,即使是邱淑芬,如果不是因為她兒子舒展的原因,她也不會去做哪些傷害到曉蘇的事情的,因為她對別的病患都是極好的。

算來算去,罪魁禍首是鄭心怡母女倆。

這件事情,該怎麽辦?減胎術究竟要不要做?如果要做,又要不要請劉教授過來做?

最終還是曉蘇做的決定,她看著季非墨說:“別再打聽了,中國這方麵的專家肯定不止一個兩個,但是任何一個都不敢擔保手術可以做到100%的成功,何況遠水解不了近渴,我看還是找監獄商量一下,讓邱淑芬出來給我做這個減胎術吧,也算是......給她一個立功的機會......”

“這怎麽可以呢?”季非墨當即就搶斷了曉蘇的話,然後一手握緊她的手,另外一隻手去撫摸了她的額頭一下說:“曉蘇,你沒有發燒吧?”

“你才發燒呢?”曉蘇用手把額頭上的那隻大手掰開,然後白了他一眼。

“既然沒有發燒,那怎麽說胡話了呢?”季非墨挨著她坐下來,接著輕聲的道:“曉蘇,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因為那天舒展來找過你,可能對你說了些對你來說比較重要的事情,但是......”

季非墨說到這裏伸手把她攬進懷裏,用手理著她的頭發說:“曉蘇啊,我不擔心邱淑芬的技術,我擔心的是,萬一......我是說萬一,她來個一不做二不休呢?”

“應該不會的,”曉蘇從季非墨的懷裏抬起頭來,然後望著她說:“我以前在邱主任那裏做人工受精時,也遇到過她的那些病患,她們都說她這人極好,而且當初邱淑芬被抓時,好多曾經在她手裏獲得孩子的家庭都還聯名上訴呢,你難道不知道,現在還有人要幫她上述,說可得弄錯了,邱主任不是那樣的人......”

曉蘇說到這來又停頓了一下,然後長長的出了口氣說:“由此可以看出,邱主任並不是真的沒有醫德,她以前隻是迫於無奈,而今,她鄭心怡母女倆已經伏法了,她兒子舒展也不用去坐牢了,她再也不用受鄭心怡母女倆的威脅了......”

“何況,這還是一個立功的機會不是嗎?”季非墨接過曉蘇的話來,然後想了想點點頭說:“這件事情按照你這種邏輯來推理,邱淑芬應該是會全力以赴的,可,我們不就是怕萬一嗎?萬一她原本就不想活了呢?萬一......”

“好了,季非墨,”曉蘇即刻叫住了他,接著又瞪了他一眼道:“哪來那麽多萬一啊?我們先去找一下監獄,然後讓邱淑芬出來幫我仔細的檢查一下,看她怎麽說再做決定也不遲是吧?”

季非墨見曉蘇堅持,也就不再說什麽了,何況曉蘇說得也對,這對邱淑芬來說,的確是一個機會,但凡是有腦子的,也都會抓住這樣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蘇耀武和關琳琳聽了季非墨的計劃,先都是反對,可季非墨說這是曉蘇的打算時,然後都又愣住了。

最後,大家一起商量了一下,最終做出和曉蘇一樣的決定,讓邱淑芬出來給曉蘇做一個檢查,然後聽聽她的意見再做進一步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