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放
曉蘇是整個的愣住了,大腦就好像電腦一樣瞬間死機了一般.
在她的意識裏,鄭明珠應該在坐牢才是,她怎麽會突然就從天而降到了這裏呢?
鄭明珠抬起來來,看著驚愕的她,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味道,冷哼一聲道:“顧曉蘇,難道你沒有聽說過罪犯是可以越獄的嗎?”
越獄媲?
曉蘇這一下才完全的反應過來,怪不得鄭明珠會出現在這裏,原來她是越獄了。
她不僅又想起剛到的那天,啊第跟她說張大姑曾看見顧家老宅有人出入,她當時還說估計是張大姑年老眼花看錯了。
現在才明白,原來不是張大姑年老眼花,當然也不是啊第說的有鬼,而是鄭明珠摸回來了,並且還住到顧家老宅去過。
“顧曉蘇,是不是被我給嚇住了?”鄭明珠見曉蘇不說話,隻是看著她,忍不住得意了起來,聲音也就不由得提高了兩個分貝:“你沒有想到吧,我居然還有越獄的本事。”
“你應該趕緊回去,”曉蘇這才開口,把手裏的半籃子新土倒在父親的墳頭才又淡淡的說:“越獄是要加刑期的,我認為你現在應該主動回去坦誠,看能不能得到寬宏處理......”
“顧曉蘇,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幼稚?”鄭明珠對她的話嗤之以鼻,冷哼一聲道:“我既然已經逃出來了,就沒有想過要回去。”
“你以為你能逃一輩子嗎?”曉蘇聽了她的話把手裏的籃子丟開,然後看著她真誠的說:“明珠,我們從小是好朋友,其實,我還是很希望我們能回到初三之前,回到我沒有在濱海一中被勸退的日子,那時的我們......”
“是,那時的我們關係很好,”鄭明珠接過她的話來,然後苦笑了一下說:“可是,顧曉蘇,你知不知道,那個時候,你在我心裏是個什麽嗎?”
曉蘇稍微沉吟了一下,隨即不動聲色的問到:“那個時候,我在你心裏難道不是好朋友嗎?
因為她一直把鄭明珠當成好朋友,甚至在G大再次遇到她,她都還是把她當成最好朋友,如果不是8年前鄭明珠生日那天她看見了鄭明珠和季非墨深情的擁吻,如果不是鄭明珠和季非墨一起背叛了她,她想,也許到現在,她都還把她當成好朋友呢。
“好朋友?”鄭明珠笑出聲來,就好似聽見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一樣:“你覺得有誰會把剝奪了自己父愛的同齡人當成好朋友呢?”
曉蘇聽了這話眉頭皺了一下,忍不住淡淡的提醒著她:“剝奪了父愛?鄭小姐,麻煩你弄清楚,我父親顧嘉良從來都不是你的父親,而你的父親是誰,估計隻有你母親才清楚。”
鄭明珠聽了這話也不惱,隻是冷冷的接過話來說:“你說的這些都是馬後炮,可在我很小的時候,我隻知道我父親是顧嘉良,是市長,那時我媽告訴我,是你媽搶了我媽的男人,是你搶了屬於我的父愛......”
“這隻能怪你母親,”曉蘇迅速的切斷鄭明珠的話,然後沒什麽心情的說:“如果你來這裏隻是還念著我父親曾經給予過你一個父親對子女的愛的話,那麽你的心願已經達成了,我想我爸在天之靈,估計也會感到欣慰了,你還是......”
“顧曉蘇,你剛才不是問我你從小在我心目中算什麽嗎?”鄭明珠搶斷曉蘇勸她的話,然後又接著說:“那麽,我現在就告訴你,從小到大,我就沒有真正的把你當成朋友,而你在我的心目中,隻有一個形象.......”
鄭明珠說到這裏又停頓了一下,然後就那樣死死的盯著曉蘇,讓曉蘇心裏非常的不舒服。
“什麽形象?”出於本能,曉蘇還是追問了一句,其實她已經隱隱約約的猜測到了。
“就是豬,你笨得像一頭豬,”鄭明珠終於咬牙切齒的說了出來,然後又狠狠的說:“我和你從8歲就認識了,而且我還帶你去過我家,你也帶我去過你家,我曾經好多次有意無意的提醒著你,你父親就是我父親,可你這頭笨豬,卻是一點都反應不過來。”
曉蘇整個的愣住在那裏,倒不是被鄭明珠罵她是豬氣得僵住了,而是在大腦裏不停的回想,她去鄭明珠家和鄭明珠來她家,什麽時候,鄭明珠提醒過她了?她怎麽不知道。
鄭明珠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不等她問,接著又說:“你還記得小學我9歲生日時你去我家的情節吧?”
曉蘇點點頭:“記得啊,當時你不是有個又大又漂亮的芭比娃娃嗎?你很高興,你母親也很高興,你抱著芭比娃娃親了又親,而且還讓你母親用相機給你照了相......”
鄭明珠那個生日,曉蘇當然沒有忘記,因為鄭明珠有個又大又漂亮的芭比娃娃,以至於讓她羨慕了好久,第二年,她十歲生日時,就問著父親要芭比娃娃,結果得到一句:什麽時候考到前十什麽時候來要禮物。
“是,那一次我告訴你芭比娃娃是我父親送給你的,而且還把我自己畫的父親的漫畫像給你看,你還記得你當時說了句什麽嗎?”鄭明珠提醒著她。
“明珠,你怎麽把你爸的像畫得有點像我爸了呢?”曉蘇幾乎衝口而出,因為當時她就是這麽問的這句話。
“嗬嗬,虧了你還記得,”鄭明珠臉上露出一片嘲諷的神色,然後譏誚的說:“那是我第一次提醒你我父親就是你父親,可你的確笨得跟個豬樣,就是沒有往那個方向去想。”
曉蘇沉默,當年的她也才9歲,一個9歲的孩子,心思單純,何況明珠是自己的好朋友,鄭阿姨和自己的母親又是小時候的同學兼好朋友,她就是做夢也不會朝那方麵想啊?
當時鄭明珠畫的那副漫畫像有些像她父親顧嘉良,她心裏卻是同情著鄭明珠的,想到她一年到頭看不見自己父親幾眼,因為她說她父親在國外,所以才會把自己的父親畫得像自己朋友的父親。
“那時我還小,的確沒有朝那方麵想,”曉蘇坦誠的回答,“何況任何一個天真無邪的9歲小女孩,可能都不會想那些陰暗的東西,當然,有些異數除外。”
曉蘇說的異數,其實就是諷刺鄭明珠,因為她才9歲,居然就懂得來試探她了,可見心機非同一般。
鄭明珠聽了她的嘲諷一愣,隨即淡淡的說:“其實那個時候我並沒有別的意思,誠如你說的,我到底隻是一個九歲的孩子,我當時隻是想要告訴你,我父親就是你父親,我們不僅隻是好朋友,還是姐妹。”
鄭明珠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過了片刻又說:“顧曉蘇,在初三第二學期即將中考之前,準確的說是在我遭遇被舒展強jian之前,我的確是把你當成好朋友的,尤其是在初二第二個學期之前,我甚至是很喜歡和你做朋友的。”
“我知道,”曉蘇淡淡的接過她的話來:“那個時候我不知道你是我父親在外邊的孩子,但是你卻知道我們倆的關係,而那個時候我成績極差,你希望和我一起玩,是因為你想時常能去我家玩,然後在我父親麵前展示你的才華,你想和我站在一起,讓我父親看看,他的兩個女兒,究竟哪一個更優秀,他應該更加關注和寵愛哪一個女兒。”
曉蘇說到這裏也停了下來,然後苦笑了一下說:“隻可惜,這些都是我後來在得知你是我父親的女兒的消息時總結出來的,而在沒有得知這個消息之前,我還依然單純的以為,當年的你心底善良,甚至單純的覺得,你是所有優等生裏最沒有架子的一個,哪怕我隻考幾分,你也不會看不起我。”
鄭明珠沉默著,曉蘇倒是你打開了話匣子,她淡淡的說:“你剛才說曾經有很多次提醒過了,我想起來了,我們小學畢業時,你曾去我家玩,當時在我房間裏看見一個手風琴,你羨慕不已,然後對我說了句:我回去也讓我爸給我買一個。”
曉蘇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然後輕歎一聲說:“鄭明珠,你有句話的確說對了,曾經的我真的笨得跟頭豬樣,現在想來,的確有很多的契機,比如我有什麽,一般不用幾天你就有什麽,就連我們的衣服,如果我的衣服是在濱海買的話,一般沒幾天,你就會有一件一模一樣的。”
“那個時候,學校裏的同學們還笑話我們倆是不是雙胞胎,或者說我們倆是不是每次買什麽東西都是一起去買的,”
曉蘇說到這裏幾乎說不下去了,她的手放在父親的墓碑上,稍微平息了一下又說:“那時我隻是單純的以為你跟我關係好,所以喜歡和我擁有一樣的東西,現在才明白,原來不是那麽回事,其實你隻是在提醒著我某件事情,而我,到底是孩子,思想太過單純,也的確笨得跟頭豬樣,所以......”
曉蘇說到這裏從墓碑後麵走過來,在距離鄭明珠一米之遙的位置站定,然後冷冷的盯著她說:“所以,才有了後來初三時你的有機可乘,正因為太相信你,以至於讓你有機會把那樣的汙水潑在我的身上,讓我身敗名裂,在濱海呆不下去。”
“那不是我的主意,”鄭明珠幾乎衝口而出,然後又低下頭去,低聲的道:“那時我也才15歲,也隻是一個少女,遭遇了那樣的不幸,我整天惶惶不可終日,擔心受怕,根本就是一點主意都沒有了,我哪裏還能想到......”
“那就應該是你母親鄭心悅的主意了,”曉蘇淡淡的接過鄭明珠的話來,然後譏諷的道:“要不怎麽會有那句有其母必有其女的話呢?這就說明,你母親從小就在培養你怎樣陷害朋友,怎樣搶朋友的男人。”
“顧曉蘇,你不要血口噴人好不好?”鄭明珠迅速的搶斷她的話,然後惱羞成怒的喊了起來:“季非墨不是我來搶你的,你要搞清楚狀況,我在初三時就喜歡上季非墨了,正是因為我那個時候迷戀季非墨,所以才有了我在酒吧慶祝生日被舒展強了的事情發生,季非墨,他原本就應該屬於我的,是你——”
鄭明珠說到這裏又歇斯底裏的喊了起來,然後朝曉蘇逼近兩步,整個臉在瞬間變得猙獰扭曲著:“是你,都是你,顧曉蘇,你這個天殺的女人,你說你哪天去學溜冰不好?非要那天學?即使你學溜冰,你為什麽不到籃球場上去學呢?為什麽要在通往足球場的過道上學?”
曉蘇沉默,對於鄭明珠這一連串的問題她回答不上來,因為這些個問題她都沒有去想過,何況當時學溜冰,還是劉玉婷和舒菲菲鼓勵她學的呢。
“顧曉蘇,你想想看,如果不是你在足球場上把季非墨撲倒,如果不是你每天早上去進行所謂的晨跑,如果不是你在狂風暴雨中追到飯堂去,你和季非墨能戀愛嗎?”鄭明珠見曉蘇不啃聲,忍不住又提高了幾個分貝吼著。
“這個......我不知道,”曉蘇如實的回答,她是真的不知道。
她想,如果當時不是因為在足球場上把季非墨撲倒,如果不是她每天早上去跑步追季非墨,如果那天中午她沒有在狂風暴雨中追到飯堂去,如果她和季非墨沒有在風雨中有那纏綿的一吻......
可很多事情不能重來,很多事情也沒有那麽多的如果,她和季非墨在足球場上相遇了,而且她也以絕對的優勢把他給撲倒了——
不僅撲倒了他的人,而且還撲倒了他的心!
“不知道?”鄭明珠聽了她的話冷笑一聲,又朝著不停後退著的曉蘇逼近,憤怒的聲音在空曠的半山腰上回**:“顧曉蘇,你不要這樣逃避性的回答,讓我來告訴你,如果不是你先把季非墨撲倒了,你以後根本就沒用機會了,因為國慶節我會和他主持節目,我們會以金童玉女的形象出現在舞台上,而我.......”
鄭明珠說到這裏近乎咬牙切齒了起來,聲音幾乎是帶著嘶喊著的發出:“我相信,我一定可以征服季非墨的,我相信,他不可能看不到我的美貌,看不到我的純真,看不到我各方麵的好,我相信......”
“現在說這些好像沒什麽意義吧?”曉蘇冷冷的提醒著已經有些癲狂的鄭明珠,“現在不是8年前了,現在是8年後,我和季非墨結婚了,而且我們已經有五個孩子了,而你......”
“我坐牢了是不是?”鄭明珠迅速的搶斷曉蘇的話,然後又冷哼了一聲:“顧曉蘇,你是不是要告訴我,成王敗寇的故事?你是不是要告訴我,不管我用了多少的心機和手段,最終還是沒有把你和季非墨分開?反而還讓你們兒女成群了?”
“事實就是這樣,”曉蘇順著她的話接下去,依然好心的,淡淡的提醒著她:“明珠,人不能一直生活在幻想中,要麵對現實,你現在要做的是......”
“你就不問問我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鄭明珠再度把曉蘇的話搶斷,然後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神色來,又朝曉蘇逼近一步,低聲的問:“你能猜到嗎?”
曉蘇搖搖頭,然後疑惑的說了句:“你來這裏應該是悼念我父親的吧,不管怎麽說,他也曾做過你的父親二十多年,而且給予了一個父親對子女應有的父愛。”
“哈哈哈,”鄭明珠聽了曉蘇的話忍不住笑出聲來,然後看著曉蘇點點頭說:“沒錯,我的確是來悼念爸的,因為在我的心目中,顧嘉良就是我的親生父親,我才不理會什麽DNA檢驗結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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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胡楊已經在努力碼字奔結局了,親們不要催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