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他是身體的問題還是……”張鵬頗為意外,以前他一直認為徐堰兵是一直忙於軍務所以才耽誤了生育。

“唉,你大哥他的身體沒有問題……”長公主有些尷尬的回答。

“那是大嫂她身體需要調理?”張鵬又問。

“也不是嫂子的問題,”徐婉儀在一旁小聲說。

張鵬倒吸了一口涼氣:“難道大哥和嫂子夫妻二人都已經突破到了氣合境?”

徐仙芝擺了擺手,搖頭道:“你大哥他根骨一般,化氣境就是極限了,你嫂子她是公輸家嫡女,武藝稀鬆。”

“那他們二人到底是出了什麽問題?”張鵬這下倒是有點迷糊了。

長公主一提起這個話題就頭疼,隻見她放下了碗筷,麵露愁容:“這個事情說來話長了……”

徐堰兵,涼國公長子,年少時便以勇毅聰慧聞名長安,師從兵法大家周統,盡得真傳。

在一次次對抗北方蠻族和絞殺沿海匪寇的戰鬥中,徐堰兵帥軍取得了一次次勝利,一時間,他少年將星的名號響徹中原,以十七歲的年紀被錄入天下名將榜。

而他少年成名,自然也會有一些少年天才常有的毛病,比如說性格高傲,常視天下英雄如草芥,這種性格為他人生中第一次遭遇滑鐵盧埋下了引子。

七年前,突厥與大夏王朝決定國運的那場大戰到了最為關鍵的時期,兩個大帝國的交戰殃及了周邊小國,突厥見戰事焦灼,便威逼利誘臨近的西域小國去襲擾北庭邊境,其中,察客陀、妥和翰、大勃律、高昌等國皆有異動。

本著斷其一指以震懾西域諸國的目的,徐堰兵得涼國公軍令率領北庭軍六營將士突襲漠北妥和翰城!

本以為這是一次簡單的,速戰速決的軍事行動,但沒想到妥和翰城竟然是一塊難啃的骨頭。

徐堰兵第一次在大漠之中見到了比之中原還要先進的防守軍械,什麽七星連弩,背寬弩炮,聚焦銅鏡,業火彈等大殺器讓徐堰兵長足了見識。

長途奔襲本就是以速戰速決為目的,而妥和翰城中的這些花樣百出的利器則是成功的把戰鬥拖入了消耗戰當中,這讓孤身深入的徐堰兵十分頭疼。

徐堰兵很容易就能判斷出城中絕對有高人指點!於是徐堰兵藏兵於山穀,隻身潛入了妥和翰城一探究竟。

經過暗地裏的多方打聽,終於探聽到了他想要的信息,那就是妥和翰國的公主救了一位神秘的高人,高人為了報恩,便決定幫助妥和翰城渡過滅國之危。

徐堰兵心一橫,大膽的決定去刺殺這位高人,他給自己製定了詳細的計劃!先是暗中觀察這位高人的出行規律,再是聯係城外的北庭軍不定時生事引這位高人頻繁出府,他敏銳的發現,這招無賴的頻繁襲擾計策很是有效,因為這位高人雖然在軍械製造上很有造詣,但並不懂得兵法,隻要將士們做出佯攻,這位高人就會火急火燎的奔向妥和翰王庭。

大概用了五天時間,雖然因為高人出行始終麵帶鬥笠的緣故沒有見到過高人的樣貌,但他已經把高人的體態記在心裏。

五日之後夜間的一次看似尋常的襲擾中,高人在此被妥和翰王庭請出,而徐堰兵看準時機帶著幾十名身手不凡的將士殺了出來,一舉啥殺滅了高人的護衛隊伍,可就在他即將生擒這位高人的時候,突然城中火光四起,城中衛兵集中將他包圍了起來。

這時候,高人摘下了自己鬥笠,徐堰兵這才發現,高人原來是一名年紀與他相仿,麵容秀麗的女子。

“小女子等待徐公子多時!”這是公輸鈺對徐堰兵說的第一句話。

徐堰兵哪裏還敢逗留,形式互換下,他必須拚死突圍,一場生死大逃亡在公輸鈺的追殺下展開。

徐堰兵與公輸鈺鬥智鬥勇,在北方大漠中曆經了三天生死一線的爭鬥,最終徐堰兵僥幸受傷回營,突襲行動宣告失敗。

後來,突厥戰敗,妥和翰部落因為曾經支援過突厥所以被北庭清算,大軍臨近時,妥和翰舉國投降。

而這一次的軍事行動依然是徐堰兵主持,但他沒有在遇到公輸鈺,這讓他很是不爽。

戰事落定之後,徐堰兵不久就迎來了他人生中的大事,那就結婚娶妻。

徐堰兵接受了徐仙芝和長公主的安排,沒有任何異議的和一位所謂的“才女”喜結連理。

直到洞房的那一刻,徐堰兵揭開了新娘子的頭蓋頭才發現,自己的新婚妻子竟然就是那位曾經把他逼入絕境的公輸鈺!

這特麽是什麽情況,徐堰兵立刻就炸毛了!

公輸鈺也是個奇女子,她在突厥與大夏的大戰之前就已經知道了自己要嫁給徐堰兵,但自負才學蓋世不輸男兒的她怎麽會願意輕易的把自己嫁了,她要驗一驗自己未來夫婿的成色,即使這位未婚夫已經年少成名。

於是她就把測試放到了妥和翰城,結果就是送給了徐堰兵一場失利。

當徐偃兵知道了實情,他直接就怒了,首先他對公輸鈺不顧國家大義,隻為了一己私欲就拿戰事做測試的行為表示強烈譴責。

其次,他知道在妥和翰之戰中,公輸鈺出於考驗未婚夫的目的,所以並沒有盡全力,這更是讓他感覺到無處宣泄的羞恥。

最後,他更是生氣於公輸鈺嫁入北庭後,不能夠外傳公輸家傳學問的原則。

所以因為這些緣故,徐堰兵和公輸鈺成婚以來相互不滿,夫妻二人時常爭吵,竟然遲遲沒有圓房!

“老夫就是想要個孫子怎麽就這麽難啊,”徐堰兵故意拉長了語氣,眼睛不停的掃視著張鵬和徐婉儀,此話中寓意不難猜測,頗有含沙射影之嫌。

張鵬露出了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徐婉儀則是低頭喝粥,喝的隻剩下稠稠的米粒了還繼續喝,不知道她到底喝到了什麽。

“一個個的都不讓人省心,”長公主看著女兒女婿的表情動作,也歎了一口氣,“算了,你們二人現在感情算是越來越好,到還不是最讓我擔心的,所以還是關心一下你們堰兵兄長吧。”

張鵬正在犯難,可徐婉儀卻立刻表態了:“爹,娘,這事兒就包在張鵬身上了!”

張鵬睜大眼看向徐婉怡,眼神中充滿了震驚。

但不等張鵬開口,徐婉儀又搶著說道:“張鵬前段時日以牛痘療法幫助大哥的長風軍安然渡過了天花疫情,所以大哥是欠了張鵬一個天大的人情的,他去勸說大哥,最好不過!”

張鵬暗地裏身手抓住了徐婉儀的胳膊,卻被徐婉儀反手掐住,疼的他齜牙,但在飯桌上隻能忍著。

見到徐仙芝和長公主頗為意動的點頭,她趁熱打鐵:“而且張鵬他又是天下會的出世弟子,與大嫂同為隱門出身,又同在恪物學上造詣非凡,他一定也有辦法勸說大嫂的,張鵬,是不是?”

一邊問,徐婉儀一邊加大她手上的力道。

徐仙芝和長公主怎麽會沒有看到二人的小動作,但兩人都默契的裝作沒有看見,反而滿臉殷切的問道:“鵬兒,此事你看?”

張鵬發現自己的手被徐婉儀施加巧勁任憑他怎麽用力都抽不回來,他隻好擠出了一抹看似輕鬆的笑容:“好,這事兒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