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醫生,當張鵬得知了救治鹿鳴鎮上無辜鎮民的方法之後,他無法坐視不管。

“冰梅花,如此神奇的物種,”張鵬看著這片冰梅林,心中無限感慨,這個世界上存在著不少他聞所未聞的物種,樅蔻苦蓮、冰梅花都是,他不知道是在曆史的演變中這些物種消亡了,還是他上一世的世界中壓根就沒有。

張鵬沒有隨身攜帶繩子,所以隻好用內力封住了柳淵的經脈,這是《靈犀無相決》的另一種妙用,隻要封住了經脈,任憑他武藝高絕都會變成無法動用內力的普通人。

他剛剛那一榔頭砸下來似乎有些用力過猛,柳淵的額頭都被砸出了一個大鼓包,算得上是頭角崢嶸了。

隻是這個大鼓包為什麽褶褶巴巴的?

張鵬心中好奇,並指捏了一下柳淵額頭上的大鼓包,然後,他發現觸感有些不對,有鬆動感!

這家夥竟然帶著人皮麵具,好家夥,這種局麵之下他依舊是不以真麵目示人,懲戒教廷到底把這些家夥培養成了什麽怪胎?

“哼,不管你是劉大元還是柳淵,今天本郡馬就要看看你的真麵目!”

說動手就動手,張鵬仔細觀察柳淵的麵部,果然從耳根周圍的皮膚發現了不尋常的縫隙,他輕輕一拈,果然拈起了一層薄如蟬翼的皮質麵具。

張鵬一雙外科大夫的手,穩如老狗,在沒有破壞麵具的情況下,他緩緩的揭開。

欣賞了一下麵具,嘖嘖稱奇,比之徐婉儀製作的易容麵具不遑多讓。

隻是在看到柳淵的真容的時候張鵬皺起了眉頭。

因為柳淵的容貌實在是過分精致了,柳葉細眉,睫毛彎彎,櫻桃小嘴,唇紅齒白,皮膚潔白無瑕,怎麽看都不像是個男人!

“不會吧!”張鵬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輕輕抬起柳淵精巧的下巴,隻一眼,就看到他沒有喉結。

“臥槽!”張鵬表示自己受到了驚嚇,“這家夥到底是男是女?”

足足震驚了十個呼吸的時間張鵬才緩過來,他有些煩躁的撓撓頭,然後給自己施加心理暗示:這家夥所犯下的罪行不可饒恕,這不會因為他是個女人而有所改變,我張鵬是個正直的人從來不會三觀跟著五官走!

等等,聽聞黑衣大食人有培養馬木留克騎士的習慣,其實就是豢養太監殺手,懲戒教廷既然是來自黑衣大食,那麽他很有可能是個太監!

辨別一下?

張鵬伸出手朝柳淵的大腿根部探去,但手伸到一半卻收了回來。

“不行,萬一不是呢?那老子豈不是成為流氓了?對女俘虜動手動腳的惡棍?”張鵬感覺整個人都麻了。

算了算了,反正麵皮都被我揭開了,等他醒了,仔細盤問便是,當務之急是去抓緊時間采集冰梅花……

柳鴛朦朦朧朧的做了一場夢,她夢到自己的聖子哥哥回來了,她自己摘下了人皮麵具,洋溢著笑容迎接著聖子哥哥的回歸。

十八年的地牢之刑沒有改變聖子哥哥風姿卓絕的英姿,他站在神澤聖山的大殿之頂,沐浴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輕鬆的向教徒們吩咐著事務,他總是那麽自信,那麽有智慧,那些困擾了柳鴛許久的難題在他的口中就像是呼吸一樣簡單。

柳鴛穿上了華麗的公主裙袍,梳妝打扮,將自己最美的狀態最完美的展現出來,她無視衛兵們驚恐的表情和其他聖子冷漠的目光,她越跑越快,穿行過一座座宮殿,爬上一層層樓梯,終於,氣喘籲籲的她來到了大殿之頂。

“聖子哥哥!”柳鴛激動萬分,呼喚著身披陽光的聖子哥哥。

可是聖子哥哥依舊在跟教徒們講著話,對自己不理不睬。

教徒中有自己的父王、母後和兄弟,他們都是在聖子哥哥的感召下有幸進入教廷的大家庭中,他們似乎是見到了自己的到來,但是也對自己並不在意。

“聖子哥哥,我在這裏,我是你的柳鴛妹妹!”柳鴛有些著急了,她提高了嗓音並試圖繼續靠近。

但下一刻,她發現自己竟然無法邁開步子,而周圍的景象也開始迅速變化。

溫暖的陽光變成了冷冽的刺骨的寒風,冰雪覆蓋了整座大殿,沐浴在陽光下的聖子哥哥在滿天冰雪中緩緩地轉過身來,柳鴛看清了他的容貌。

“張鵬!”柳鴛驚叫。

她的聖子哥哥竟然變成了張鵬!

張鵬披著聖子的冕服,佩戴著聖子的儀劍,正麵目笑容的看著自己:“我就是你的聖子哥哥啊,柳鴛妹妹,怎麽,不認識我了麽?”

“張鵬!你是張鵬,我殺了你!”柳鴛驚慌失措,她從衛兵的手中奪過了戰刀,奮力的朝張鵬劈砍過去。

但張鵬卻無恥的將柳淵的父王擋在了身前,臉上笑容不改:“柳鴛妹妹,來啊,殺我啊,看你如何能下得去手?”

“張鵬,你無恥!”柳鴛手中的戰刀停住了,回過神後,她竟然發現自己的母後、兄弟們都被綁在了布滿尖刺的石柱上,地麵血流成河,將冰雪染成了紅色,“放開他們,把我聖子哥哥還給我!”

“我都說了,我就是你的聖子哥哥啊,哈哈哈,”張鵬邪魅一笑,“你忘記了麽?是你把我釋放出來的,如果不是你在北庭戰亂之際引來了察客陀大軍的圍城,我又怎麽會出現呢?我應該謝謝你才對!”

柳鴛雙手緊握戰刀,怒道:“你不是聖子哥哥!你不是!”

“十八年了,那時候你隻是一個小女孩,你哪裏記得我長什麽樣子?”張鵬緩步向前走來,朝柳淵補補逼近,“看啊,你輸給了我多少次?在我麵前,你隻會一直輸下去!”

“滾開!滾開!”柳鴛感覺到頭痛欲裂,一把丟掉戰刀,捂著腦袋倒在地上,她驚恐的看著張鵬慢慢朝自己靠近,而自己卻逐漸的失去了力氣,他看到張鵬壞笑著伸出手在自己身上摸索。

她痛哭,卻沒有眼淚,再度睜開眼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正躺在一株巨大的冰梅樹下,披著一件厚實的袍子,想要站起身,卻發現自己毫無氣力,額頭上隱隱約約傳來疼痛,她吃力的抬手摸了一下。

是了,被張鵬偷襲了,昏了過去,現在這狀況,想必是自己的經脈被封鎖了。

感覺到手指觸碰鼓包處的滑膩感,手指上沾了藥膏,仔細的聞了聞,是外傷藥膏……張鵬竟然會給自己敷藥?

該死,沒有內力加持,秘藥開始反噬自己了,要不然也不會做剛剛那種羞恥的夢!

等等!

柳鴛突然麵色一怔,雙手摸了摸自己的俏臉:“我的麵具!”

“這才是你真正的聲音麽?”一個聲音突然出現。

柳鴛抬頭看去,隻見張鵬身著單衣,用衣袍包裹著約莫十斤有餘的冰梅花出現在了她的視野中。

“你果然是個女人,”張鵬搖了搖頭,“但也不過是一個蛇蠍美人,你現在是我的俘虜,你做好覺悟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