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鵬再度睡醒的時候,身邊已經空無一人,隻有空氣中還殘留著激戰後的濃烈氣息。

到底還是選擇了回歸懲戒教廷啊,她的心中有猛虎,即便到現在,張鵬也不敢保證柳鴛跟他坦白的是全部的實情。

坐起身來,張鵬捶了捶腰,酸疼的厲害,不禁歎息柳鴛這個女人真的是戰鬥力爆表,看來要徹底降服她還需要多多再行修煉才行。

打開窗子通風,盤坐運行功法,調理修養,張鵬不喜歡走路像驢子一樣的感覺。

“砰!”一聲巨響打斷了張鵬的療傷進度,隨後就是隱約傳來的鐵蹄錚錚和兵甲交鳴。

徐婉儀帶著段禾的三百鐵騎來鹿鳴鎮了!這個女人沒有回北庭,而是殺了回來!

不多時,張鵬就看到沾染了滿身風雪的徐婉儀闖進了屋內,她手持長槍,氣血翻湧,衣袍多處有不同程度的破損,手腕上有著一處顯眼的傷痕。

徐婉儀見到張鵬“麵容憔悴”,“衣衫襤褸”的盤坐在屋內,頓時眼眶就紅了,她丟掉長槍,“嗚”地一聲就撲在了張鵬身上:“張鵬,這兩日,你受苦了。”

這……受苦算不上,挺辛苦的是有的。

張鵬本來還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此情此景,但現在看起來,似乎是不需要自己編造什麽理由了。

柳鴛做事情手腳很幹淨,而且大半天的通風也使得屋內的氣息迅速消失,再加上徐婉儀救人心切,所以她什麽都沒有發現。

轉頭看著近在眼前的徐婉儀,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個堅強的女人哭泣。

她這兩天都在為自己擔驚受怕麽?又想到分別前她那近乎任性不理智的表現,他基本可以確認,徐婉儀心中有他。

張鵬突然感覺到很是羞愧,有妻如此,自己竟然還要拈花惹草……難不成男人的本性都是這樣麽?

本來他是打算將柳鴛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徐婉怡的,但是看到她這副梨花帶雨的樣子,他覺得還是放一放再說。

“郡主,我沒事的,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麽?”張鵬輕輕撫拍徐婉儀的背,語氣溫柔。

徐婉怡坐起身,擦了擦眼淚,努力收攏自己的情緒,然後才說:“以後不要再叫我郡主了。”

“嗯?”張鵬微微詫異的看著徐婉儀,少時,才笑著回答道,“好的,婉儀。”

近距離的看著此時徐婉儀柔弱與英氣並存的麵容,張鵬情不自禁的伸手為她抹去眼角的淚痕,兩人四目相對,一時之間,無聲勝有聲。

“郡主!鹿鳴鎮的屍兵都被我們圈起來了,現在要怎麽處置?”就在這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高達興衝衝的闖進了屋內,卻看到張鵬和徐婉儀正用刀子一般的目光看著自己。

“那個,姑爺……沒想到你真的在……那個,那個,我還有軍務……”

說完,高達麵色煞白的撒腿就跑。

被高達這麽一打擾,剛剛的旖旎氛圍**然無存,張鵬一臉苦笑,徐婉儀則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裝,重新變回了冷麵女將。

“你……這兩天是怎麽逃出生天的?”沉默良久,徐婉儀開口問道。

張鵬知道這個問題是絕對繞不過去的,於是歎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後七分真三分假的開始敘述了起來……

等到高達再次見到徐婉儀和張鵬的時候,他敏銳的發現郡主大人的臉色很是難看,但她手腕上的傷口卻恢複如初了。

張鵬看到了身披半身甲的高達和高適兩兄弟,也看到了滿身傷痕的石風和石雲兩兄弟,最終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上首位置的中年將軍身上,此人麵色冷酷,一身煞氣,不難判斷他就是百昌堡守將段禾了。

“郡主,郡馬!鎮中的屍兵已經全部被圈禁在了蔡府大院中,如何處置,請郡主示下!”段禾的聲音很渾厚,對徐婉儀很是尊重。

“全部射殺,一個不留!”徐婉怡語氣很強烈,幾乎是咬著牙下的這個命令。

段禾抬起頭,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徐婉儀,他沒想到徐婉怡隻是見了郡馬一麵就改變了原先的打算。

段禾身為下屬不好質疑徐婉怡的命令,但是高適卻是個愣頭青,他不解的問道:“郡主,來的時候您不是還說控製了鹿鳴鎮之後要找駙馬爺詢問治療鹿鳴鎮百姓的方法麽?怎麽突然就改主意了?”

徐婉儀沒有說話,顯然還在剛剛受到的精神衝擊下沒有完全恢複。

張鵬微微歎了一口氣:“我來回答你吧,你現在和你哥哥一起帶人去蔡府的藥田裏隨便挖一挖,然後你會知道郡主為什麽做出這樣的決定了,哦,段將軍,你也可以一起去見識一下。”

“諾!”眾人雖然疑惑重重,卻依然聽令。

張鵬看向徐婉儀:“你不去看看嗎?”

徐婉儀搖了搖頭:“師父當年帶我雲遊的時候,曾經見到過類似的。”

“難怪你直接就信了,”張鵬點點頭,看到眾人紛紛轉身前往蔡府大院,他突然心血**,腦中想到了一部叫做《漢尼拔》的美劇。

“不說這個,北庭糧荒的事情你打算怎麽解決?”徐婉儀終於從怒火中平複了心情。

張鵬沉吟了一下才說道:“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懲戒教廷這一手玩的漂亮,我們除了運糧回北庭之外沒有什麽辦法。”

“可是已經過去三天了,我們即使能夠籌措到糧食也無法在短短四天時間內運回北庭城了,”徐婉儀有些興意闌珊。

張鵬主動上前,牽住了徐婉儀的小手,說道:“放心,有我在,即使再辛苦,我也會幫助北庭挺過難關!”

“你有辦法了?”

“糧食在百昌堡就有,作為北庭中部第一大堡壘,糧食足夠北庭挺過這個冬季,阻攔我們的無非就是這冰天雪地路難行,而這個,也是懲戒教廷最大的屏障。”

“這個我知道,你直接說怎麽辦好了!”

張鵬笑著說道:“你知道鹿鳴鎮,為什麽叫鹿鳴鎮麽?”

徐婉儀眨了眨她明亮的雙眸,一時間猜不出張鵬到底想到了什麽主意。

“他懲戒教廷會借助天時,那我們自然要借助地利了,婉儀,有沒有興趣隨我一同狩獵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