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忱麵色不變:“沒事,我會幫你處理。”
林意野:???
默了半晌,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程忱大概是以為自己殺人了。有些哭笑不得的瞪過去:“你幫我處理什麽!”
在程忱開口前又趕緊解釋:“不是我殺人了,是我看見別人殺人了。”
她把自己在鍾母夢境裏看見的畫麵告訴程忱。
鍾母那天是去找小姐妹逛街的,鍾母並不是個隻愛和名門貴婦逛街的人,以前的大學朋友也一直還在聯係,她到小姐妹的公寓樓下的時候,小姐妹並不知道。
她自己上了樓,就在小姐妹那一層樓出來以後,她走向小姐妹的房間。在經過另一家時,卻發現對方家裏門沒關。
她本想順手把門帶上,卻聽見裏麵有了動靜,下意識的便往裏麵看去。
這一看了不得,裏麵的男人正在殺人。
那是鍾母和林意野都畢生難忘的場麵,穿著快遞員的工作服的男人半跪在地上,地上躺著一個沒了聲息的女人,快遞員正拿著菜刀一下一下的往下剁。
鍾母嚇得夠嗆,用盡了這輩子的力氣才維持著自己摁電梯下樓,一回到自己車上,她便如一灘爛泥,手腳都發軟。
回到家後便病了,那個場麵一直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
鍾嫋思的膽小不是沒有原因的,完完全全是遺傳了她媽媽,生性怯懦的鍾母不敢把這件事說出來,生怕被那人報複,也落了個被人剁死的下場。
所以便有了她來以後的事情。
不敢說這是自己親眼看見的,她最後補充了一句:“聽鍾阿姨說這件事,我真的嚇得要命。”
鬼不可怕,可怕的是心有歹念的人。
聽完以後,程忱眉宇間夾雜著些許不悅,鍾家的也太不懂事了些,什麽事都敢對小姑娘講。
“你知道她朋友家的地址嗎?”
既然嚇到了小姑娘,程忱自然要去管這件事,不然她也不知道要害怕到什麽時候。
“嗯。”林意野點頭,她特意記了地址,就是為了後麵可以更好的處理這件事。
這段時間並沒有聽說有殺人事件發生,這代表屍體還沒有被發現,不然就以那種血腥殘暴的殺人方式,早該轟動整個市了。
見林意野還心事重重的模樣,程忱長臂一伸,將人攬入懷裏,沉聲道:“別想太多,我會處理好,你安心複習。”
林意野微微怔住,焦躁的心慢慢被安撫下來,她回抱住程忱,低聲道:“嗯。”
隻是沒想到意外來的那麽快,當晚,秦岩禮的一通電話便打到了林意野手機上。
“怎麽了?”
林意野本來打算早些睡的,這時候接到電話,情緒有些不好。
“我嬸嬸……”秦岩禮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夾雜著少有的哭音,“我嬸嬸死了……”
林意野愣住。
***
連夜趕到秦岩禮嬸嬸家的時候,林意野的心漸漸涼了下去,這兒和鍾母夢裏的地址是同一個。
已經有警察拉起了警戒線,程忱和警察大概認識,打了個招呼以後,便讓林意野在原地等著,他進去叫秦岩禮出來。
林意野搖頭:“我去看看吧。”
一進去就是一股腐臭味,可以看見警察圍在冰箱前取屍塊。眼睛被程忱蓋住,林意野打了個寒顫,跟著程忱往前走。
秦岩禮在另一間房間,有個女警察正在跟他說著什麽。
看見林意野,秦岩禮空洞的眼睛裏多了些焦距,幾乎是立刻衝過去抱住了林意野。
程忱:“……”
臉色迅速難看下去,忍了幾秒,見秦岩禮還抱著人不放,他上前一步,安慰性的拍了拍秦岩禮的肩,爾後把他拉了出來。
秦岩禮眼睛通紅,看著程忱也沒了之前的敵意,隻反手抓住程忱的手,求道:“程先生!求求你幫幫我,我的堂妹還不知下落……”
“堂妹?”林意野瞪大眼,總算記起秦岩禮曾說過他的叔叔有個可愛的小女兒的事情。
“程先生,又見麵了。”
女警察突然開口。
程忱冷淡又不失禮貌的點點頭,沒有想要多說的模樣。女警察繼續道:“說起來這戶人家也實在是慘了些,前些日子剛因為程先生而受無妄之災,男主人突然離世,現如今女主人也慘死,孩子下落不明……”
林意野再次怔住。
女警察這是什麽意思?
很快又反應過來,如果是因為程忱……那就隻有上次車禍的事情了。
“什麽意思?”秦岩禮變了臉色,看向程忱,“和程先生有關?”
怕秦岩禮誤會,林意野趕緊解釋:“是有人想殺程忱,開車撞我們,我們僥幸躲過,但你叔叔卻不幸殃及。”
最後懊惱的補上一句:“我們之前不知道他們就是你的叔叔嬸嬸……”
如果知道的話又怎樣呢?
這個想法剛剛升起便被林意野壓了下去,心裏多了些自責。本來那件事以後,她對這家人就罪孽感挺重的,沒想到現在還發生了這些事情。
秦岩禮臉上慘白得可怕,他並沒有看向程忱,隻是握緊了拳頭,微微低著頭。
女警察道:“死者父母雙亡,和親戚關係也不好,所以希望聯係到孩子父親的家屬,在孩子找回以後可以承擔監護人的責任。”
秦岩禮點頭應了一聲。
“你放心,我會動用一切去找到那個孩子。”程忱看向秦岩禮,頓了頓又道,“你叔叔的事我很抱歉,我會撫養那個孩子長大,後續我也會一直跟進。”
秦岩禮總算抬起了頭,紅著眼盯著程忱看了幾秒,又移開視線,冷聲道:“不需要!”
“岩禮。”林意野皺了皺眉,難不成秦岩禮還想自己撫養一個孩子不成?
“這件事和程先生無關,不需要程先生的補償。”
秦岩禮抬眸看向林意野,眼裏是林意野所熟悉的沉靜。隻見秦岩禮又看向女警察:“阿姨,我把該說的都說了,我可以先回去了嗎?”
女警察臉上表情僵住。
她也才二十四歲的年紀,被一個十七歲的少年喊阿姨……
秦岩禮臉上漸漸沒了之前的驚惶,得到警察的肯定回答以後,便跟著程忱他們走了出去。
一上車,秦岩禮便閉上眼靠著車座,有些疲累的開口:“有人想借著我對付你們。”
程忱沒有絲毫意外的模樣:“嗯。”
“岩禮,你還好嗎?”林意野有些擔心秦岩禮,他這個人好麵子,心裏有苦有痛也不愛說出來。
“還好。”秦岩禮點頭,默了半晌又道,“其實我和這個叔叔一家並沒有多少聯係,唯一的幾次還是在去年,那個時候我剛知道他們的存在。”
所以要為了他們和林意野與程忱反目是絕不可能的,他不傻,更不會傻傻的上鉤給人當槍使。
“而且……”秦岩禮看向程忱,“今天是有人在我的房間裏塞了紙條,暗示我去我叔叔家,並告知我他家密碼。”
讓秦岩禮成為第一個發現者?
林意野皺眉:“該不會又是和GP組織有關吧?”
“又是他們?”秦岩禮皺了皺眉。
程忱不動聲色的看了眼林意野,暗藏不悅的目光在林意野身上停留了片刻後,開口道:“待會換家酒店,你先暫時住著,明天會安排好房子。”
“麻煩程先生了。”秦岩禮低聲道。
程忱沒理他,隻加快了速度朝一家酒店開去。
把人送到酒店安排好後,他這才得出空閑拉著林意野上車。趕來的易吉坐在前麵開車,程忱拍了拍小姑娘的頭:“別想太多,你可以先睡一會兒。”
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作為明天還要上課的高三考生,林意野早就該睡了的。
林意野抬眸:“那我可以枕著你嗎?”
程忱一愣,旋即勾手把林意野拉拽著,讓她的頭枕在自己的腿上。
林意野:“……”
其實她是想枕著程忱的肩膀。
不過枕在腿上還挺舒服,困意輕而易舉的襲來,克製著睡意,她擔憂問道:“那個小女孩應該還安全吧?”
“生死參半。”程忱垂眸,理著林意野的頭發有些失神。
一個五六歲的小孩落在殺人凶手的手裏,誰能想到結局會如何?
林意野的心沉了下去。
***
第二天,林意野請了假沒去學校。
程忱的人很快傳來消息,稱是已經發現了凶手的位置,且小女孩還安全活著,就在凶手身邊!
得知消息的林意野立馬拉住程忱:“帶我一起去。”
程忱沒有拒絕,林意野請假不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麽,如果不讓她去,反倒叫她坐立不安,心裏掛念。
怕有危險,程忱並沒有通知秦岩禮,免得人多添亂。
路上,易吉向程忱和林意野匯報著凶手的信息:“凶手是個快遞員,名叫盧誌,五十二歲,平時脾氣暴躁,有精神疾病。”
頓了頓,他看向程忱:“而且是盧小姐的父親。”
盧小姐?
林意野愣了愣,腦海裏迅速過濾著姓盧的人,最後一個名字鑽了出來。
“盧露露嗎?”她問。
易吉迅速朝林意野看了一眼,沒敢開口。
程忱臉上倒是一片坦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