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阿旭,一直在我們老爺身邊伺候。”阿旭解釋道。

“你喜歡小蓮?”穆允弘問。

這些毛頭小夥的心思根本躲不過他的眼睛,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阿旭麵色發紅,支吾不言。

“我可以讓你進去看小蓮。”穆允弘突然道。

“爹!你幹嘛讓他進!”穆婧寧氣的跺腳,被穆允弘瞪了眼,不情不願地扭頭回了房間。

走廊上隻剩穆允弘和阿旭兩個人,冷風嗖嗖吹著。

阿旭不知怎的,感覺有些冷。

“多謝穆老爺。”他扯扯嘴角。

“不急著謝,我話還沒說完。”對上阿旭疑惑的目光,穆允弘諄諄善誘,“我讓你進去看小蓮,但是有幾個問題,你要告訴我。”

“什,什麽問題?”

“今晚正堂那邊,你們老爺是不是請了秦家人一同吃飯?”

“是。”阿旭猶豫道:“我們老爺這兩日早就想設宴請秦家人了。”

“你可知為何?”穆允弘漫不經心問。

“仿佛是因為秦四夫人幫老爺躲開了水匪,老爺為感謝,才設宴款待。”這個不是秘密,不少人都知道。

“水匪?”穆允弘知曉船改路和水匪的事,卻不覺得和設宴有關係。

他是商人,清楚商人是唯利不求,更傾向於趙長帆和自己是同一種人。

實際上,他猜趙長帆是不是已經瞞著自己,和秦家人達成了什麽關於番薯的商議。

畢竟番薯是個巨大的寶藏,還未有人挖掘的寶藏。

“阿旭,你們老爺,是不是和秦家人走得很近,弄了很多番薯來?”穆允弘開門見山問。

阿旭遲疑,“這,這是我們老爺的事,我不方便說。”

“你不想見小蓮了嗎?我觀你很是機靈,可惜我們穆家不日就要下船,到時候你就再也見不到小蓮了,你不想一直和小蓮在一起嗎?”

穆允弘說的輕描淡寫,早已把阿旭的心理拿捏住。

阿旭黯然神傷。

“我可以帶你一起走,這樣你就能和小蓮在一起了。”穆允弘笑眯眯道。

阿旭愕然,被突如其來的驚喜砸懵了。

“穆老爺……”

“但是你要告訴我,你們老爺是不是買了許多番薯?”

阿旭想到穆允弘買的那些番薯,下意識點頭。

“的確買了許多。”給夫人吃的。

穆允弘得了確切答案,心中冷哼。

他猜的看來沒錯,趙長帆還藏著掖著不讓他知道,其實早就偷偷計劃獨吞這大筆財富。

番薯這種稀罕玩意,真種出來,他們穆家絕對能更上一個台階。

不能讓趙長帆吞了!

穆允弘一合計,帶著薄禮親自上了秦家的門。

他去時是吃完早飯後,直接進房間不方便,他便去了一層飯堂。

秦老根被田桂蘭從**薅起來,腦袋還有些昏沉。

“老頭子,別睡了,穆老爺來了。”

“誰?趙老爺?”秦老根茫然。

“不是趙老爺,是穆老爺。”田桂蘭把衣裳扔給他,讓他快點穿好出去招待。

秦老根到飯堂人還雲裏霧裏不知所雲,寒暄幾句後,穆允弘終於道明來意。

得,又是一個要買番薯的。

“實不相瞞,番薯都是我家阿梨種出來的,我們做不得主,阿梨前幾日也說過,剩下的都要留作種,不賣了。”

穆允弘當即眼冒精光。

留作種,那就是能種出來,且秦家手裏已經掌握了種植技巧。

他話不多說,直接示意小廝把桌上帶來的托盤紅布揭開。

紅布一掀,整整齊齊十塊銀元寶擺著,每一塊足有十兩。

秦老根傻眼了。

他忙問田桂蘭,“阿梨呢?”

“阿梨累了,這時候還沒起吧。”田桂蘭揣測。

穆允弘笑著搖搖扇子,“沒關係,我不急,不用喊秦四夫人來,我等片刻便是。”

他刷地打開扇子,輕輕扇了扇。

秦老根喝著熱茶,目光在扇子上停了片刻。

這麽冷的天還扇扇子,是不是有什麽毛病?

穆允弘說要等,秦老根就沒讓去喊人。

起初他還能扇著扇子同秦老根閑聊喝茶,時間慢慢流逝。

半個時辰,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穆允弘笑容逐漸消失,時不時往飯堂外麵看,就是不見蘇梨影子。

秦老根眼看著他麵色越來越差,輕咳一聲,還是偷偷示意田桂蘭去喚蘇梨。

阿梨這孩子一向醒得早,今兒也是巧了,這麽晚。

-

蘇梨一覺睡醒,秦雙雙告知她穆允弘在飯堂那邊等她。

蘇梨:“???”

她揉著眼睛看窗外,天光大亮,日上三竿,心中一驚。

“我睡了這麽久?”

“是啊。”秦雙雙掩嘴偷笑,“穆老爺在飯堂等了你一上午,我方才過來時看他臉色都要發青了。”

蘇梨:“……”

“他找我什麽事,怎麽沒喊醒我?”她揉揉腦袋,慢慢穿好衣裳。

“聽爹說是來買番薯,他自己說不讓我們打擾你,他可以慢慢等的。”

結果沒想到四嫂一覺睡到晌午。

秦雙雙一想就樂死了。

秦見深在窗邊書案前看書,窗子開了一條不寬不窄的縫隙,有陽光灑在他身上,為他天青短打鍍上細膩的金芒,十分溫柔又吸引人。

招財懶洋洋窩在他腦袋懷裏,橘毛被陽光一照,金燦燦都在發光,尾巴一甩一甩。

一人一貓呈現歲月靜好的畫麵。

蘇梨想,若自己會作畫,定要將這一幕畫下來,永遠珍藏著。

“夫君怎麽沒喊我起來?”

“不是什麽重要的事,讓他等罷。”秦見深頭微抬,從躺椅中直起上半身。

因為姿勢變動,招財圓乎乎的小身子也翻了一圈,白白肚皮攤開,露出柔軟細膩的腹部,小爪子蜷著,像在撒嬌。

“如此怠慢,外人難免要說咱們無禮。”

蘇梨不想因自己壞了秦家在外人眼中的名聲。

“人這一生如此漫長,不該是為外人而活,既不是為外人活,管他們如何講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