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梨還沒回頭看,柔軟的腰肢被一條剛勁手臂攬住,輕而易舉帶著她飛上三人合抱粗的大樹。

招財也刷刷三兩下竄上樹。

蘇梨低頭看著遠離地麵的高度,臉更毫無血色,腳下直發軟,扶著樹幹坐下來。

秦見深護在她身側,防止她掉下去。

一頭棕熊從遠處慢慢爬到兩人所在的樹下,豎起身子往上看。

這是蘇梨頭一次距離這種大型野獸這樣近,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但她不敢暈,緊緊抓著男人的手臂。

“夫君。”

秦見深側目,見她粉唇都失了顏色,似乎嚇得不輕。

“別怕,它上不來。”他放輕語氣,緩聲安慰,“實在害怕,就閉上眼。”

蘇梨聽話閉上眼。

看不見了果真好很多。

秦見深眉頭緊鎖,望著那頭熊。

“這裏距離杏花村不遠了,許是晚上襲擊人的那頭熊。”

蘇梨也覺得是。

“那我們怎麽辦?”

秦見深思忖。

現在沒有武器,總不能赤手空拳跟一頭熊肉搏。

摸到懷裏的蒙汗藥,和小姑娘手裏拿的蜂蜜。

“蜂蜜給我,你抱好樹。”

他掰下一小塊蜂蜜,倒上蒙汗藥,扔給樹下的探頭的棕熊。

棕熊一張嘴,那蜂蜜直接就掉進口中,三兩下進了肚。

秦見深重複幾次,把整瓶蒙汗藥喂完。

棕熊出現反應遲鈍,走路搖晃。

又等了片刻,腳掌一歪,轟然倒地,呼呼大睡過去。

秦見深攬著蘇梨下地。

蘇梨眼睛掀開一條縫,見熊瞎子睡著,才放鬆下來,寸步不離地跟著秦見深。

“它什麽時候會醒?”

“一瓶蒙汗藥,能讓一個男人睡一整天,熊的話,至少半日吧。”秦見深沉吟。

蘇梨沒那麽怕了,逐漸開心起來。

她聽說熊掌熊皮熊筋都是好東西,能賣不少銀子。

隻是……

蘇梨低頭望著那頭棕熊。

好像哪有些不太對?

她打量了下棕熊的長度,又比了比秦見深的身高,發現這頭熊站起來隻到秦見深胸口。

她明明記得聚寶盆預知的畫麵裏,那頭熊比孫大柱高一頭不止,就算那孫大柱再矮,也不至於矮到隻有秦見深腿長吧。

蘇梨冒出個可怕的猜測。

莫非,還有一隻熊?

秦見深把熊拖進魚塘溺死,又去路邊攔了個人,托去杏花村秦家大院帶信兒,讓大哥借架牛車來一趟。

半個時辰後,秦見江趕著牛車來接人,看到一頭熊瞎子,整個人都震住了。

兄弟倆把熊瞎子弄上車,拉進鎮子賣掉,換了十一兩銀子。

一行人還沒到家,早有同村人看到那熊瞎子,把這事兒繪聲繪色傳了個遍。

田桂蘭早就盼著人回來了。

她萬萬想不到,老四身子還沒好,就能打到熊瞎子,這要是好了,那得多厲害?

終於人回來了。

蘇梨拿著包了十一兩的錢袋給田桂蘭。

田桂蘭顛了顛分量,心就樂開了花。

她牽著蘇梨的手,“好孩子,走走走,咱們進屋,你給我說說,這熊瞎子是怎麽打到的。”

“娘,我先把鴨子放到雞圈旁邊吧。”蘇梨忙道。

“還有鴨子?!”

“招財發現一窩野鴨蛋,那鴨子就在旁邊,夫君一起抓回來了。”

出來看熱鬧的徐以然見田桂蘭急著拉蘇梨進屋,便道:“鴨子交給我吧,我去放。”

說罷她清泠泠地拎起鴨翅膀,尋了大剪子,哢嚓哢嚓翅膀羽毛剪掉一半,朝雞圈去了。

蘇梨就跟田桂蘭進了屋。

待細細講完來龍去脈,田桂蘭一拍大腿。

“我就知道,這熊瞎子能給逮住,肯定和你脫不了幹係!”

就衝老四那躺了半年的運氣,別說熊瞎子,她估摸也就摸到個蛋,還是壞蛋!

田桂蘭從十一兩裏拿出五兩給蘇梨。

“熊瞎子不算完全是老四出的力,這五兩你拿著,莫要和旁人說,蜂蜜也留自己甜甜嘴。”

她知道蘇梨想攢錢給秦見深買老參,所以給起來也不心疼。

若不是家裏這麽多雙眼睛看著,怕有失偏頗,說不準這十一兩就都給了四房。

蘇梨沒拒絕,道了謝離開。

回屋見秦見深靠在床頭,閉目假寐,安靜躺著時,像一幅被歲月沉澱的古畫,處處都是穩重與無可挑剔。

她沒打擾男人小憩。

去廚房找了個小陶罐,洗刷幹淨,把剩下的蜂蜜置於頂端,使其緩緩流下。

一大塊蜂蜜剛好盛滿小陶罐。

手上不留神就沾了一大些流淌的蜜。

好浪費啊。

蘇梨張著手心,探舌尖輕輕舔了下中指的蜜。

頓時眼神驟亮。

好甜!!

冷不丁身後傳來男人低沉的聲線。

“你在幹什麽?”

蘇梨一僵。

舔手指這種行為,就像小孩子吃完糖意猶未盡舔手指一樣,挺幼稚的。

她臊紅了臉。

秦見深一睜開眼就看到小姑娘吸吮中指,那手指間還有晶瑩剔透的**,腦門又開始突突疼起來。

“舔……蜂蜜。”蘇梨支吾說完,見男人不說話,低頭看看手指的蜜,猶豫伸過去。

“夫君,你要嚐嚐嗎?”

“不必。”秦見深起身,從懷裏掏出一塊幹淨布巾,汲著鞋過去。

蘇梨兩隻手都是蜜。

大掌托著疊好的粗布方巾,四個角整整齊齊。

她的手一摸上去,就髒了一小塊濕痕。

粉白細嫩的手指很好看,指甲圓潤可愛,一看就是有注意打理,小小巧巧。

“沾在手上的蜜,就不要吃了。”秦見深耐心教導小姑娘。

蘇梨以為他嫌不幹淨,“我洗過手了,很幹淨的。”

“四叔,楊裏正來了,爹讓您出來一下。”秦春月跑來喊了聲。

秦見深應了聲離開屋子。

蘇梨仔細把手指擦幹淨。

這布巾似乎一直在秦見深懷裏揣著以備不時之需,翻來覆去能嗅到極淡的男人氣息,像雪後的鬆香,熱的人暈乎乎。

她盯著布巾上的蜜漬。

把有蜜漬的一麵疊進中間,捧著布巾,湊到鼻尖下嗅了嗅。

“阿梨。”

蘇梨驚慌抬眸。

秦見深去而複返立在門口,沒問其他,而是溫和道:“娘說讓你也出來一起聽。”

蘇梨見他神情無異,連忙點頭。

“這就來。”

夫君應該沒看到吧。

她瞧著手裏的布巾,微惱地丟在桌上。

布巾翻了個個兒,展開半邊,好似訴說自己的無辜。

院子裏擺著方桌,楊裏正正坐著和秦老根誇秦見深與蘇梨。

“我今兒來,是想說村裏組織獵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