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八索
隻不過,殮屍人拿著降魔劍到這來是要做什麽,我就不知道了。
周家的人消息很靈通,我剛下大巴就見到了周廣運。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輛車上?我跟著周廣運上了出租後問他。
你忘了,你的機票是我給買的。有個晚輩一直在機場候著,確認你上了來這裏的大巴。周廣運笑著說。
我也笑了,說:你不怕我裝糊塗不來?回頭讓你周家的在機場蹲兩天也見不著我。
他說了,你一定會來。周廣運說。
我哦了一聲,看來,老道士不僅道法厲害,看人的眼光也很準。
你周家好歹也是個大家族,怎麽在這連輛自己的車都沒有?我問,在電視裏經常看到那些大家族的人每去一個地方,都有車在旁邊候著。好像他們在全國任何一個地方,都會備輛座駕。
不方便。對於我的疑問,周廣運的回答如老道士一般簡單。
我明白周廣運的意思,周家可是傳承已久的降魔世家,論底蘊,不會比任何家族差。
而降魔劍,是他們周家最珍貴的寶物,卻在七十年前被殮屍一脈奪走。
這是無法說出口的恥辱,以周家的能力,七十年來一直無法追回降魔劍,所以最近十幾年越來越低調。
而來到高平,以周家的底子,肯定認識幾家大戶,找輛好車天天免費接送問題不大。隻是,這樣一來,就會被人注意。
好端端的,你周家的人來高平做什麽?總不是為了來旅遊吧。
為了追回降魔劍,連價值上千萬的通冥玉佩都給我還回來了,我倒可以理解周廣運的心思。
有時候家業越大,就越是一種拖累。
出租車在一棟很普通的賓館前停下了,我跟著周廣運下車上樓,進入一個房間。
房間裏有一個年齡大約六十多歲的老人,以及兩個和周廣運差不多年紀的中年男子。
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周家上一代的家主,也是我的叔叔周伯光。周廣運指著那位老人,隨後又指著兩名中年男子:這個是我堂哥周廣濟,堂哥周廣生。這就是那位前輩提到的八索一脈傳人。
你們好,我是楊天佑。我笑著向他們點頭。
嗬嗬,不用太客套,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周家上一代家主周伯光周老爺子笑眯眯地看著我:不錯不錯,看起來蠻有靈性。小楊要是什麽時候想學點東西,可以隨時來找我周家。別的不說,在斬妖除魔這個圈子,我周家還是有幾手的。
聽到這話,我忍不住激動了一下。但隨後一想,有找你周家學不如找老道士學了。最起碼,老道士那手五行道法看著就很厲害。而周家的至寶降魔劍,除了鋒利外,平凡無奇。更何況,我天生怕麻煩,練劍什麽的最麻煩不過。
嗯,好,如果有這個想法,一定會去麻煩周老爺子。到時候,你們別嫌我煩就行了。我還是客氣地說。
周老爺子嗬嗬笑了兩聲,點點頭不說話了。
而周廣運的堂哥周廣濟則走過來跟我握握手,說:其實我們一開始沒有報太大的希望,畢竟這種麻煩事誰也不想沾惹。不過你還是來了,別的不說,光是這份心意,我周家沒齒難忘。
周廣生也走來說:廣濟說的沒錯,天佑你雖然是八索一脈,與我周家沒有太多聯係。但今後隻要有麻煩事,找人去我周家報個信兒,能幫你的不能幫的,我周家絕不推辭。
這倆人把場麵話說的熱火朝天,誰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對我來說,這輩子恐怕沒有能麻煩周家的事。不過常言道,多個朋友多條路,有他們這句話,起碼在廣州一帶,我可以橫著走了。
好了好了,這些客套話不要說了。周老爺子笑著擺擺手,隨後從懷裏掏出一張名片讓周廣運遞給我:今後有事,就給老頭子我打電話。無論你是想拜師,又或者出了什麽麻煩。廣東省周邊,老頭子我還是有幾分麵子的。
我雙手接過名片,很重視的放進了口袋。周廣濟兩兄弟的話,遠遠比不上老爺子這張名片。以他的身份地位,說出來的話就收不回去。不過,能讓他如此重視,我倒挺自豪的。這其中,有祖上的光耀,也有幫他們找降魔劍的功勞。
都不是外人,事情急,就別耽誤了。廣運,給小楊說說。周老爺子發話。
周廣運點點頭,隨後看向我:降魔劍最後一次出現在這裏,我周家有與降魔劍聯係的寶貝,能窺探到大概的位置。上一次,是在西雙版納。七十年來,我們隻發現了這兩次。對方似乎不準備以秘法遮掩降魔劍的氣息了,再加上此處是怨氣衝天的惡地,我們懷疑,殮屍一脈準備在這裏做什麽大動作,還很可能為我周家準備的一次陷阱。
這個……我可能知道殮屍人準備做什麽。
周家四人齊刷刷的盯著我,周廣運有些驚訝地說:你知道?殮屍人要做什麽?
我有些納悶,難道老道士沒告訴他們西雙版納的事情?
殮屍人在西雙版納搶了一枚地養屍丹,準備煉屍王。我說。
地養屍丹?周家的人更是驚詫,周老爺子皺起眉頭:你怎麽會知道這些?
因為當時我就在旁邊。難道給你們玉佩的老道士沒說這些嗎?我問。
沒有。周廣運搖搖頭:他隻給我們玉佩,告訴我們你的地址,說你可以幫我們找到降魔劍。
這老道到底想幹嘛?我納悶極了,把周家拖下水卻又不告訴他們地養屍丹的事情,他想害周家的人?
完全沒理由啊,在小山村的時候,誤以為殮屍人是周家的人,老道士還在地養屍的手中救了他。所以,他不可能與周家有仇,又怎麽會想去害周家呢。
除非,殮屍人的身份老道士早就知道,所以,他救下了殮屍人,並讓其拿走地養屍丹煉就屍王。
難道說,老道士與周家之間,有什麽連周家人都不知曉的恩怨?
難道我在無意間,踏入了一場狗血的劇情橋段嗎。
這有些荒唐,我實在不願相信老道士那麽陰險的人。可無論從哪方麵來看,我的猜測沒有可被推翻的理由。
周家的人比我更疑惑,我想不明白的事,他們更想不明白。
隨意猜測不可取,事實往往與想象有很大差距。周老爺子眉頭舒展:現在最重要的,是奪回我周家的降魔劍。如果有機會的話……滅掉殮屍一脈!
周老爺子說這話時的神情,與老道士極像,果斷,帶著一絲殺戮氣息。
看來,這位笑眯眯的老頭,也不是和善的主。
這群人,不會在我幫完忙後殺人滅口吧,怎麽說,降魔劍丟了七十年也算奇恥大辱了。把我殺掉,以免消息外傳,這對周家來說再正常不過。
我開始為自己擔心起來,這趟高平之旅,是不是從一開始就錯了。
那就別耽誤時間了,開始找降魔劍吧。周老爺子說。
通冥寶玉帶來了嗎?周廣運問。
帶來了。我點點頭,掏出玉佩遞給他。
周廣運接過來看了下,而周廣濟和周廣生,早已取來了火燭,墨線,香,紙符和桃木劍等傳統的作法工具。
紙符早已用朱砂畫好,周廣運讓我站在房子中間,四周用墨線拉起圍成一個四方形,一隻朱雀形狀的火燭被放在南方。
一切就緒後,周廣運著降魔道袍,手持桃木劍,伸手挑起幾張紙符,默默念咒。不消一會,紙符燃起,周廣運手向前一探,燒著的紙符噗的飛向朱雀火燭。
同時,他大喝一聲:上請佑聖真君,法令四方神,朱雀陵光神君速速前來,斬妖除魔如律令!
朱雀火燭的引線被紙符啪的一聲點著,一簇火焰升起,恰如朱雀仰天吐出一縷神焰。
忙活了這麽一陣子,隻點著了朱雀火燭。
相比之下,老道士顯然高明的多,簡單的紙符包裹,燃起後往我額頭一貼就行了。而周家,又是火燭又是念咒彈墨線,別提多麻煩了。
火焰燃起後,周老爺子在一旁提醒我:小楊,把玉佩貼在你的額頭,我們會為你加持道法。不過,必須在朱雀火燭燃盡前找到降魔劍,這種道術我們一天隻能用一次。
真麻煩,還一天隻能用一次,我愈發懷念和老道士在一起的日子了。
把玉佩貼在額頭上,過了很久,玉佩上逐漸傳來了溫熱感。而閉上眼之後的黑色世界,也逐漸恢複了光明。
我嚐試著把視野延伸,卻發現雖然清晰度隻比老道士差一點點,可延伸速度卻大大不如。一旦視野延伸速度過快,眼前所看到的場景就有些模糊。如果像西雙版納那樣把速度提到極致,恐怕我什麽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