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嶄露頭角(1)
他現在怎麽樣了?我問。
那邊沅陵老人似聽見了消息,也走了過來。宇文英說:雖然被綠鬼屍傷了,但秘屍脈有所顧忌,並沒有對高人下死手。現在的情況,還算好,但等紫符天屍被秘屍脈搶到,可能就很難說了,畢竟那東西……
宇文英欲言又止,紫符天屍以前老道曾提到過,是鍾家天屍的鎮族屍。紫金青三種,各有所強。而其中以陰府紫焰為攻擊手段的紫符天屍,無疑是其中最令人恐懼的。不過,聽到宇文英說暫時情況還好,我多少鬆了一口氣。
這時,沅陵老人已走過來,他大巴掌拍了拍宇文英的肩膀,說:原來是這麽回事,你們這些玩屍的,怎麽就喜歡搞陰險的把戲呢,真是倒人胃口。
宇文英身子被拍的一歪,嘴巴不由自主的咧起來,沅陵老人卻沒再理他,隻是看著我問:你想去救他?
我看看老人,又感覺懷中的小美女掙紮幾下,便點頭說:當然想,楊伯伯你……
我?你不會是想找我幫忙吧?
我心裏一喜,正要點頭,卻聽沅陵老人說:我可沒那功夫。
他竟然出乎意料的拒絕了,我頓時覺得心裏一陣冰涼,卻聽沅陵老人說:他走之前我問過要去做什麽,死活不說。不說就不說,老子還管別人閑事麽。如今有了困難就想我出手,把我當什麽了。你小子愛去就去,我也不攔著,但說句不好聽的,就你那三拳兩腳,去了也是白搭,殺你跟踩死螞蟻沒什麽區別。
這話的確不好聽,我耷拉著眼皮子,覺得尷尬異常。沅陵老人說話實在太直接,有時候讓人很難接受。但他說的是實話,秘屍脈如龍潭虎穴,連老道在那都玩不轉,靠我?估計去了也隻能把這倆字倒過來,變成“我靠”。接下來,無非是嗝屁著涼,再生為人的破事。
但以我和老道的關係,不去可能嗎?
雖然覺得沅陵老人有些不近人情,但我沒任何話說。因為人家是正常思維,這種時候跟著我去救老道,那才叫瘋子。
那您幫我好好照顧她,我去試試。
我不要!小美女在我懷裏又大力掙紮起來,她力氣可比我大的多,一時間,我竟差點抱不住她。
行了,你走吧。沅陵老人一把抓住小美女的胳膊,將她從我懷裏扯出來。
我愣了愣,有些失神。但小美女掙紮喝叫的聲音,立刻讓我驚醒。我歎口氣,對沅陵老人說了聲謝謝,然後看向宇文英:我們走吧。
宇文英看看沅陵老人,隨後又看看我,默默的點頭。
楊宗胥這時忽然走上前,他輕拍一下我的肩膀,叮囑說:記得你八索道法,靈機應變,多用腦子,哥哥等你回來一起抓那鬼東西。
沅陵老人哼哼一聲,說:哪來這麽多廢話,是生離死別怎的。就算生死兩分,也該一男一女小兩口,瞧你們倆大男人磨磨唧唧。趕緊走,速去速回。
我看看沅陵老人,他最後四個字,表明了真實想法。這一點,我很是感激。
當下沒有過多猶豫,和宇文英一塊出了門之後,這位行屍脈當代掌門人忽然歎口氣。不用說我也明白,他在歎息沒能請到高手,反而把我這個菜鳥帶出來了。最可怕的是,我這麽一隻菜鳥既幫不上大忙,也不能用來填肚子,對他這樣的人來說,簡直就是累贅。
這讓我心裏有些憤憤不平,好歹我也是得了正宗的八索傳承。秘屍脈就算再怎麽危險,以我的道法水平想把老道救出來,也不能算天大的難事。這麽看不起我,早晚讓你驚的下巴掉地上,撿都撿不起來!
老道被關在哪?雖然覺得心裏不爽,但我還是要問清楚情況。
宇文英目不斜視,一路向前走,說:秘屍脈在終南山有一處養屍地,以前也是我們三脈靜養棲息之所,如今變成了囚牢。高人與噶木,都被關在那裏。
終南山?我有些吃驚,秘屍脈膽子可真夠大的。雖然人間俗世,如今隻有教,而無法,但不管怎麽說,那裏都是道教發祥地之一。
在人世典籍中,多把終南山稱作天下第一福地。傳說老子騎青牛入函穀關,就被請上終南山的樓觀講經,留下道德五千言,被奉為道教根本經典。
姑且不說所謂老子西行,紫氣浩**,身披五彩雲衣的傳說是否為真,就說這山,每天上上下下無數人。秘屍脈敢在這麽多人眼皮子底下養屍,膽子可真是大的離譜。
但話說回來,終南山被稱為天下第一福地,肯定有所憑依。秘屍脈養屍就喜歡找那些好地勢,所以他們在終南山一處活動,倒也算不上太稀奇。
我略微吃驚一陣,便靜下心來,又問:現在那裏秘屍脈的人還多嗎?有沒有什麽厲害人物?
沒有,都是一些小嘍嘍,連半成形的活屍都沒幾隻。宇文英說著,忽然轉頭看我,他用一種很怪的眼神盯著我,問:你真要一個人去救他?
當然啊,不然我跟你出來幹什麽。哎?我一個人?你不去嗎?我吃驚的問。
我還要去找人幫鍾九天奪紫符天屍。宇文英把目光收回來:那才是根本。而且有我們牽製秘屍脈,你成功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你……我停下步子,忍不住想破口大罵。這都什麽爛茄子西紅柿啊?老道救噶木被抓了,你宇文英跑過來卻告訴我這個消息,卻又說隻有我一個人去救老道?耍猴呢?
以宇文英的城府,自然明白我在想什麽。他停下來看著我,臉上帶著十足的歉意,說:原本我以為那位老前輩會幫你,有他在,幾隻屍就算不上什麽。沒想到……但我沒有想瞞你的意思,否則也不會告訴你紫符天屍的消息了。你想想,如果秘屍脈得到了紫符天屍,魏擎蒼失蹤,那我們三脈肯定會被徹底打壓。到時候秘屍脈愈發沒有顧忌,不僅噶木危險,就連高人……
所以我們一來奪取紫符天屍增加籌碼,二來牽製秘屍脈為你提供機會,一舉兩得,也算不上壞事。宇文英的表情有些哀怨,說:也是我們當初設想的太好,所以耗費所有的弟子與屍源,意圖成就偉業。卻沒想到如今沒了根基,被秘屍脈壓成了孫子,真是……唉!
宇文英話說到這份上,我還能說什麽。天屍三脈的苦境,魏擎蒼上次就和我提過。如今這個吃了仙果,個人戰力在天屍四脈中無人可敵的強人失蹤,秘屍脈不趁機發難才叫怪。
宇文英的話不是沒道理,如果他真能找到人幫助鍾家搶奪紫符天屍,那秘屍脈的注意力肯定都會被轉過去。到時候我遁入虛無救走老道,簡直是輕而易舉。
想到這,我不禁擺擺手:算了算了,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你抓緊帶我去吧。不過,魏擎蒼怎麽會突然失蹤?
宇文英又向前走著,他壓低了嗓子,說:雖然不清楚具體的事情,但我們都覺得是秘屍脈。魏家主身為銅甲屍,以仙果強化後,愈發強橫。現在幾乎沒人能壓住他,也正因為他的存在,我們三脈才可以在秘屍脈麵前稍微挺直一點腰杆。幾個月前,邪教升仙的事鬧很大,魏擎蒼與秘屍脈的幾人趕過去,卻一直都沒回來。
我們覺得,肯定是那幾人暗算了魏擎蒼。因為當初我們在南京幫過你,與邪教結怨,所以秘屍脈和邪教勾搭在一起簡直太正常了。隻是沒有證據,我們隻能看著噶木找他們理論,被打傷後囚禁卻無能為力。
宇文英越說臉色越難看,最後狠狠歎口氣,說:早知道當初就不弄那勞什子計劃,根本就是為他人做嫁衣。倘若我們三脈力量還完整,秘屍脈就算掌握活屍之法又怎麽樣!
宇文英說著往地上啐了一口,滿臉憤憤之情。隻不過,他的話我左耳進右耳出。說什麽秘屍脈暗算魏擎蒼,說不定是魏擎蒼暗算人家呢。屎盆子往大腦袋上扣,誰不會?
天屍脈的水太渾了,勾心鬥角的,我這個外人可不想攙和。因此我沉默不言,任宇文英說的天花亂墜。
一路無言,出了沅陵縣城後,宇文英看看我,問:小哥有沒有省力的行路法子?
我想了想,搖頭說:沒有。
宇文英看我看了兩三秒,然後腳在地上輕輕一踏,嘴裏念出幾個字。那字念的又快又輕,顯得有些模糊,聽不懂是什麽。
而地下微微晃動一陣,忽然冒出點點金光。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從虛空中走出。
他的步子緩慢,但每一步踏出,大地都像在顫動。這是一種錯覺,來自對方給我的強烈壓迫感。
我看到,那是一個渾身被金甲籠罩,頭上有金冠,麵色冷漠威嚴,如帝王巡視臣子的人。
他三步跨出虛空,腳踏在地上,站在了宇文英身後。而這時,宇文英開了口:這樣,那就請金翎屍送你過去吧。
金翎屍!我嚇的三魂沒了七魄,這屍一直都隻遠遠的見過,還曾遙空一拳打傷老道。如今它站在我麵前,相隔不到兩米。那衝天的帝威煞氣,令人血液都像要凝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