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征兆(2)
這種想法,是從心底莫名升起的。
那些黑氣是什麽?有人問。
陰邪之氣,看來那是塊異地,否則不會冒出如此多的邪氣。老道士說。
我看不止是這樣。魏擎蒼說:天地震動剛剛結束,那股邪氣就冒了出來。所謂國之將亡,必出妖孽。要我看,這天地大變前,必然也會出現種種異狀。
我不由多看魏擎蒼幾眼,他雖然沒見過八索和天帝密卷,但僅憑這一丁點聯係,便猜的**不離十,的確令人佩服。
倒是沒錯。老道點點頭,說:你天屍脈離那如此近,恐怕會受到影響。
魏擎蒼頗以為然的點頭,隨後叫來幾個天屍脈長老,吩咐下去禁止弟子出山。無論發現何種異狀,都不能輕舉妄動,要先通知他們幾個再作決斷。
察覺到異狀的噶木很快到來,魏擎蒼打算與他一起,深入大山之下,將周圍徹底查看一遍,以免突然發生意外來不及做出應對。
這種謹慎的做法,無人會反對。
兩兄弟這邊去忙活,我看向老道,問:咱們怎麽辦?要不要幫忙?
老道沉吟一番,忽然說:我要回五行道觀。
啊?我驚愕的看著他:去那幹嘛?
那裏是我五行脈的根基,如今天地初變,我要回去照看。老道回答說。
我有點哭笑不得,說:那裏除了幾棟屋子,什麽也沒有。而且屋子也塌的差不多了,你回去照看什麽?看星星啊。
不……老道士搖頭,說:千年來,所有逝去的五行脈弟子,都葬了大山之下。那是一片祖地,不能不去。
我怎麽不知道?
你又不是我五行脈弟子。
我跟你一起回去!幡然忽然出聲。
你留在這,多修行。老道士一揮袖子,對我說:看好她,若有事,去五行脈找我。
他說罷,一步踏出,霎那間失去了蹤跡。幡然瞪著眼,撇著嘴,忽然猛拍我一下:都是你!
我翻個白眼:這和我有什麽關係啊!
幡然哼哼兩聲,領著天生和蛟爺走開。可憐蛟爺一直回頭看我,似十分不舍,但幡然氣勢太盛,連她也鎮不住,隻得一步一回頭的隨之離去。
等她們也消失在無數天屍脈弟子身後,我才發現,自己身旁已經沒人了……
你們都走了,我幹嘛去?
得,還是繼續修行吧。
天地大變,讓我有種鋒芒在背的緊張與壓迫感。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這天地似乎變化的太快了。照這樣的方式繼續下去,所謂的天地重生根本不用等十幾年。
老道的離去,並沒有在天屍脈掀起什麽波瀾。噶木雖然有擔心,但天屍脈自己的事也忙不完,也沒辦法去管別的。
每一天,幡然都會和天生一起修行。一開始那些天屍脈弟子還覺得無所謂,可漸漸的,他們也看出了門道。尤其是幾個膽大的弟子指揮屍去抓天生卻慘敗之後,他們就再也不敢小看這家夥了。
隨著日子的過去,天生越長越大,我看他也越來越熟悉。
到了某一天,我忽然發現,他和陶天鬆很像。這一點,幡然也發現了。有時候,她會看著天生發呆,似乎從這個男孩的身上,讓她看到了過去。
這件事讓我有些心驚,天生和陶天鬆長得像絕不是什麽巧合。
當初他與小美女相遇,完全是一種刻意,並且很直白的說,是夢裏一位叔叔讓他來的。而且,還要帶幡然去找什麽東西。
這東西,幡然一直沒去拿,因為我們都把天生的話當玩笑。
可隨著天生神乎其技的快速長大,並與陶天鬆有七八分像之後,幡然不得不認真考慮,天生所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你說,他怎麽會那麽像呢?幡然坐在我旁邊,看著已經如十六七歲少年般大的天生。她眼裏有些迷茫,偶爾也會閃過一絲喜悅。
不知道。我搖搖頭:或許,是他的私生子?
不可能。幡然直接否定了這個猜測:陶師伯對我媽的心意,整個獨生脈都知道。幾十年來,他從沒接觸過別的女人,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了。我說。
什麽?她轉頭看向我。
他就是陶天鬆,陶天鬆就是他。我說。
呸!狗嘴吐不出……哎?幡然忽然話音止住,過了一會,她猛地一拍我大腿:你說的很有可能!太有可能啦!我怎麽沒想到這一點呢。
她這一巴掌,就算是塊石頭也能拍碎了。我疼的呲牙咧嘴,哪還顧得上回答問題。
如果他真是陶師伯轉世的話,那他之前說帶我去找什麽東西……幡然忽然低呼起來:難道是獨生脈的傳家寶?
什麽傳家寶?
我怎麽知道!她白了我一眼,然後騰的站起身來:我決定了,去把那東西找到!
哦……我一邊摸著被拍疼的腿,下意識點頭,可立刻又反應過來:不行!你不能去!
管的著嗎你!她完全不理會我,直接朝著天生走過去。
我連忙站起來拉住她,說:老道走之前讓我看好你,你可不能亂跑。萬一跑丟了,我怎麽和他交代。
我又不是小女孩,怎麽會走丟。放心吧,不出十天半個月我就回來了。
十天半個月……你幹脆走個一年半載好了。我沒好氣的說:知不知道現在外麵很危險,到處烏煙瘴氣的,萬一碰上什麽危險……對了,還有廖老。他可一直對我們懷恨在心,你就帶著天生這樣出去,萬一碰上他怎麽辦?你再厲害,能比得過廖仙兒嗎。
不要跟我提她!幡然忽然猛地甩開我的手,氣衝衝的說:那又怎麽樣,我想去哪就去哪,不要你管!
我倒不想管你,隻是想你考慮清楚,外麵真的很危險。
那些普通人家裏睡覺還遇上地震呢,哪裏也不是絕對安全的。再說了,如果那東西真是陶師伯留下的,我怎麽也得拿回來!我必須拿回來!幡然的語氣忽然激烈了許多,說:獨生脈就剩下我一個人,他們都死了!都死光了!你想讓我就這樣活嗎?
看著她麵色通紅,一臉激憤的模樣,我實在說不出其它的話了。
一定要去嗎?
一定!
那就去吧。我點頭說:什麽時候走?
現在。
我皺起眉頭:這麽快?算了,你想什麽時候走就什麽時候走。不過遇到事情,一定不要那麽衝動。
知道了知道了,囉哩囉唆,像個小老頭一樣。她擺擺手,轉身走了幾步,又突然回過頭看我:我要是走的時間長了,你……
她似乎有些猶豫,更讓我詫異的是,還帶著一點羞赧:你會想我嗎?
我微微一愣,沒想到她會問這個。雖然沒有談過多少次戀愛,可也見過許多對豬在我麵前跑來跑去。我明白她為什麽要問這個。
想你幹什麽,還不夠氣人的。我說。
哼!不想拉倒,誰稀罕!她猛一轉頭,氣哼哼的走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我忽然有把一切都說出來的衝動。可最終都忍住了,因為實在不想把他們都牽扯進來。最後的boss實在太強悍,就算把魏擎蒼拉來當MT,也免不了團滅的結局。
最終,幡然帶著天生離去了。
與我不同,噶木不但沒有反對,反而非常讚同。用他的話來說,隻吃草的永遠是羊,想當狼,就得學會吃肉。不僅是別人的肉,餓急了,也得吃自己的。
蛟爺抓著我的袖子,揚起嫩紅的小臉,怯生生的問:她還會回來嗎?
我看著那幾乎不可見的背影,低聲說:會的。如果她不回來,我就去帶她回來。
就像帶著那個老頭頭回來嗎?蛟爺又問。
我愣了下,隨後才明白,她說的老頭頭,指的是老道。我不禁笑了起來,摸摸她柔滑的金發,說:當然了。
幡然離去後,時間似乎變快了。
每一天的日升,日落,都在眨眼間便完成。
明月高掛,繁星布滿星空的時候,我耳中總是會響起那清脆活潑的笑聲。也會想起天生一臉壞笑的看著我,嘻嘻喊著叔叔的模樣。
那時候我就想,也許天生真的是陶天鬆轉世。可就算他是陶天鬆又怎麽樣呢?
往日恩怨,沒必要糾纏兩世。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老道沒有消息,幡然也沒有消息。
我在天屍脈的生活,除了吃飯睡覺,就隻剩下修行。這日子有些枯燥,但當然你習慣後卻會發現有點上癮。
道力的增加,讓我可以做到的事情更多。就連對五典傳承的領悟,也深了許多。
以八索道法的精髓之處來修習五典,起到很大的促進作用。
這讓我覺得,五典八索本就該是一家。或許在很多年以前,四大家根本就沒有分出彼此。隻是在某個時期後,才像天屍脈一樣,因為不得己的原因,分成四大脈。
一個月以後,老道和幡然依然沒有消息,我不得不使用八索道法來查看他們的蹤跡,以免發生什麽意外。
鏡花水月的道術,讓老道的身影清晰出現在我麵前。
我看到他端坐在山頂平台,一動不動,像雕塑。不過呼吸依然平穩,身周隱隱浮現青色的光芒。那些光彎彎曲曲的,如藤條一樣糾纏。
見他安然無事,我也放心了。想了想,我又把道法的畫麵轉向中皇山。
景象中,立刻浮現出那千米高峰。而在中皇山附近,三座大山鼎立。
又是一座帝台!
我驚詫不已,九丘這是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