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八索

這倆死老頭,好歹先關心我一下才對啊。

沒事吧。見噶木進屋後,老道士這才問候我一聲。

還行,就是腦子還有點暈。我揉著腦門。

這顆養神丹睡前服下,明天就好了。唉……老道士遞給我一顆藥丸,完了還看著我搖搖頭歎氣。

這是什麽反應?我被他弄的很不自在,怎麽說我也出大力了,不謝謝我也就算了,還歎氣!?

得,我跟一老頭子叫什麽勁兒。

沒我什麽事了吧,沒事我睡覺去了。我說。

老道士嗯了一聲,我揉著腦袋,轉身離開。

通冥玉佩給了我一次飛的體驗,很神奇,也很嚇人。唯一讓我遺憾的是,因為來去的速度太快,完全沒注意到地養屍的模樣。

老道士的丹藥也不知道用什麽做的,一個個都有種怪味。

吃下養神丹後,我躺**沒多久就睡著了。

這一夜,是我最近幾個月睡的最安穩的一覺,一夜無夢,直到天明。

第二天起來,老道士依然不在房間,這老頭精力遠比我這個年輕人更加旺盛。

從房間出去後,正見到小山村的人都聚集到了一起。

噶木老頭站在最中間,挨家挨戶的發東西,而老道士則站在一旁像塊石頭。

我走過去的時候,東西已經發完,村子裏的人像是沒看見我,各自離開了。而噶木老頭則笑著衝我點頭,問候了一聲。

吃完飯跟我去山裏。老道士說。

去山裏幹什麽?

采藥配丹。老道士簡短的回答,依舊讓人無奈。

我點點頭,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麽帶我去,但心裏覺得,能多有點見識還是不錯的。

頭不疼了吧。噶木老頭問。

嗯,不疼了。我回答,還別說,老道士的丹藥雖然味道不怎麽樣,但效果相當好。一夜過去,我不但頭不疼了,走路也有勁了。

那就好。噶木老頭點著頭。

隨意聊了一會有的沒的,我們就去了吃飯。吃完飯,老道士二話不說,領著我就往深山裏走。

你要采什麽藥?走在路上我問他。

靈藥。老道士回答。

我已經開始習慣他這種說話方式,繼續追問:那要配什麽丹?

凝土,解毒。

兩種丹藥?都幹嘛用的?

老道士忽然停下來,他的眼睛炯炯有神,盯著我不放:你對這些有興趣?

嗯,還行吧,隻是比較好奇而已。我被他看的有些發毛。

老道士眼神一下暗淡下來,繼續走路,但還是解釋給我聽:地養屍於極端地勢而生,可借地力,凝土丹可破解。解毒丹,給你用的。

給我用?難道我也要去?

通冥玉佩除了可探尋地養屍外,還有鎮壓之用,但必須你這一脈活血為引。

放點血你們帶去就是了。我有些惶恐,開什麽玩笑,怎麽這會連殺屍都有我的事了。

必須要新鮮的。老道士頭也不回的說。

對了,我昨天看到地養屍還在不斷移動,它離我們很遠吧,能追上嗎?

銅甲屍可借金鐵遁地,一瞬三裏,我們可借銅甲屍追它。老道士說。

太神奇了。我感歎著。

這時,老道士又停了下來,他看著我,忽然問:昨天銅甲屍為何沒有掐死你?

如果是部動畫,我的腦袋一定會冒出三條黑線。

什麽叫為何沒掐死我,難道它掐死我你高興啊。

老道士接著問:你身體有沒有特別的反應?例如感覺體內有氣在流動。

我感覺了一下,完全沒有,便對他搖搖頭:沒有啊,挺正常的。

奇怪。老道士有些疑惑的搖搖頭,隨後又轉過身繼續走。

這老頭,搞什麽名堂,說話也不說清。

我們走了很遠,多少公裏我不知道,但時間卻很清楚,整整四個小時。

走慣了水泥馬路,出門小車代步,再去走山路就像入了地獄一樣。四個小時候,我已經累的像狗。而老道士,臉不紅氣不喘,沒有任何跡象標明他累了。

我很懷疑,這老頭是不是出來前吃了興奮劑。

這時,老道士終於彎下腰,拔了一根開著黃花的植物。我不知道那棵植物叫什麽,看起來很普通,黃花中間露出幾縷蕊。老道士把幾瓣花朵摘下來放進手裏的布袋封口,然後遞給我:拿好,不要用丟了。

我哦了一聲,下意識接過來。拿到手上才想起來,我又不是你徒弟,憑什麽讓我拿啊。

這玩意就是靈藥?我好奇地把鼻子貼近布袋,沒什麽特別的味道。

普通草藥。老道士回答。

咱們還要多久能采完?我問。這個問題很重要,因為我已經累到不行,很想找個地方休息一會,順便吃個水果什麽的。

不知道。老道士回答我。

我忽然發現,老道士給我的答案,很多時候都模棱兩可,隻有少數情況下,他會給我一個清楚的答案。

能不能休息一會啊。我說。

不行,天黑前必須采完藥,子夜前配置完成,子時一過,我們就要去追地養屍。老道士態度堅決。

得,老道士一看就是那種意誌堅定,不輕易因他人意見而改變決定的人。這樣的人,你要麽離他遠點,要麽就按他說的做。

這個地界,這種時間,我隻能選擇後者,按他說的做。

幾個小時候,在我累的直吐舌頭,老道士終於采到最後一種藥。

據他說,這支在泉水旁生長的靈藥,有非同凡響的功效。世間百毒,隻要配置得當,沒有它解不了的。

此時,天已經黑了大半,我估算了一下,走回山村起碼要五六個小時,這還是以我們精力旺盛,馬不停蹄的快走為前提。

可現在,我累的隻想睡覺,肚子也餓的咕嚕嚕直叫。以我個人而言,走回山村用十七八個小時也不足為奇。

咱們怎麽回去,這要走回去,天都亮了。我腦袋耷拉著,用力把背後掛著的大布袋往身上托了托。這一袋子都是老道士采的藥,雖然不重,但這個時候恰恰是壓死我這隻駱駝的最後一麻袋采藥。

縮地而行。老道士回答。

以前在電視裏就見過,神仙掐個法訣,腳一跺,瞬息百裏,這叫縮地成寸。

老道士用的,比電視劇裏更高級一點。

手一晃,我仿似在他指尖見到幾縷幽光。那光在空中劃過一道道痕跡,如果背景是一張黃紙的話,恰像一道符。

五行道,地靈,縮地法,行!老道士輕喝一聲,拉住我的胳膊,踏步前行。

眼前的畫麵一晃,等再站穩時,我發現麵前的景色突然變的陌生。

這就是縮地法?

沒等我回過神來,老道士又踏出一步,場景再次變換。周圍的樹木花草山石河流如水中映月,極其夢幻,一晃而過的畫麵,讓我有些眩暈感。

真正停下來時,我清醒了一下腦袋,抬頭一看,驚詫的發現,我們已經回到了山村裏。

我靠,這也太快了!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接著後腦勺就被拍了一巴掌,老道士的聲音緊接著傳來:胡言亂語!

我嘿嘿一笑,不敢再多說。不過這縮地法也太神奇了,幾個小時的路程,短短十幾分鍾我們就走完了。

你速度這麽快,找地養屍的時候幹嘛不直接用縮地,銅甲屍一瞬三裏也沒你快吧。我好奇地問。

我治不住地養屍。老道士的回答很簡單,也很實誠。

我這才明白,他是怕自己先到了地方,搞不過地養屍。而噶木帶著銅甲屍速度慢,萬一趕不上他就嗝屁著涼了。

這老道,原來也怕死。

不過話說回來,老道士這樣也很厲害了,起碼我見過的奇人裏,會縮地的就他一個。

我聽說修道的都有各自的門派,你是屬於哪一家?這個問題是我剛想到的,據說修道門派自古流傳,像什麽峨眉,青城都算是。

五行。老道士回答。

五行?那是啥門派?我一腦門霧水:那我祖上呢?

老道士回頭看我一眼:你不知道?

我把背後的采藥又托了托,說:我哪知道啊,家裏就沒和這有關的東西,也許我爺爺知道,不過他從來沒說過。

老道士沉默了一會,隨後說:你祖上,屬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