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認為葉家是導致他爸爸悲劇的幫凶,而葉家貪得無厭的嘴臉一定會讓林墨生這種人無法容忍,說實話,我沒有想好給姨媽他們一個什麽樣的結局,也許等著看會是個不錯的選擇。”譚輕夢若有所思地說。

譚輕夢了解林墨生這種人的心理狀態,他到底是個律師,律師自帶的高秩序感會讓他無法容忍葉家對他父親所做的事情。

而如果他不認為他父親做錯的話,那麽葉家的存在就會成為他父親汙點的證明,是以,以他的手腕,一定會想法設法的懲罰葉家。

譚輕夢想通這一切的時候,她驚異於自己的冷靜與冷血,以前的她不會想著進攻,隻會想著躲避,而現在她甚至學會了“算計”。

“我這樣是不是很麵目可憎?”譚輕夢突然問道。

陶知酌明白她在說什麽,他起身走到譚輕夢身旁,將她圈在椅子裏,從上往下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為自己著想,怎麽回事錯呢,譚醫生。”

說完,輕輕一吻烙在了譚輕夢的眉間,“你這麽美麗、善良,不要因為別人做的錯事而審判你自己。”

譚輕夢眨了眨眼睛,感到自己臉紅了,隻是陶知酌吻完之後,很有分寸地推開了,似乎是下午譚輕夢的推拒讓他知道了進退。

書房的燈光有些暗,是為了不讓屋裏的燈光遮蔽了落地窗外的樹影,一切靜謐安心。

譚輕夢似乎再一次有了家的感覺,她才想起來,趕忙問道:“你的公司怎麽樣了?”

“怎麽?擔心我破產嗎?”陶知酌罕見地開了玩笑。

譚輕夢立即回道:“好吧,也許是我不該問,總之我沒有要窺探的意思,如果涉及商業機密的話,不要告訴我,我隻想確認你不要太辛苦。”

想了想她又補充了一句,“畢竟現在你的治療有了起色,作為你的醫生,不希望你的狀況不穩定。”

陶知酌聽完之後沒說話,眉眼中帶了一點戲謔,直勾勾看著她,直到將譚輕夢看得快惱了,才開口道:“放心,我應付得來,我如果有波動,會向你求救的。”

今晚曖昧的氛圍讓譚輕夢有些享受其中,但享受其中本身就是一種危險,她立即停止了氛圍再發散,起身準備上樓。

突然陶知酌叫住了她,“林墨生的目標是你,你知道嗎?”

譚輕夢停住了腳步,沒有回頭,“我知道,他三年前跟我說過,我拒絕了。”

“我說的是現在,”陶知酌走近她,人體溫熱的氣息逼近了她,“為了你的安全,以後出入跟我報備,我留下人保護你。”

譚輕夢回身剛要拒絕,陶知酌伸手攬住她的腰,將她抵在門上,低下頭靠近她道:“不要拒絕我,不然我就吻你了。”

譚輕夢條件反射閉上了嘴,看著陶知酌說不出話來。

好在在她心跳加快之前,陶知酌放開了她,“那就這麽說定了。”

“卑鄙。”譚輕夢嘟囔了一聲,打開門頭也不回地上樓了。

陶知酌低沉的小聲悶在胸膛裏,聽起來格外性感。

譚輕夢走後,陶知酌才開始看手機,孟橋的消息發了好久等著他的回複。

“老大,那幾個公司抗議無效,全部被按照協議收走了相關股份,我們一些流入二級市場也再被艾爾登公司收購,他們動作太快了。”

“老大,我剛收到了艾爾登公司的信函,他們要求來總部參加股東大會。這是在逼你出麵跟他商談嗎?”

而最後一條是來自莊叔的,莊叔自從陶知酌掌家之後,依然跟著老太爺,隻不過從照顧變成了照顧和監視。

“陶總,老太爺想見你。”

手機屏幕的微光反射在陶知酌的臉上,剛剛麵對譚輕夢的微笑和溫情**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臉上諱莫如深的神情,和冷然的雙眼。

第二天,陶知酌來到了郊外的一處養老院,這處養老院依然是黃家旗下的項目,隻是目前在做公益類的嚐試,一部分麵向空巢老人,價格十分優惠。

而在這樣的養老院中,最裏麵有個小獨棟,獨棟裏麵有個單間,遠離人群,環境安靜,老太爺就被安置在裏麵。

陶知酌沒有懲罰他,而是把他放在養老院裏,不苛待他的吃穿,讓他看著自己一點點衰老卻什麽都幹不了,這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變成一個隻知道吃和睡的“廢物”是老太爺無法忍受的事情。

陶知酌進去的時候,老太爺正在一個人下象棋,他頭都沒抬,衝陶知酌說:“坐下,陪我下兩盤。”

說實話,老太爺現在的狀況以及大不如前,整個人再不複紅光滿麵的狀態,老態盡顯。

權力是男人最好的藥,而失去權力的老太爺顯然像一個被放氣的氣球,從裏到外幹癟了起來,但是這不妨礙他對陶知酌說話的態度依然沒變。

陶知酌挑了一邊眉毛,在棋盤對麵坐了下來,和老太爺對弈起來,短短幾個來回,陶知酌下了最後一子,“將軍,你輸了。”

老太爺愣了一下,上上下下看著棋盤,咂摸著嘴說:“青出於藍,青出於藍啊。”

陶知酌對於這個言論有些不耐煩,他直截了當地說:“如果隻是叫我來下棋的話,我下完了,這就走了。”

“等一下,”老太爺扶著拐杖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渾濁的眼睛看著他,“陶氏最近是怎麽回事?”

陶知酌:“幾個子公司想要融資卻被更高階的獵人當成獵物了,是他們自己太貪心,就是這樣。”

老太爺被這話氣得一陣咳嗽,“你別想瞞我,他們都找到我了,那些都是你陶家的叔叔伯伯,生意場上看走眼是常事,你應該幫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還用我教你嗎?!”

“他們也配跟陶家一損俱損?”陶知酌冷靜地看著老太爺,絲毫不留情麵,“他們吸了陶氏這麽多年血,也是時候清理門戶了。”

“你!你敢!”老太爺抬起拐杖就朝陶知酌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