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出院,我陪你去你老家看一看。”

“真的嗎?可為什麽是現在?”

自從譚建辭去世之後,譚輕夢一直想回老家看看,祭拜爸爸,也看看溫叔,奈何中間發生了太多事,她都沒有時間。

陶知酌低頭握住她的手,掩蓋住眼中的情緒,“正好借你病假的時間,我也有空,陪你回去。”

譚輕夢心下高興,病都好了幾分,她實在太想回去了。

“處罰的事情,公司會發調查聲明,你是無辜的,正好也借這個時間回避一下,不願意?”

譚輕夢高興點頭:“願意的,謝謝你知言。”

晚上,陶知酌在外間,呆呆地看看熟睡的譚輕夢。

白天的時候,醫生說她恢複得不錯,明天就可以出院,可黃炎那邊依然沒有母親的消息,他要怎麽幫她保住譚家老宅呢。

翌日,譚輕夢上午接受完最後一輪檢查,結果顯示無礙後,終於可以出院了。

“胃靠養的,出去之後注意飲食,注意休息,情緒一定要好。”消化科主任醫者仁心,到最後還要交代一番才罷休。

陶知酌開車直接帶她去譚家老宅,正好當散心,譚輕夢早上已經告訴了蕭婷和林墨生,讓他們不必來接她。

今天陶知酌難得換上了休閑裝扮,深色的休閑襯衫和白色的休閑褲,柔和了他身上冷淡的氣質。

譚輕夢的老家在臨市,開車需要4個小時,傍晚才能到。

“先睡一會兒,東西都給你帶上了,等醒來就到了。”

陶知酌的寬大SUV車後座放倒之後,直接收拾了一張床出來,譚輕夢躺上去的時候,回想起上次二人在這裏幹了什麽,臉倏的一紅。

睡了午覺,譚輕夢精神好多了,她換到副駕來,對陶知酌說:“後半程我來開吧,你一個人開太久,太累了。”

“不用,你以後有的是時間開它。”陶知酌將車鑰匙丟給她,“車送你了,以後都是你的。”

譚輕夢不是沒有車,隻是結婚後,出入都有人接送,她出門也不多,漸漸車就放到車庫裏落灰了。

陶知酌示意她打開抽屜,她看到這輛車的車戶名字本來寫的就是她。

陶知酌彎了下嘴角,“這車本來就是給你買的,開了幾天磨合好了,正好送你。”

“知言.....謝謝。”譚輕夢心裏被填得滿滿的。

譚家的老宅在郊區,傍晚到了臨市,還開了一段山路才到。

說是老宅,其實是一棟不小的別墅莊園,是譚建辭剛發家的時候買的,當時一家三口還在這裏。

自從譚輕夢媽媽葉紫跳樓之後,譚建辭就帶她離開了這裏,住到了市裏公寓去,隻有每年葉紫的忌日才回來住幾天。

而現在,老宅隻有溫叔守著,還有一些臨時工在打理。

譚家老宅外表是典型的老派西式別墅,三層高,外麵雕花繁複,白色的裝飾已經開始泛黃,看得出來上了年歲。

溫叔一早得了消息,早就守在門口。

譚輕夢陶知酌下車的時候,溫叔眼淚甚至在眼眶打轉。

“小姐,你終於回家了。”

譚輕夢眼圈立刻紅了,她輕拍溫叔的手背,“溫叔,我也想你。”

“快快,進屋吃飯,今天溫叔親自下廚做的,都是你愛吃的!”溫叔一路拉著譚輕夢的手進去。

陶知酌識相地在後麵提著行李跟著,隻是進門的時候,他特意抬頭看了看譚家老宅。

老宅四處開著溫暖昏黃的燈光,想在等孩子回家的老人,陳舊但溫和,同陶家老宅完全不一樣。

由於葬禮上的時候,溫叔對陶知酌這個女婿頗有微詞,這次也隻是禮貌交代,並無特別熱情。

陶知酌不以為意,低頭默默用餐,耳邊聽著溫叔和譚輕夢有一搭沒一搭地敘舊。

一餐飯吃了近一個小時才結束,飯後,譚輕夢拉住陶知酌,“陪我散散步,好嗎?”

老宅周圍是私家花園,二人沿著鵝卵石鋪設的步道慢慢走著。

“小時候,我最喜歡在花園裏捉迷藏,總是跑著躲起來,等著媽媽喊我的名字。”譚輕夢邊走邊看著周圍的一草一木。

“記得那時候媽媽好像每天都不開心,我也隻能想到這個辦法,讓她理我。”說到這裏,譚輕夢停頓了一下,“直到有一天,我藏起來之後,媽媽再也沒來找我,等我聽到聲音跑出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地上了。”

譚輕夢抬手指了三樓的一個房間,“他們說,媽媽就是從那裏跳下來的。”

陶知酌隨著她的方向看到了三樓那個落地窗的房間,唯一一間沒有亮燈的房間,漆黑一片。

他伸手將譚輕夢擁如懷中,輕撫她的背,“都過去了,別想了。”

譚輕夢聞到他身上熟悉的木香,心安了一刻,“其實我已經記不起來當時的情景了,隻是爸爸還在的時候,每年會帶我來這裏暫住幾日,就總有一種錯覺。”

“隻要老宅還在,媽媽就沒離開我們。現在,爸爸肯定也和媽媽團聚了。”

譚輕夢回抱陶知酌,“知言,我真的很開心你能陪我回來,老宅對我來說就是家,今天我們終於一家團聚了。”

陶知酌無言地抱緊她,將她緊緊揉進懷裏。

如果明天一定會讓她恨他,不如就當今天是最後一天吧。

溫叔早已收拾好了臥室,在二樓,是譚輕夢以前住過的房間。

譚輕夢換好睡衣的時候,陶知酌剛從浴室出來,他腰間隻圍了條浴巾,陶知酌雖然皮膚很白,卻從不會顯得纖弱。

他抬手隨意擦著頭發,手臂彎出完美的肌肉線條,未擦幹的水珠順著他的下頜流過他寬闊的胸膛,流過緊窄的腹肌,沒入浴巾下麵。

譚輕夢扭過頭,心髒砰砰得跳動著,突然感覺身上好熱。

陶知酌身上蒸騰著水汽,靠近了她。

“我傷口濕了,”他的聲音仿佛也經過了水汽浸潤,磁性又好聽,“你來幫我換藥。”

“我......”

譚輕夢扭過頭去,剛說了一個字,就再也說不出了。

陶知酌緊窄的細腰正對著她,距離近到仿佛浴室殘留的蒸汽熏到了她的臉,她往上看去,經過胸肌、肩頸的肌肉線條,最上麵,是陶知酌如墨色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