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主動陪我來老宅的目的?你都等不到回去再說嗎?!”

譚輕夢質問陶知酌,眼淚瞬間噴出眼眶。

陶知酌麵無表情地轉過臉,“你回去順便跟溫叔交代一聲,公司那邊等不了。”

他聲音平穩,眼中不帶一絲情緒,跟早上判若兩人。

譚輕夢氣得渾身顫抖,“不是公司等不了,是你們陶家等不了吧。如果我不同意呢!”

“譚輕夢,你搞清楚!”陶知酌抓起她的手腕,“這件事本身就是譚氏的爛攤子,當初隻是開除了老員工,沒有讓他們賠錢,陶家仁至義盡,這筆錢誰的錯誰來賠,你們譚家這點擔當都沒有嗎!”

“可賠錢就賠錢,憑什麽要老宅來抵?!”譚輕夢使盡抽手,卻躲不開陶知酌的鉗製。

陶知酌語氣中帶了一絲輕蔑,“3個億,以現在的譚家,還得起嗎?”

看著譚輕夢哽住的神情,陶知酌鬆開了她的手腕,“我先回去,你自己好好想想。”

墓園的走廊中吹來一陣風,將譚輕夢發絲卷起又放下,她回頭去看剛剛祭拜過的墓碑,眼淚再也繃不住。

“爸爸媽媽,我該怎麽辦......”

林墨生接到譚輕夢電話的時候,正在高爾夫球場跟客戶談項目,看到是她的來電,他對客戶點了點頭,“楊總,這個項目我還是建議您好好考慮一下我的建議,我先失陪。”

“夢夢,你怎麽了?你慢慢說。”

聽譚輕夢說完,林墨生咬了咬牙,省略去了辱罵陶家的話,直接說重點,“處罰金額和處罰項目必須通過股東會決議才能認可,不是他們陶家說要什麽就可以要什麽的!你別慌。”

......

回程的時候,譚輕夢和陶知酌二人一路沉默,溫叔還以為兩個人吵架了,等回到了老宅,譚輕夢主動開口他們今晚連夜就走了。

溫叔不以為意,以為陶知酌貴人事忙,忙著給他們車上裝滿了小菜和土特產,才揮手告別。

臨別的時候譚輕夢除了交代溫叔保重身體之外,沒有說別的話。

陶知酌看她一眼,不置可否。

等上了車,譚輕夢才開口:“房子是譚家的,不是你們說要就能要的,公司要什麽樣的賠償,麻煩下達正式文件,陶總。”

陶知酌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長本事了,譚經理。”

“陶總教得好。”

出乎意料的,陶知酌被這樣回懟,心情看似還很好,不過譚輕夢已經沒有心思在乎她了,事情急轉直下,該怎麽應對才是重點。

到達市區後,譚輕夢說:“麻煩停路邊,我要下車。”

陶知酌當沒聽見,依舊往二人“合租”的小區開。

“陶總,麻煩放我下車!”譚輕夢忍無可忍。

陶知酌一個急刹帶一個漂移停在路邊,激起後麵車流一陣咒罵。

譚輕夢沒有再看他,下車後直接坐上了後麵的出租車,走了。

陶知酌眼眸幽深,跟上那輛出租車,駛入了夜色中。

最終,出租車停在了林墨生家樓下,而林墨生正在小區門口等她,二人相攜著進了小區。

隻是,林墨生似有所感,回頭看了一下。

高檔小區邊的輔路很是幽靜,一輛百萬級的suv停在路邊,車燈正照著他們,林墨生回身一笑,攬緊了譚輕夢。

陶知酌捏著方向盤的手的暗暗用力,他想起孟橋調查到的林墨生的資料。

國外知名法學院碩士畢業,畢業直接進了知名律所,三年後直升了律所合夥人,這回回國除了擔任譚氏的法律顧問之外,還跟國內多家律所有業務合作。

除此之外,他在國外其他資料都很模糊,是孟橋都查不到的程度,直覺告訴他這個人很危險,絕不是表麵看上去的紳士形象。

另一邊,林墨生正在跟譚輕夢分析著情況,“退一萬步,如果實在需要賠這筆錢,我不建議你兌現自己的股份,股份是你在譚氏的籌碼,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當然,我會幫你,盡力保住老宅,陶知言他想把我們吃幹抹淨,沒有那麽容易。”

譚輕夢定了定神,但依然有些擔心,“這一次,他們看來是有備而來,標書失竊的事情剛結束,就是這件事。”

“夢夢,我還是那句話,你如果累了,我就帶你走,這個承諾,隨時都有效。”林墨生的手輕輕覆上她的手。

譚輕夢看著林墨生眼中的愛意,驀地把手抽了出來,站起身,“表哥,謝謝你,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好,我送你。”林墨生眼神中並沒有失望,他有的是耐心。

第二天,譚輕夢剛到工位的時候,公司內網就發了通告,關於標書失竊的事情調查的公告,原來是公關部一個剛來的實習生幹的,他之前的單位正是對家公司。

而同時資料室保安玩忽職守,被辭退。

公司副總級以上的通知群裏,林妍作為公關部總監有連帶責任,職級降一級,處罰三個月獎金。

消息在公司不脛而走,品牌部的群裏又開始八卦:

“嘖嘖嘖,明眼人都看得出是替罪羊吧。”

“那天晚上在包間,就隻有那一瓶是烈酒,都讓林總監給譚經理喝了,明顯在針對她。”

“林總監很勇啊,總裁夫人都敢明晃晃針對。”

"說明人家有底氣,想上位。"

“他們有錢人真是......”

同一時間,林妍衝到了陶知酌的辦公室,孟橋沒攔住。

“陶知言,你什麽意思?!”

陶知酌示意孟橋沒關係,先出去。

“公司通告上寫得明明白白,林總哪裏有問題?”陶知酌翻看文件,頭都沒抬。

“你這不就是在打我臉嗎?”林妍走到陶知酌辦公桌前,“你這樣對我,老太爺他知道嗎?”

陶知酌嗤笑一聲:“你和二叔技不如人,辦砸了事情,還得我來收尾,沒有下次了,林妍。”

“陶知酌你就不怕......”林妍咬牙道。

“我是替身是嗎?”陶知酌放下文件,做了個請的姿勢,“你盡管去說,看誰會信。”

林妍心慌起來,確實,就算她說了,老太爺第一個不會放過她,以陶家的地位,就算他們信了,但利益至上,該合作的依舊會合作。

畢竟,誰會跟錢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