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監視小譚的人分出去一些,監視林妍。”老太爺靠在椅背裏,捏了捏眉心。

莊叔點頭答應道:“小少爺自結婚以來,並沒有跟譚小姐太過親近,或許是真的喜歡林小姐。”

“你不懂。”陶老太爺搖了搖頭,“他喜歡誰不重要,籌碼要握在手裏才可靠。”

“我會密切監視小少爺和林妍小姐的動向。”

陶老太爺不知道在想什麽,過了一會兒才說:“陶家在我手裏,誰也別想翻出風浪來。”

......

譚輕夢被陶知言牽著出來,嘴唇微微發麻,臉還有點熱,陶知言轉頭看到她麵若桃花,眼含秋水的樣子,喉結滾了一下。

他放開了她的手,又恢複了平日裏的冷漠樣子,對譚輕夢說:“我還有事,你自己回家吧。”

譚輕夢取下他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遞給他,紅著臉說道:“那我等你回家。”

孟橋的車早已等在門口,陶知言上車後一直看著後視鏡中譚輕夢的身影,直到轉彎再也看不到。

“老板,救下夢姐了嗎?”孟橋想到當時老板急匆匆上樓把林妍帶下來,他還不知道怎麽回事,一個人坐車上才想明白。

“我答應幫她保住譚氏。”陶知言低聲道。

“什麽?!”孟橋一個急刹帶漂移把車漂到了路邊,差點把陶知言也漂到了玻璃上。

陶知言一把推開了孟橋探過來的腦袋,沒好氣地說:“再這麽開車明天去人事辦離職手續!”

“不是,老大,你這幾年廢了那麽大的勁兒才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勢力,故意冷了夢姐這麽久才換來老太爺的放鬆警惕,譚氏是你爭取的最大籌碼,你怎麽辦!”

陶知言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可看到譚輕夢的滿眼的依賴,他不由自主就答應了。

譚氏企業是他用來換母親自由的籌碼,在幾天之前他還能毫無障礙地去奪去搶,左右不過是生意場的事情罷了。

可為什麽現在不可以了?

陶知言自己也想不明白,或者,不敢想明白。

“先暫停譚氏的收購計劃吧。”陶知言揉了揉眉心,閉著眼說道。

“老大,要不咱們再想想,要不幹脆跟夢姐說實話吧!”孟橋情急之下顧不得許多。

陶知言抬眼看著孟橋,沒說話。孟橋自知失言,縮了回去,重新啟動了車子。

......

譚輕夢是被莊叔派人送回來的時候,天色已晚,她一下車就看到林墨生拎著食盒站在門口,不知等了多久。

“表哥。”譚輕夢一路小跑過去。

林墨生輕輕扶住她,笑道:“小心點,怎麽還跟小姑娘一樣,冒冒失失。”

他提了提手裏的食盒,說:“我回家的時候姑媽惦記著你這幾天胃口不好,特地給你做的幾樣小菜,你嚐嚐。”

“好呀,我今天到老宅去了,回來還沒吃飯。”譚輕夢邊說邊進門,沒注意到林墨生聽到“老宅”兩個字,笑容消失了一瞬。

“你今天去老宅了?”

“是呀,老太爺突然叫我去了,要我.......”譚輕夢說到這裏突然停住了。

林墨生輕哼了一聲,“要你把譚氏交出來?”

“你怎麽知道?!”

林墨生牽了下嘴角,一邊擺盤一邊說:“我剛回來就聽說譚氏有些董事最近頻頻跟陶知言接觸,陶家還在二級市場收購了很多譚氏的股份。”

“他們是打算明搶了。”林墨生說完這句,就看著譚輕夢,眼裏一絲笑意也沒有。

“知言他不會的!”譚輕夢恍惚了一下立刻反駁,“知言答應我了,會幫我守住譚氏,他還.......”

譚輕夢忽然想到下午在地下室的那個吻,臉又熱了起來。

林墨生看到她的樣子,眼中冷意更甚,他抓住譚輕夢的肩膀說:“相信他什麽?相信陶家會放棄到嘴邊的肥肉嗎!”

“我......我相信知言,他不會騙我的。”

林墨生歎了口氣,對於這個從小被全家人嗬護的“溫室裏的花朵”,他也沒辦法了。

林墨生招呼譚輕夢先吃飯,別餓壞了,等她吃得差不多了,他哄著說:“你是姑父唯一的繼承人,下周股東大會就要給大家介紹你,不如提前跟一些董事打個招呼,沒壞處的。”

譚輕夢想了想,終是點了點頭,林墨生這才鬆了一口氣。

天色太晚,林墨生又跟她叮囑了一些“對陶家多留個心眼”之類的話,跟她約定了明天帶她去見一個譚氏的董事,這才不放心地出門。

譚輕夢送走了林墨生,一個人麵對著空****的宅子,心裏突然空落落的。

陶知言晚上不回來從來不會跟她說,她本來習慣了一個人獨守空房的生活,可這幾天卻發現自己難以忍受。

她就像一個嚐過糖的孩子一樣,再也嚐不得苦了。

白天老太爺說的話,陶知言說的話,表哥說的話和自己在葬禮那天說的話,不停在她腦海裏回放。

她不是沒有懷疑過,甚至還會想自己的婚姻本身是否就是個陰謀,但每每想到這裏都會令她痛苦萬分。

爸爸還在世的時候,譚氏企業就在逐漸走下坡路,但那個時候譚輕夢根本沒有在意,這不是她需要操心的事情。

而現在,爸爸走了,她還有知言,她隻能相信陶知言會幫助她,畢竟相信會比較幸福。

自從爸爸走後,她再也經不起一點風浪了。

手機通知提示音打斷譚輕夢的思緒,她瞟了一眼,立刻僵住了,標題為“譚氏總裁妻子跳樓自殺內幕,譚氏總裁車禍是意外是報應?”

譚輕夢顫抖著手點開,發現帖子內容瞄準了她父母的婚姻內幕,內容圍繞著婚外情和抑鬱症自殺,內容極其聳動。

譚輕夢眼前一片模糊,帖子內容大致講了什麽她根本看不進去,滿眼都是爸爸和媽媽的名字。

電話響了,譚輕夢混亂中接起,“夢夢,你看帖子了嗎?怎麽回事?有人故意抹黑叔叔!”

來電是在媒體當記者的閨蜜蕭婷,蕭婷是個爽利性子的人,她第一時間分析了情況,“我看了這個ID是新注冊的,除了這個帖子沒有別的內容,帖子內容避而不談你和林妍,隻是對準了豪門的風流韻事和婚姻熱點,完全是流量打法,這個人明顯是有預謀,就是要把這件事情炒熱。”

蕭婷說完了等了一會,沒聽見回應,“夢夢,你在聽嗎?”

“蕭婷,我好想爸爸。”譚輕夢的哭聲隔著話筒傳來,蕭婷沉默了。

“夢夢,我會托人去查一下這個ID的資料,你現在想想發帖人的目的是什麽?我知道你傷心難過,可現在不是哭的時候。”

譚輕夢隔了一會兒才止住了哭聲,她深吸了一口氣,嗓音微啞,“我想我知道是誰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