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雪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一片漆黑。

她正被綁在一張椅子上,手被反剪在背後,腳踝也被緊緊綁住。

她被綁架了!

四周靜悄悄的,隻有她自己的呼吸聲在空間裏回**。

掙紮兩下,確認繩索綁得非常結實後,顏如雪不再做嚐試。

她現在要做的是保持冷靜,保存體力,以不變應萬變。

深吸一口氣,環顧一下四周。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還帶有一些黴味。

而四周密不透風,無半點光線,讓她判斷自己現在應該是身處在地下室這樣的空間裏。

晃了晃頭,讓自己更加清醒後,顏如雪嚐試著回憶起被綁架前的每一個細節。

她依稀記得自己從手術室出來後,因為還要值班的緣故,就先去食堂吃了頓晚飯,然後再往病區趕。

結果,剛出電梯,就被兩個大漢拖進了逃生通道裏。

她還沒來得及呼救,一隻大手已經捂住了她的口鼻,緊接著她感到一陣眩暈,隨後就失去了意識。

是誰要綁架她?

陳鋒的母親?

顏如雪搖了搖頭,推翻了自己的猜想。

先不說她有沒有這個本事,單是她現在還被關在看守所裏,就不會是她。

那是顧瑩?

還沒等顏如雪繼續猜測下去,“吱呀”一聲,門被緩緩推開。

一束微弱的光線透過門縫照了進來,恰恰照在顏如雪的位置上。

她眯起眼睛,試著適應著突如其來的光亮。

隨著門完全打開,一個身影緩緩步入。

她手中拿著一個手電筒,正啪嗒啪嗒反複按著開關。光影忽明忽暗地投射在她的臉上,讓顏如雪一時間無法立即辨認出那人的麵容。

直到那人緩緩走近,手電筒的光亮才照亮了她的臉龐——是顧瑩。

與初次相見一樣,顧瑩的眼神就好似一條毒蛇一樣,透著陰毒。

她直勾勾地盯著顏如雪,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微笑:“你終於醒了,怎麽樣,喜歡我送給你們的結婚大禮嗎?”

“顧瑩,你要做什麽?”顏如雪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一些。

“做什麽?”顧瑩不答反問。

她繞著顏如雪走了一圈,手電筒的光在她身上來回掃射,仿佛在審視一件藝術品般仔細。她的嘴角始終掛著那抹嘲諷的微笑,眼中閃爍著得意與瘋狂交織的光芒。

顏如雪心中猛地一沉。

她這是瘋了嗎?

手電筒的光來回搖曳著,顧瑩臉上的笑也更加陰冷。

突然,她的指尖就停在了顏如雪的臉頰旁,輕輕摩挲著,又好像在審視著什麽。

顏如雪隻感覺呼吸一窒,一股莫名的寒意從心底升起。

她往後縮了縮,一臉戒備地看著顧瑩,提醒道:“你知道這樣是違法的吧?”

顧瑩聞言,好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直接哈哈大笑了起來。

“違法?”顧瑩的笑聲在狹小的空間裏回**,帶著幾分刺耳的尖銳,“你覺得我做的違法的事情還少嗎?還是顧知珩什麽都沒告訴你?”

而她冰涼的指尖沒有退縮,還停留在顏如雪的臉頰上。

隨後,她俯下身,在顏如雪的耳旁低語道:“細皮嫩肉的,怪不得能把我那乖侄子迷得五迷三道的。”

話音剛落,她的指尖一個用力,她修長的指甲就像一把鋒利的刀片,在顏如雪的臉頰上劃過,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顏如雪疼得忍不住驚呼出聲。

而她的態度似乎取悅了顧瑩。

她看著顏如雪臉上的血痕,舌尖輕舔指尖上的一絲血漬,滿意地笑了起來。

“你到底要做什麽?”顏如雪忍不住質問她。

顧瑩臉色陰沉。

她舉起手中的手電筒,直射著顏如雪的眼睛。

手電筒的光實在太刺眼,顏如雪不得不閉上雙眼,躲開那束光。

但,顧瑩並不準備放過她。

她一把抓住顏如雪的馬尾辮,一個用力,就迫使顏如雪仰頭看著她。

“我的好侄子有跟你說我的豐功偉績嗎?”顧瑩的聲音冰冷,充滿挑釁。

見顏如雪緊閉著嘴不搭話,顧瑩也不覺得無趣,喃喃自語起來:“當初在美國沒有撞死他還真是便宜他了,不然倒是省了很多麻煩。”

“那起車禍真的是你做的?”顏如雪難以置信。

顧瑩眼露精光:“看來我的好侄子還是對你說了不少事的,來,說來讓我聽聽看。”

瘋子,她就是瘋子。

透過手電筒的光,顏如雪看到了顧瑩臉上可怖的神色。

不過,目前要做的就是穩住她,伺機逃跑。

顏如雪整理了一下措辭,這才緩緩開口:“知珩說那起車禍是你美國的男朋友做的,跟你沒有關係。”

顧瑩“啪啪”拍了兩下手,笑道:“我的好侄子還真是跟他爸一個德性,一樣的好騙。”

顧瑩的笑聲在空曠的地下室裏回**。

顏如雪心中一凜,麵上卻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渾身顫抖道:“你為什麽要針對知珩,他明明對你沒有敵意,甚至還把趙銘當成親弟弟。”

“針對?”顧瑩好似聽到了什麽諷刺的笑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不過是我給他的一點小小教訓而已,你知道顧家是怎麽對我的嗎?”

她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趙銘算什麽東西!他就是我用來在趙家立足的籌碼而已。不過,現在看來他確實是我的兒子沒錯。親兒子把親媽關進精神病院的事情,也隻有吃人的顧家能做得出來。”

說完,她的麵容已幾近猙獰。

她再次抓住顏如雪的馬尾辮,讓她被迫仰視,與她四目相對。

她咬牙切齒著:“你知道我在精神病院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嗎?為了逃出這個鬼地方,我又做了些什麽嗎?”

顏如雪看著顧瑩那雙充滿恨意的眼睛,心中不禁泛起一陣寒意。

還未等她開口,顧瑩好像又自己找回了冷靜。

她將手電筒打開,豎著擱在顏如雪的腳邊。

然後站起身,她輕拍了拍顏如雪的臉蛋:“你給我好好等著,別害怕,我會讓我的好侄子親眼看著她的新娘是如何被淩辱的。”

說完,她就哈哈笑著,轉身消失在門後。

大門被再次關上,室內恢複了黑暗,隻有顏如雪腳邊的手電筒還在散發著微弱的光。

四周的寂靜被顧瑩那瘋狂的笑聲撕裂,又迅速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