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突圍事宜

看著李存孝從戰馬的旁邊的兜裏抽出一支馬槊,冒頓眼神一緊,狠狠的抽了一口冷氣,難道這是個持雙兵的武將?

要知道馬戰持雙兵和武俠小說裏雙刀雙劍的根本沒什麽可比之處的,首先便是這個控馬的問題,沒有一隻手來拉馬韁和控製身體平衡,對於馬戰來說那簡直就是災難;二就是馬戰必定是一麵交敵,要是持上兩個兵器的話,增加重量不說,轉身又是一個問題,太不靈活了!典韋就是其中的一個例子,塊頭大,所以持雙戟,所以不善馬戰。

因此一般情況下,馬戰的武將是很少用雙兵器的,但!用雙兵的人不是初出茅廬的菜鳥就是武藝超卓的神將,那麽,這個與他交鋒甚至隱隱有勝過他一線的漢將必定是個善使雙兵的馬戰神將了。

“此乃紫金琉璃槊,重達七十六斤,某平日裏不曾使用過它,今日,用你的首級來為他開光吧!”

再次看向了自己的馬槊,那嗜血的神情中透露出了一絲溫情,日日擦拭,隻為得今朝名揚天下!

“哼!打不過孤王就拿出第二把兵器麽!”

冒頓也是死鴨子嘴硬,雖然心裏的那根弦在李存孝掏出來馬槊的時候就崩到了極點,但是嘴上卻是不屑。不知道是在給自己壯膽,還是在給後麵的觀戰的屬下做臉。

“嗬嗬”

李存孝那重凱下傳出來了一陣輕笑,沒有反駁。也沒有斥罵。斬下他的頭顱便是最好的證明,那些口頭上的勝負能當做什麽呢?

兩人都死死的盯著對方在蓄勢,一邊是狼性的野望。烈焰般的眼神;一邊是死寂的沉悶,嗜血般的神態。

“殺!”

不在沉默中爆發,便在沉默中滅亡。一邊的冒頓也不知是忍受不住了李存孝的氣勢還是首先攢滿了狀態,呼喝著便再次衝了過去。

而另一邊無人可見之的李存孝那重凱覆蓋的麵龐下透露出了一絲微笑,那是大局在握的微笑,那是勝利在眼前的微笑!

“叮!當”

瞬間兩下交擊的聲音,一聲清脆。一聲沉悶。

而在兩軍的注目中,冒頓沒有選擇繼續交擊下去,而是靠著精湛的馬術微微一閃便避了過去。

“嗯哼”

錯馬而過的冒頓微微的低了一下頭。血紅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了起來。原來是剛剛李存孝馬槊重擊的力量擊傷了冒頓的肺腑。要是剛剛他吐出那口逆血也就罷了,偏偏為了麵子和在匈奴全軍的威嚴他是死活也不在此能掉分,所以他強忍著噴薄欲出的一口鮮血咽了下去,頓時便感覺肺腑一陣灼痛之感。

強忍著嗓子的甜意和癢癢的感覺。冒頓此次實在是不敢說話了。就怕剛剛遺留在口中和嗓子中的鮮血順著嘴角留下來一絲,那樣即使兩邊的人看不見嘴角鮮血,可是總能看清他擦嘴角的動作的。

“哼哼,冒頓你還真行啊!”

李存孝似乎也知道了自己的剛才馬槊的重擊打傷了冒頓,而轉過頭來看的他,居然發現冒頓現在嘴角沒有一絲鮮血,稍微一想便知道了緣由始過,於是半是諷刺半是佩服的說道。

眼神微微一縮。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的冒頓知道,自己巔峰都被這漢將馬槊的重擊給擊傷。如今的狀態是該跑路了!可是又該怎麽樣合理的、不丟麵子的戰略性撤退呢?這是個問題!

“駕”

不想給冒頓留絲毫喘息機會,這次李存孝調轉馬頭後就立馬打馬朝著冒頓狂奔而來。

“到底該如何撤退才不掉分呢?”

看著打馬而來不給自己絲毫考慮機會的李存孝,冒頓暗暗著急的想著。至於能不能撤則不在他的考慮之中,雖然這個漢將武藝可以說是登封化極了,騎術也無可挑剔,但是比之從小和戰馬長大,又和戰馬配合作戰了一輩子的他,還是差上一頭的!

冒頓一拉馬繩操縱著自己座下的千裏良駒維持在一個速度快跑了起來,以保證自己馬速有也能隨時調轉方向。

偷偷的左右掃視了幾眼的冒頓急的毛都快著火了,到底能有什麽理由呢?自己可不能硬拚這一擊啊

“冒頓,死來!”

看著和自己交手尚且敢分神的李存孝有些怒了,難道不長記性?這次就把人頭交過來吧!

而聽見李存孝吼聲似乎就在耳邊的冒頓微微一驚後似乎想到了什麽好方法,在兩馬僅僅相距30米的時候突然調轉馬頭向著一邊狂奔而去。

“啊呀呀!冒頓你身為單於,避戰而逃,好生不要臉!”

看見今日最大的餐點居然從自己眼前麵跑了,就算是李存孝那沉悶的性格也有點忍不住了,好生叫罵起來,同時還趕緊勒馬轉圈前去追冒頓。

俯身在馬上的冒頓暗暗的將長刀掛在了馬上,又偷偷從另一旁的懸掛的箭筒中抽出了三支弓箭後,迅速的摘下了背上的硬弓。拉弓、放箭,途中連瞄都不帶瞄的,可並不代表沒準頭,三支箭矢的頭皆為精鋼打造,帶著‘呼呼’的破空聲成‘品’字形衝著打馬追來的李存孝飛射而去。

“卑鄙!”

反應過來的李存孝僅僅拿著馬槊和畢燕撾撥掉了其中的兩支箭,而另一支卻是‘叮’的一聲磕在了他的胸口中彈了下來,肉眼可見墨黑的鎧甲上有著一點亮眼的白色痕跡。而這三支又快、又準、又勁大的箭則是給了李存孝一個不小的震懾,而他一愣神的功夫對於冒頓這個擅長騎術並且又擁有騎將加成的人來說足夠拉開50米的距離,讓李存孝可望而不可及了。

“勿那漢將。休得猖狂,若不是身著重凱早被孤王射死在箭下。容後…再戰,哼!”

冒頓看見自軍那被圍的嚴嚴實實的大營就在眼前。而背後的李存孝又是追之不及,胸口經過了剛剛的緩解已經好了一些,於是緩緩的轉過馬頭說了一句場麵話,似乎這戰是他贏了一般。可是剛剛說道容後這句時,頓時感覺嗓子眼一股甜意上湧,知道這是什麽的強壓著嗓子眼內上湧的鮮血說完了這句話。

不過也是,前麵且不言李存孝擊傷沒擊傷冒頓。如果李存孝沒有身著重凱的話剛剛肯定是折在了這箭矢之下,樂觀的說傷著胸口動了氣也且得休上一百天呢

不過這也是說不準的,身著重凱的人一般都是氣力大且防禦弱的。你也不能不算這重凱是其武藝的一部分。

但是對於冒頓單於的這句場麵話,李存孝沒有反駁,也沒有說清剛剛的具體形勢,隻是望了望兩人間的距離後便默默的打馬回營了。何必要說清呢?匈奴是必定相信他們所謂的狼神的。而主公?想必會相信我的吧。

至於再戰?匈奴眼中的狼神冒頓尚且拿不下這全身身著重凱的怪物,更何況別人呢!他們不會蠢到出來送死的。

看著那給自己無比壓力漢將默默的打馬回營,冒頓還是鬆了一口氣,雖然大營就在眼前,可是人家要追自己跑進去還是很丟麵子的,幸好幸好,這個沉悶的漢將還講點原則。

又嚐試的輕吐了幾口氣,冒頓緩緩的打馬走向了營地。他不能再受顛簸了,否則在全軍麵前吐出血來對於士氣的打擊那不是一點半點的。很可能讓全軍產生迷茫而至士氣大降,那以後的突圍戰就更沒得打了。

“狼神,狼神”

“威武,威武”

“萬歲,萬歲”

在匈奴的眼中,剛剛的一戰隻是因為敵將的鎧甲太過厚重才使得他們的狼神無功而返的,所以他們認為剛剛的那一戰其實是他們眼中無敵統帥狼神冒頓勝了。於是,震天的歡呼聲在冒頓緩緩的前行中不斷的傳出,使得神情低喪了一天的匈奴終於填入了一絲興奮。

而他們眼中的狼神冒頓則是一直高昂著額頭,緊閉著嘴唇,又冷酷又高傲的從他們列陣歡呼的夾道中走過。

……

“狼神,軍心可用!我們,突圍吧!”

看見低糜的軍心在冒頓回來的一刻終於高昂了起來,張賓在等冒頓回到大帳後迫不及待的說道,在他的眼裏,如今軍心可用,實在是最後的良機了,他也相信,冒頓會同意。畢竟冒頓雖然心態大變,但是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

萬丈高樓平地起,就算是冒頓如今的高傲自毀脊柱,可是地基還在,基本的能力還是有的。

“不,再等等!”

出乎在座所有人預料的是,他們的單於冒頓居然沒有同意張賓的這個意見。

“不會是今日的大戰敵將的戰意燒壞了狼神/單於的腦子吧”

不怪大家這麽想,今晚突圍,士氣高昂的大軍一定會不計生死的拚命衝擊,那3米深3米寬布滿尖刺的大坑其實並不深,多填一些戰馬就是了,再不行,填點人命也可以。畢竟匈奴如今的九萬大軍填上多餘的戰馬和一些無用的軍士,能夠保存大軍突圍還是有必要的。到時候,再集結起來的匈奴大軍就會給這個該死的雁南侯一個深刻的教訓!

“狼神/單於?”

所有的人聽見了這句話都震驚了,他們一起站起身來驚呼道。

“再等等”

他何嚐不知道今晚突圍的成功性有多大,可是,他受傷了!內傷!若要征戰隻能發揮出30%甚至更少的能力,如果順利還好,不順的話,冒出來個戰神他哪裏有能力去抗?難道要他抱頭鼠竄麽?他在大軍麵前可做不到這般丟臉的事!

“狼神/單於?”

在一片驚呼聲中,張賓似乎注意到了什麽後說道:“狼神所慮,漢軍的行為似乎有些部隊,狼神且恕賓考慮不周,容賓再想想”

在眾人半信半疑的目光中,他們一貫的神一般的軍師張賓說出了這麽一句話,使得帳中的氣氛頓然有了一絲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