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反賊末路亦是英雄

“蒼蒼黃巾，悠悠我心，黃天不複，我安能存！”

城守府的屋頂上，望著四散潰逃的黃巾軍眾將，以及跑不了的在地上乞降的黃巾軍士卒，張曼成舉著酒杯滿目含淚的無奈吟出了一句半文不白的詩句。想他滿腔的才華，投身於黃巾軍之中妄圖打下一番事業來，倒頭卻是一場空，真是一種莫名的諷刺啊！

“老張，難道我黃巾的事業，就注定這般的灰飛煙滅了麽？”

一旁隻是默默的坐著一個人，乃是剛開始同為渠帥的波才是也。黃巾軍不存，他們這應黃天之命而生的人，如何才能存活下去呢？不如歸去，不如歸去~

“嗬嗬，也許我們的存在本就是一個錯誤，隻是我們單純的不想承認這種錯誤罷了。”

大口吃了一杯酒後的波才，望著滿城的煙火紛飛，頗有一種世事滄桑盡在一粟的感慨。他們是應黃天之命而存活於世，黃巾無，則渠帥亡！

當然，還有一種情況他們倒是可以存活下來，那就是投靠漢軍，成為漢皇孟離的階下之臣。不過，這讓心高氣傲，早就一心一意想要推翻漢朝的他們如何能夠接受的了？

所以，他們的結局在黃巾這種錯誤的東西產生的時刻便已經注定了，他們隻是不甘自己的命運才在奮鬥罷了，可事實上，誰能夠逆天改命？誰能夠手握滄桑呢？

他們不能，所以命運早已注定！

“波才啊，其實我早就想到過這種情況，隻不過，我不甘心啊！”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反正人生就要走到了終點，張曼成這個心高氣傲的人也沒有什麽不好意思說，不敢說的。

“誰又能甘心！我波才出於白身而後平白坐擁八萬大軍，一路直下幾座城池。但是短短一個月便喪城失地，自己也將要魂歸黃天。誰又能想到！”

聽見了張曼成半是自嘲半是苦笑的話語，這邊的波才心裏更是堵塞。狠狠的直接用壇子灌了一大口酒後，嘶啞的吼道。

“是啊，我們都沒有想到。但。這也許就是大勢所在，天命所歸吧！老師一直想要帶領我們妄圖逆天改命一番，想不到，到頭來終是一場空！還憑白的霍亂了不少的平民為我們效死，如果有來生。我隻想做一個為三餐五穀發愁的平民，什麽諸侯富戶，讓他隨風而去吧！”

到底還是張曼城文采斐然，一番話說的激昂頓挫的十分動人，但是，再動人的話語可以挽救的了如今黃巾軍潰敗的局勢麽？

“還有我，波才！”

聽見了張曼成的感歎，波才也是眼神滿是向往的望著天上的一輪明月，這一個月雖然在外人眼裏他們過的非常如意，但命運壓身的難受又有誰人能知？

“好！”

二人雖然出身不同。才賦不等，但是同樣有一個隻求的他們，共同的將手握緊成了一個拳頭狠狠的碰擊了一下，來生我們還是兄弟！

“殺，殺~”

遠處嘈雜的嘶喊聲已經近在咫尺，往日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城守府也隻剩的三三兩兩的忠心小貓有幾隻。

“你把黃天令什麽時候燒的？”

沉默了一會兒的波才，似乎在望著月色，但是嘴裏的語氣卻是一陣的輕鬆。

“在漢軍的京城大軍到來之前！”

波才的發問讓張曼成笑了，他還是問出了這一句話。要知道，黃天令在。則黃巾軍無有一人在戰場上逃亡，無有一人不舍生忘死。而想想當初波才的大營情況雖然被火燒下來的大軍逃跑的情況不明顯，但是今夜的情況可就有問題了。如果黃天令尚在，黃巾軍絕對會死戰到底的。到時候，戰上個三天三夜亦是還有可能。雖然最後也許還是輸的局麵，但是漢軍，甚至這座城的平民都會傷亡慘重，百不存一。

“燒的好！”

和張曼成想的一樣，波才聽完他的話之後沒有什麽指著鼻子罵的情況。而是飲盡了一談酒後。伴隨著將酒壇隨意一扔的清響，滿目粗獷的波才大聲叫著好。

他的想法雖然直來直去的一心為了黃天複辟而奮鬥，但是人命，特別的平民這一分不值的命在他的眼裏，還是很重要的。也許和他的出身有關，也許和他的信仰有關，誰又能知道呢~

“殺！殺！殺！”

整齊有致的喊殺聲已經在耳邊隆隆作響，互相望了一眼的張曼成和波才二人都是一臉對世界的坦然和對一切的淡漠。

“請！”

這次二人打理了一下回府後卸下鎧甲隨意披上的長袍，然後同是站起身來，共同雙手奉著酒杯平推而敬道。

隨後的二人按照十足十的禮儀將大袖掩住麵容，一飲而盡杯中之酒，隨後用手沾了沾嘴角的他們，再次互望了一眼後，一起將酒杯連著放置於屋頂之上的酒壇都統統拋了出去。

“這把劍跟了我許多年了，為了飲盡了不少仇敵的鮮血，如今終是要喝道主人的鮮血的時候了。”

將腰中的寶劍抽出來的張曼成，如同情人一般款款凝視呢，然後輕輕的撫摸著自己手中的寶劍。

“嗬嗬，我波才窮，買不起劍。這把劍，還是大賢良師贈與我的呢！”

同樣是削鐵如泥的寶劍，當波才抽出來的時候，那點點的鋒芒頓時照亮了一方的原野，與張曼成的寶劍相應得張。

“慢走！”

“不送！”

雖然詞語不盡相同，但卻是表達一樣的意見的二人坦然麵對即將而來的死亡。

“噗茲~”

兩聲輕微的入肉之音在漢軍嘶吼的壓製下，有些弱不及耳，但是他所代表的一個渠部的終結，卻是漢軍斬殺一萬名黃巾軍士卒都無法相稱的。

……

“嗯，這是？”

剛剛抵達城守府門外的張遼，頓時看見了兩道暗黃色的比較顯眼的光柱衝天而起，略微有些吃驚的他，頓時想到了一種可能，一種他不敢相信的可能。

但當他看見自家士卒對於自己的提問茫然失措的表情後，背後發涼的他頓時派遣了一隊人馬進府搜查，想要看一看這城守府到底藏了多少秘密於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