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張文遠威震前秦（十五）
戰爭，最為將軍忌怕的不是敵軍的強大，而是自家大軍會因為各種情況而引發的內亂。內亂猛於水、火二自然戰爭洪獸，一旦發生，則頃刻間大軍灰飛煙滅。
就例如營嘯、潰逃這等自相殘殺的事情如果在自己的大軍內發生後，那麽就算自己這一支軍隊再強大，那麽也會瞬間走入末路終途。這，乃是亙古不變的一個道理！在人人思危的內亂之中，如果有些許的動靜，都有可能使得自己驚恐異常。更何況，刀兵相向的大營內呢？他們做為一名士卒，手中的刀槍就是護衛他們身軀的最好夥伴，所以，殺戮方是緩解自己心中恐懼的唯一方法。至於何時停止下來？不將身邊的不安因素殺光，如何安心的了呢！
而如今，前秦的大軍就發生了這樣的情況。後有魔鬼來襲，但是好死不死前麵卻有一座石橋可以通往永生之路。那麽，就開始殺戮擋在自己前麵的同袍去吧！
此時此刻，一個個的前秦將士們毫不猶豫的祭起了屠刀殺向了剛剛還在稱兄道弟的同袍。自己的命，方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呢！別人擋我前麵，那就是阻我活路。那就是**裸的謀殺，我不殺你，殺誰！
“該死，統統給本將停下來，停下來啊~！”
看見好不容易有了秩序慢慢在渡河的前秦大軍，突然因為漢軍的出現而開始混亂了起來，急的上麵的都快炸了。想當年前秦是靠什麽來在這寸土必爭的漢土上奪取一塊地盤的，還不是將士用命麽！怎麽如今。同樣的血統，狼卻變成了羊呢？
“給本將殺。殺了這些怠慢大軍秩序的雜種~！”
看見已經開始因為擁擠而被大軍踩踏致死，或者是被活生生的擠下河的士卒。姚興此刻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怒氣攻心之下，下了一個一生令他追悔莫及的決定。
“退，退~！退！”
督戰隊也不想舉起屠刀麵向自己的兄弟們，但是幾經嗬斥不管用的情況下，亂軍已經將他們的陣形都快擠散了。為了維護陣形和自己的生命的他們，聽到了姚興的命令後，頓時毫不猶豫的整體前壓三步，凡是在這範圍內的前秦士卒紛紛被督戰隊給剁成肉醬。
“退，退~！退！”
看見自己的陣形又是完好了。一個個督戰隊的士兵頓時都用各式各樣的武器敲擊著自己的鎧甲發出碰撞之聲，提醒前方還在往這邊擠來的士卒要他們後撤。
可是，十餘萬大軍人擠人，人推人的情況下，就算是前排數百，數千的將士知道該退，可是後麵的軍隊不知道啊！擁擠的人群將前線的前秦將士不斷的一步又一步的往前逼近，而前線的前秦士卒則也是不敢硬生生的盯住後麵的壓力。這種場合下，倒下了。那就是被踩死的局麵！
“別殺我，我退不了啊~”
“姚興將軍，末將這根本指揮不動大軍啊~”
“後麵的兄弟們，退一退吧~”
……
一個個哭爹喊娘淒厲的叫聲在這一片土地上回響著。他們不想麵對前麵督戰隊的屠刀，更不敢、也不能頂住後麵大軍洶湧前進的腳步。看著越來越近的督戰隊的屠刀，他們哭泣著訴求著。乞求著給自己一條生路。
“殺~！給老子殺~！”
看見這些前秦的士卒還在不斷的往前湧著，姚興知道。就算他們讓開了，這些人也隻是麵臨被擠入河水。或者是從石橋的側翼殺進過橋大軍的局麵。所以，心痛至極的他還是不得不狠下心腸，下達著屠戮同袍的命令。
“殺~！殺~！”
雖然督戰隊的將士們一個個在喊‘殺’的字眼，但是從他們的氣勢聲中就能發現，他們的軟弱，對於屠戮同袍下不了狠手的軟弱！而且，觀之其一個個顫抖的手臂和發顫的嗓音，就知道，他們的心裏極限，似乎也到了盡頭。
……
“老三，老三，你們怎麽能夠這樣，老三不是自願湧上去的啊~！”
終於，一聲淒厲的吼聲似乎打破了此時一片倒屠殺的平衡。一個喪失了弟弟的小統領，看見弟弟的身軀很快的被眾多將士踩成肉泥後，忍不住發泄似得叫罵道。
不過，看見那一個個麻木的執法隊和一個個臉色慘淡不斷湧上去的同袍，以及自己馬上就麵臨刀兵臨頭的局麵，他似乎喪失了最後的理智。
“好~！好！好！你們這群狗娘養的，老子的三個弟弟全戰死在了戰場上，老子不活了，你們也別想活！”
原本被督戰隊殺戮的前秦士卒，沒有一個敢於反抗的。因為他們絕的自己當了逃兵，可恥！死了也是活該！同樣的，他們認為自己寡不敵眾，早晚一死更是不敢對著督戰隊的老爺上刀子了。
但是，這個死了三個弟弟的兄長，他不怕這些。他的一家人全部戰死在了沙場上，自己光溜溜的一個人也沒有那麽多的顧及了！他要殺人，為了弟弟而殺人！
“噗~”
一個人頭飆飛的聲音在戰場上是如此的渺小，甚至，被斬去頭顱的人就在你身邊，就算你不注意也是不可能聽得到的。
但是，這個人頭飆飛的聲音又是如此的巨大，巨大到甚至影響到了整個戰場的走向。這個已經喪失了最後理智的兄長，終於為弟弟，祭起了自己的屠刀殺了一個督戰隊的士卒。而他的這一刀，則更是引起了前秦大軍的大規模對抗，殺戮！
“這……？”
看見有個同袍居然殺了督戰隊的一個將士，四周正在逃命和督戰隊的將士都紛紛一愣，想不到這家夥居然這麽血性。
不過，他的殺戮卻是給周圍逃命的將士一個很好的提示。既然已經活不了了，何必又要怕這些平日裏督戰的老爺兵呢？一個逃命的士兵愣過後，也許想到了自己的家庭已經沒了，也許想到了自己不能這麽引頸待戮，於是也同樣祭起了屠刀殺向了督戰隊。
“殺~！”
有一自然有二，有二自然有三，一個個逃命的士兵被周圍那些已經被鮮血染昏了頭的士兵影響著，紛紛拿起刀槍。他們，要為自己開辟一條生命的路線！
“該死啊，該死~！”
區區三千餘分散在石橋兩頭的士兵，哪裏擋得住這些一心想要求死的戰士的殺戮。在那些豁出命來要殺戮出一條生命之路的士兵們的手下，督戰隊分分鍾便被殺了個通透。連坐在高頭大馬上的老將姚興，都被一些‘不識時務’的亂軍給刮花了幾刀。
“難道前秦，就被這麽區區千餘的漢軍騎兵，給打敗了麽！”
望見遠處隻是在圍繞大軍轉圈，而沒有屠戮多少前秦將士的千餘漢軍騎士，姚興老臉上滿是喪氣的橫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