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紙上談兵
比賽進入瘋狂的軌道當中。
雙方都帶著火氣，本來巴西人是不屑於拉拽這種肮髒動作的，但本場比賽可謂是多如牛毛。
雖然動作都不大，但小動作特別多。
唉，巴西人不是不喜歡犯規，隻是動作相當的隱蔽……陳浩南一邊感慨，一邊看著場上的局勢。他也沒少挨過這種伺候，一般都是在後背使壞。
這比賽更頭疼，沒有裁判……
沒有裁判，那就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了。
剛念叨著呢，古蒂斯就被人從身後搞倒了，很痛苦的摔到在地。
人家從後麵伸了一腳上前，生生卡住了他前進的方向，不但丟球，也失去了重心。
“喂！犯規！”古蒂斯躺在地上就嚷嚷，可人家根本沒理會，截下皮球之後照樣把皮球傳了出去……
法克！他不禁大罵了一句，反正沒有裁判，沒人會有紅牌，罵聲自然也很隨意。
桑托斯這邊沒人跟著吱聲，人家更加不管，皮球經過兩腳傳遞之後，就跑到了桑托斯的大禁區前麵，而古蒂斯仍然在前場罵罵咧咧。
幸好對方的前鋒沒有把皮球射進球門，要不然古蒂斯非要抓狂。
皮球重新回到了桑托斯隊的腳下。
按著德尼爾森原先的指示，皮球快速通過中場，迅速找前鋒，皮球又一次到達古蒂斯的腳下。可這一次，他剛把皮球卸下來，對方的高大中衛就已經撞了上來。
不知道是衝著皮球來呢，還是衝著人來，反正古蒂斯像小鳥一樣飛了出去，皮球又一次到了聖保羅隊的腳下。
“法……克！”古蒂斯痛苦的在地上滾了又滾，這才呼出一口氣罵了出來，隻是這聲音異常痛苦，隊友們這才開始圍了上來，對犯規的後衛推推搡搡，特別是那個跑步跑得最慢的小個子，衝在了最前麵。
跑步最慢，打架時跑得最快？陳浩南饒有興致看著小個子，忍不住在球員名單上搜索起他的名字來。14號尼古拉斯.托爾納？這貨的絕對速度很快，平時都是裝出來的，要不然咋現在咋跑得跟豹子似的，而且這脾氣貌似乎……
他正想著呢，人小鬼大的尼古拉斯早就踮起腳尖，一把掐住了犯事的高大中衛。
原來還是幹架的主力軍，真正的前鋒……陳浩南樂了。
當然，聖保羅隊的球員也不甘落後，迅速頂了上來排成了一道人牆，然後生生把中衛從小個子那邊拉了回來。雙方立即形成了對峙。
“幹嘛幹嘛，想打架是嗎？！”
這才比賽不到十分鍾，火藥味就這般濃了，亂戰一觸即發。
要不是德尼爾森速度快，突然就竄到了場中，在人群中大喊住手，估計球場就變戰場了。
他衝著對方主帥大喊：“比賽暫停，如果沒有裁判，這場麵咋收住，一會兒打起架來很不好。”
想來他也有先見之明，能夠預料到這種情況，其實不是他有多聰明，而是他讓球員上場時，就是這麽交代的。
現在沒有裁判還真不好折騰。
“又不是籃球比賽，還有暫停？拉倒吧！就剛才那樣也算犯規的話，不如回家抱娘們算了！”
沒想到對方根本不領情，話說的還很刺耳，慢吞吞的往場上走。
陳浩南看著這貨，怎麽看都覺得他不像一個教練，而是像極了黑社會頭頭，就一句話：兄弟們，衝……然後就剩下他在後麵躲著看好戲。
“法克！你要真這麽幹，我讓你們走不出這個訓練場你信不信！到時候多了十幾個缺胳膊斷腿的孩子，我大不了不做這破工作，倒是你？想想吧！別還真把自己當什麽呢！”
德尼爾森也不再彬彬有禮，大聲怒吼起來。
這話沒把對方主帥嚇了一跳，反倒是讓聖保羅隊員的臉色集體色變，誰不怕群毆？
這可是人家主場……球迷席那邊還有三百來號人看著呢。
揪心的幾個人往還真往球迷席那邊瞅，結果發現那邊還真的站起來了十幾個人來。
“那找誰做裁判？我和你肯定不能做，工作人員也不能做，不然存在包庇的可能性！”聖保羅主帥終究是暫時服軟，但同時也把吃虧的可能性去掉了。
這話沒問題，隻是讓誰來做裁判？德尼爾森和他想破了頭皮都想不出個辦法來，最後隻好把心思投向了球迷席……
沒多久，這兩個人還真的請了個裁判過來。
穿著一身警服的中年警察？所有人都訝然了。
兩個主帥果然夠強大，裁判居然是警察……
是那種胖乎乎的吧還情有可原，可看他這個架勢，身高足有一米八，那身材就跟特種部隊出來似的，一會兒要真幹架，敢在他麵前囂張嗎？
雙方球員都留了個小心眼。
雙方主帥自然是很滿意的走回了自己的領域，然後都不約而同的坐在了草皮上……
等著被吹罰吧！你們這幫野蠻的聖保羅家夥！德尼爾森坐下來之後，仍然在偷笑。心道雖然是警察吧，但人家好歹是桑托斯城的，能不照顧點兒嘛。如意算盤打得還挺響。
對方主帥卻也傻兮兮的麵露笑容，內心也是齷齪的悱惻著，傻x,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丫沒看到人家徽章旁邊，秀著個聖保羅市吧……
場下兩位主帥各懷心思呢，場上卻變得比剛才安靜了不少，至少犯規動作少了一些。
比賽漸漸進入了佳境，皮球踢得越來越流暢。
聖保羅畢竟是州府青訓最好的球隊，比賽進行了二十五分鍾之後，完全就占據了主動，皮球在他們腳下猶如纏住了一般，桑托斯球員根本無力搶下皮球來反擊。
這就是差距。其實巴西球員之間的技術差異並不大，大的是團隊意識和配合。
聖保羅的少年隊不但技術精湛，連配合都很熟悉，這種熟悉不但表現在進攻當中，連防守都做得天衣無縫。
所以桑托斯隊哪怕最後攻到了聖保羅隊的大禁區前，最後都是無功而返。少了小犯規的桑托斯中衛，仍然氣定神閑的斷掉了古蒂斯的皮球……
“看吧，說了你的球隊根本玩不過我們，等著被虐吧！就你這剛退役回來的人兒，能帶出啥成績來？別到時候和我們踢完，立即就被桑托斯解雇了，為自己的教練生涯蒙上陰影啊……”
對方教練這話，陳浩南聽得清清楚楚。心道這廝肯定是和德尼爾森有仇，而且還是大恨，是啥大恨讓這廝這般奚落主帥呢？
他對德尼爾森的認識僅僅是止步在他的球員職業生涯上，根本無從知道更多的事兒。
德尼爾森沒有回應對方的挑釁，雙眼一直注視著場上的球員表現。
雖說球隊一直處於下風吧，但也不至於像對方說的那般弱不禁風。攻不下對方吧，但對方也不見得能撕開自己球隊的防線，隻是這門前風聲鶴唳，險象環生，讓他也差帶點想上場踢球。
比賽此時變成了聖保羅壓著桑托斯打……
“浩南，你怎麽看這場比賽。”
陳浩南沒想到德尼爾森此時還能問自己有啥想法。
“兩個隊小毛孩的比賽，其實漏洞百出……防守上都一個樣，靠單兵防守，沒有團隊意識。不過說實在的，聖保羅隊做得更好，至少他們還能零封我們的突破，隻不過，就那兩個高大無腦的中後衛，自以為防守技術很強大，但那轉身速度，連打太極都沒他們慢，加上兩個邊後衛的距離拉得太開，雖然注意協防吧，但那個空間確實很大……”
陳浩南一口氣吐了一大推出來，聽得德尼爾森一愣一愣的。
德尼爾森也算是攻擊型中場出身吧，因為他出道的時候，打的是左邊鋒，此時停了陳浩南的見解之後，心中又起波瀾。心道要不是老子已經在職業生涯最後一年研讀了教練證書，還真不是這小子的對手啊，至少在講解戰術上不是對手……
他清了清情緒，然後沉穩的說道：“你說的很在理，可惜我們的傳球手，似乎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又或者，但他們準備出球的時候，已經晚了。我需要一個更加厲害的傳球手！”
陳浩南本想說，快和慢其實都是相對的，要不然阿根廷足球巨星胡安.羅曼.裏克爾梅也要被淘汰了。
他或許不一定能在第一時間捕捉到戰機，但他能夠抓到最合理的時機傳球，而且都是致命的。陳浩南本來還想這麽說的，但他怕德尼爾森誤認為是想讓他上場，就打住沒說了。
“如果讓你上場呢，你能做到嗎？”德尼爾森突然來了一句。
這才不到三十分鍾呢，他就想讓我上場？陳浩南又沉默了，紙上談兵他還可以，要真的上場，自己未必就做得比隊友們好，就怕皮球剛到腳下，就被人掏走了，更加丟人呐！
“我……不知道。”他隻好老實的回答。
而就在這時，聖保羅隊終於是敲開了桑托斯隊的球門。
“啊哈哈哈，奧利維拉，怎麽樣，我說你們頂不住吧，接下來等著被狂虐吧！”對方主帥肆無忌憚的大笑起來，衝德尼爾森擠眉弄眼，好不快活。
“我擦，不就一個進球嗎？還真以為自己贏了，看清楚了，這才二十九分鍾，還有大把時間把你們撕爛！別高興得太早！”德尼爾森磨著牙齒，狠狠的回道，卻沒正臉瞅他，仍然專注在場上。
趁著對方慶祝的時候，他趕緊衝球員們招了招手，把人攏在一起，說起了戰術來。
陳浩南尷尬的看著德尼爾森，沒上前去湊熱鬧。
還能說啥，肯定是說自己那一套戰術唄，可自己是不是慫了點兒，他讓自己上場，自己不是應該抓住機會的嗎？可是，和古蒂斯在場下比比技術可以，但一旦到了場上，自己真的能做到嗎？
他有自知之明，他也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