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一怒為誰

邵塵愣愣地問道：“你明知道我是……”林月兒知道自己是女兒身，為什麽還要這麽叫自己？邵塵胡思亂想著，林月兒見邵塵臉色不好，以為邵塵生氣了，忙跪下道：“少主，月兒剛才放肆，還請少主恕罪！”邵塵扶起林月兒，麵色惱怒道：“我已經說了，在我麵前，你就是月兒，我就是邵塵，你我沒那麽多規矩，也沒什麽身份地位的差別！趕快起來！以後若是再跪下，莫怪我不認識你！”林月兒被邵塵嗬斥了一下，反而咬著唇，眼睛紅紅的，邵塵意識到自己沒控製好情緒，懊悔道：“我這人不會說話，你別往心裏去，對了，這些日子一直沒見到你，耽誤了好些時間，今日可不能再耽擱了，我們得好好談談，我有好些話想對你說。”林月兒羞赧地低下頭，道：“有什麽話……何必那麽急呢……反正現在我們已經……”

邵塵急道：“正是因為我們已經成婚了，我才急啊！”林月兒抬起頭，不解道：“你……急什麽？”邵塵道：“自然是趕走神巫之事，難道你就不想繼續當聖女？”林月兒愣住了，喃喃道：“當聖女？”邵塵看林月兒臉色不對，剛才還紅潤的麵頰有些發白，邵塵扶住林月兒道：“月兒，按照雪清族的族規，現在你的身份要比神巫還要高貴，我和你聯手，一定可以將神巫趕走，讓你重回聖女之位！”林月兒轉過身去，拽去邵塵的手，幽幽道：“這聖女之位我還回得去麽？”邵塵從她的口氣中聽出了幽怨之意，便解釋道：“隻要我向大家表明我的女子身份，告訴大家這一紙婚書根本無效，而且你依然是處子之身，難道還不可以繼續做聖女麽？”

林月兒猛地轉過頭來，滿臉怒容，咬牙道：“你不是承諾給我幸福麽？是你不記得你說過的話，還是你根本就是在騙我？！”邵塵被林月兒問得一愣一愣的，道：“我沒有騙你……我隻是……”林月兒見邵塵半天也說不出個話來，眼睛裏貯滿了淚水，她努力不讓自己失態，近乎絕望地對邵塵道：“既然少主認為這一紙婚書根本就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是月兒放肆了，月兒這就走！絕不會再糾纏於少主！”林月兒手捂著櫻口，頭也沒回地跑了出去。邵塵愣怔在原地，被林月兒質問得大腦一片空白。

難道林月兒根本就不在乎這個聖女之位？難道她答應嫁給自己，並不是為了和自己聯手趕走神巫，而是真的是為了嫁給自己？這怎麽可能？她明明知道自己是個女子啊？！在雪清族這個風俗保守的地方，她怎麽會……莫非……這個有著傾國之姿的女子怎麽會……愛上自己？！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愛上同為女子的自己？！邵塵怎麽也想不通，但是經曆過諸多□□的她，自然是明白林月兒的心思，可是她不敢想，也不願意去想，縱是林月兒真的愛著自己，可是自己真的是愛她嗎？自己的心裏還能裝下一個人嗎……

入夜，邵塵疲憊地走到院子裏，夜晚稍稍清冷的空氣讓刺激了她一下，讓她稍微地清醒了些，她看著天上的一輪如鏡的明月，想起自己心愛的幾個女子，她們還好嗎？自己離開的日子，她們有想念自己嗎？如果知道自己在這裏成了婚，她們會怎麽樣地生氣啊……邵塵心裏升起一股負罪感，像是自己背著她們犯了什麽錯事一樣，如果自己真的不愛林月兒，又怎麽會有這種罪惡感呢？如果自己真的和林月兒清清白白，自己怎麽會有一種**的錯覺……

“少主！少主！不好了！快救救夫人！”邵塵被一聲驚呼喚醒，轉過頭來，見林月兒的侍女從院子外麵跑過來，慌慌張張，像是出了什麽大事一樣，道：“怎麽了？”侍女喘著氣，急道：“夫人去找了神巫，不知對神巫說了什麽，神巫大怒，要處置夫人！”邵塵大驚，道：“什麽？！快帶我去！”那侍女將她引到了雪清族集會的街頭，見那裏早已圍滿了人，四處是熊熊燃燒的火把，那些人指指戳戳，臉上露出唾棄之色。邵塵看向人群中間，林月兒跪在地上，神巫在拄著神杖，身著著那日作法時的衣服，旁邊站著一個□□著上身的彪形大漢，手持一把亮晃晃的鋼刀，隻聽神巫道：“大膽林月兒，竟然敢背叛邵氏之主，妄想悔婚！按照我雪清族族例，要將這個賤女人剖心挖腹，方才能夠平息天神的怒氣！”雪清族人縱是再愛戴聖女，在此時也無法再支持下去了，都高呼：“神巫英明！神巫英明！”邵塵眼見那大漢將林月兒綁起來，林月兒的眼中卻看不到一絲神采，她的靈魂仿佛已經被抽走了一般，連那些人的哄叫聲都聽不見了。

“住手！”就在那大漢鋼刀砍下的那一刻，邵塵怒喝道，她撥開人群衝了進去，在場的人全都安靜了下來。神巫也被嚇了一跳，慌忙下拜道：“參見少主！”林月兒緩緩抬起頭來，眼裏閃爍著複雜的神色。邵塵怒道：“是誰給你們本事的？竟然敢動我的女人？！我才新婚一天，你們就把新娘子綁到這裏來？！還要剖心挖腹！萬一她腹中已經珠胎暗結，你能賠兩條命嗎……”邵塵怒罵了半天，那神巫伏地連連叩首道：“小的知錯，小的知錯，少主息怒，可是這個女……少主夫人說她想要悔婚，小的也是替少主辦事，怎麽會平白無故……”“夠了！閉嘴！”邵塵氣衝衝地瞪了神巫一眼，親自為林月兒鬆綁，也沒看林月兒表情，一把將林月兒橫抱起來，林月兒死死地抓住邵塵的肩膀，邵塵對神巫道：“從今天開始，誰敢動她，別怪我不客氣！”說罷，轉身便走。

一路無話，回到房內，新婚的房子裏依舊保持著大紅色的喜慶，隻是在這個微妙的時刻，這喜慶卻顯得那麽刺眼。邵塵要將林月兒放下，林月兒卻抓著她的衣服不放，胳膊環過邵塵的頸項，頭深深地埋進邵塵的懷裏。“月兒……以後不要再做這麽危險的事情了。”邵塵舒了一口氣，感慨道。“你剛才的著急和生氣，是裝出來的嗎？”林月兒幽幽地問道，邵塵無聲地笑了一下，這個女人還在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