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趙氏錢莊

“二掌櫃,您裏麵請。”

“我在外麵就可以了,把爺請到裏麵去。”二掌櫃把邵塵讓到裏麵去,邵塵看了看牌匾上金光閃閃的四個大字:“趙氏錢莊”。

趙玄好像回到家一樣,非常熟悉,他把行李扛到裏麵去,邵塵卻拘謹地站在原地,既不想進去,也不能就這麽站著,她還沒有完全信任這些人,如果身上舊傷未愈,沒有任何的盤纏,四處人不生地不熟,她才不會這兒容易地跟著他們走,另外,她也很奇怪,因為這些人竟然對她的身份如此清楚,對她的劍和玉非常感興趣,她越來越感到疑惑,她的玉和劍到底藏著什麽樣的秘密?

“爺,你在這裏等也沒用,莊主還遠著呢,過兩天才能到。”二掌櫃把雙手背在身後,擺弄著一把鑰匙,上麵刻著一串奇怪的文字。

邵塵看了看黑洞洞的門,硬著頭皮走了進去,手緊緊地握住了青銅劍,二掌櫃看也不看她,親自在前麵領著她,邵塵跟在後麵,裝作不在意,其實眼睛一直緊張地左右看著。

錢莊的鋪麵很小,甚至比其他錢莊的鋪麵還小,表麵完全看不出是全國第一大錢莊。長廊很長很暗,沒有火把,沒有廊燈,偶爾會有一兩個小夥計急匆匆地走過,問了一聲“二掌櫃好”就低頭離開,要麽就是捧著個盤子或是抱著什麽賬簿,走廊兩側沒有任何的門,也沒有什麽暗壁,二掌櫃熟門熟路地把她引到了一個院子裏,邵塵隻覺得豁然開朗,一個大院子出現在麵前。

她用手擋住眼睛,日光有些刺眼,暖暖的陽光曬在身上有點燙,前幾日的酗酒已經讓她太久沒有見到陽光了,第一次在這種開闊的地方曬到陽光,還真有點不適應。

“二掌櫃,夫人在裏麵等著爺。”兩人很快走到一間大廳,一個年輕的侍者佩著劍從屋中走出來,他長得很清秀,臉上甚至有些稚氣。

“爺,你先進去吧。”二掌櫃讓到身後去,邵塵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侍者走進去了。

一個婦人穿著一身素雅的衣服站在屋中,見到邵塵進來,富有風韻的臉微微一笑,道:“少主,終於把您給等來了!”

“少主?!”邵塵驚訝道,自從她離開家後,遇到的事情讓她愈發地糊塗了,“抱歉,我不知道誰是少主,但我知道我絕不是你口中所說的少主。”

那婦人並不見怪,笑道:“你自是不知道,這天下也隻有咱們趙氏錢莊的人才知道少主您。”

邵塵沉默不語,那婦人繼續道:“如果你不信,那一個人的話你一定會相信。”她轉頭對著裏屋,輕喚了一聲:“邵管家!”

邵塵訝異地看到邵廣義從裏屋走出來,他的頭發全白了,瘦削的臉上因為激動而溢滿了血色,深凹的眼眶和黑色的眼圈表明他一直沒有休息好,顫抖的身子和充血的眼睛讓邵塵心裏一陣酸楚,她撲到邵廣義的腳下,泣道:“爹!孩兒不孝!孩兒該死……”

邵廣義忙扶起邵塵,也眼帶淚光,道:“爹好好地在這裏呢,塵兒你平安就好,平安就好,是爹沒有保護好你……”

婦人看到這一幕,眼中也升起了一陣水霧,她一直沒有說話,等到兩人的情緒都已經平複下來,才緩緩開口道:“邵管家,你應該告訴少主一些事情了。”

邵廣義擦了擦淚,嘶啞道:“塵兒,其實……其實,我不、不是你的生父……”

“什麽?!”邵塵不敢相信地後退了幾步,扶住旁邊的桌子,“爹,你騙我!你是騙我!如果你不是我爹,那我爹又是誰?”

邵廣義麵露愧色,他也感到很對不起邵塵,瞞了她這麽多年,但是總不能這麽一直瞞下去,不然邵氏的家仇,又由誰來報呢?

他咬咬牙,還是說了出來:“你爹是個大英雄,他就是前任的武林盟主邵清然!你的母親就是天下第一美人楚若兮!”

邵塵好像被雷擊中一般,怔怔地站在原地不動彈,半晌,她才呆呆道:“怎麽可能……那他們怎麽會不要我……為什麽撫養我的人是……”

眼淚又從邵廣義的眼中溢出來,他緊緊攥住拳頭,道:“我本來是邵府的管家,老爺和夫人都很幸福,可是,老爺為了保家衛國,毅然上了沙場抗敵,勝利凱旋之時,卻被那楊政老賊設計毒殺,邵府也被滿門抄斬,夫人她……她也因為老爺而殉情……我本是邵府管家,若不是夫人臨終托孤,我也早就隨著夫人去了……”

邵廣義哽咽著再也說不下去了,那□□發生的一夜似乎還曆曆在目,楚若兮慘白的臉和官兵們的斷喝都是如此的真實,恍如昨日,似夢魘一般揮之不去。

“我、我……”邵塵很難一下子接受這兒一個事實,她的腦袋陷入了極度的混亂中,因為連日的勞累和打擊,她的身體非常虛弱,身體一軟,暈倒過去了。

迷迷糊糊間,邵塵好像看到了嫣然坐在赤峰山的楓葉叢中,那白色的身影一如往年,溫婉而安靜,她柔柔地撫著一片楓葉,不時地看一看通向城中的小道,邵塵欣喜道:“嫣兒!嫣兒,你是在等塵兒嗎?”她正要跑過去,卻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嫣然的身邊,嫣然麵露喜色,溫柔地喚道:“劉公子!”劉仕達笑著過去,攬住嫣然的雙肩,兩人相偎走進了火紅的楓林,邵塵聲嘶力竭地喊道:“嫣兒!回來!嫣兒!”她想跑過去,卻怎麽也跑不動,嫣然和劉仕達越走越遠,邵塵絕望地大喊道:“不要——”

邵塵從**坐起來,一身冷汗順著脊背流了下來,後背都濕透了,她捂住疼痛的頭部,剛才的噩夢讓她的頭更疼了。

“少主,喝點藥。”一個侍女端著藥走了進來,邵塵喝下藥後,問:“爹……邵管家他們都在嗎?”

侍女答道:“夫人和邵管家都在門外守著,他們想見您,問您願不願意見他們。”

“那——讓他們都進來吧。”

“是。”

邵廣義一個箭步衝了進來,看到邵塵恢複了幾分神采,臉上的神色才稍稍自然些,他已經衝到了邵塵的前麵,但是又害怕地想向後麵退,一時尷尬,吞吞吐吐道:“塵兒,你,好些了嗎?”

邵塵雖然心裏還是不想原諒邵廣義對她多年的隱瞞,卻又狠不下心來冷臉對著他,畢竟他也養育了自己這麽多年,她一直是視他為生父,不論他到底是不是。

“爹,我已經好了許多,你不要擔心了。”邵塵勉強撐起一個微笑,邵廣義一時愣住了,他沒想到邵塵這麽快就原諒了他,反而不知所措。

“既然少主身體好了許多,邵管家你也應該放心了,莊主明天就回來,到時候還要跟少主商量要事,少主今天好生休息,明日怕是要受累了。”少婦適時地緩解了兩人的尷尬,也把要說的事情說完了。

次日,邵塵被領到一個書房,裏麵裝飾豪華,和外麵的樸素之風完全相反,她還未坐定,侍女便敲門,在門外稟報道:“莊主來了,在門外候著。”

邵塵忙出門去迎接,她搞不明白,為什麽這裏明明是人家的地盤,她卻像是個主人。

一個健壯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外,兩手低垂,頭也低著,身上的服裝既不華麗也不樸素,是普通商人穿的衣服,他腰上掛著的不是一塊玉,而是一把鑰匙,上麵刻著一串奇怪的文字。

“少主!”中年男子一臉地興奮,他迎了過去,道:“在下是趙氏錢莊的莊主趙正安,自從趙氏錢莊建立起,我們便一直盼著少主您的到來!”

邵塵揮手道:“趙莊主,您過獎了,我隻是客人而已,哪裏敢托大,還請莊主不要折殺我了。”

趙正安聞言一下子跪倒在地,叩拜道:“少主千萬不要這麽說,整個趙氏錢莊都是少主您的,您若不要,那就沒有人敢要了!”

邵塵正要解釋,趙正安卻道:“少主,情勢緊急,還請少主到屋中說話。”

兩人進了屋,趙正安把門關好,邵塵疑惑道:“趙莊主,我和你無緣無故,為何你要說出這麽一番話呢?”

趙正安拱手道:“少主有所不知,趙氏錢莊乃是用邵家的財富所建,當時邵家被滅門,我是邵家的賬房,邵管家讓我幫他一起建立了趙氏錢莊,是為少主創立一份家業。”

邵塵恍然明白以前邵廣義總是東奔西走,一走就是好多天甚至幾個月,原來都是在為這件事情而忙碌。

“少主,您無需忙碌錢莊事務,有我和邵管家就足矣了,此次我前往京城,一則是因為了查一下趙氏錢莊京城分鋪的帳,一則是為了打聽關於此次科考之事。”

“科考之事?”

“沒錯,邵管家想讓您參加此次的科考。”

“參加科考?!”邵塵睜大眼睛,不敢相信,邵廣義不是一直認為她不成器麽?怎麽會讓她參加科考去呢?

趙正安看出了她的疑慮,笑道:“少主不用擔心,就是當朝狀元,也大多是花了錢,托別人做的文章,所以我們隻要在京城上下打點停當,狀元自是囊中之物。”

邵塵微微怒道:“我豈是那種人,需要花錢去買個狀元!你們豈不是在侮辱我!”

“少主息怒,一切都是為了邵氏一門的複仇大業,邵管家之所以這麽做,也是為了讓少主更容易地進入朝廷。”趙正安不慌不忙地安慰道。

“複仇大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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