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曾可兒冷冷地盯著他,她的手還緊緊抓著何雪琴。
他停下腳步,饒有興趣地回過頭,“然後……就是空棺祭祀,它可以讓我們假裝相信真的有個山林的主人,會通過那口棺材帶走他們的……”他的眼睛掃過那些玻璃櫃,“禍害!”
“你是怎麽做到的?”
“做到什麽,嗯?”
“空棺祭祀。”
“嗬嗬嗬嗬……”他笑起來,“怎麽,你們很想知道?”
“曼陀羅花,你用了……蒙汗藥,對嗎?”歐陽欣的聲音有點哆嗦地問道。
“你知道得還不少嘛。”他盯著她看了幾秒種,慢慢挺直身子,“對,就是蒙汗藥,也叫**或迷幻藥,以曼陀羅為主要成分。采花研末,可熱酒調服,少頃昏昏如醉,需酒氣盡乃罷。也可泡水服,做卷煙吸,如果外用,可水洗或研末調敷。總之,從呼吸道,從胃腸道,從皮膚都可以吸收。現在明白了?雖然我給村子取名叫流水,其實在我眼裏,它就是一朵巨大的曼陀羅花。碗裏,火裏,水裏,棺材裏……隻要從我這裏領出去的東西,都會是一朵朵的曼陀羅花。而每次空棺祭祀,他們用的都是我的東西,嘿嘿。笑采釀酒飲,令人笑;舞采釀酒飲,令人舞。……更令一人或笑或舞引之,乃驗也。嘿嘿嘿嘿……”
“原來空棺隻是個幌子。”曾可兒咬著牙低聲說。
“當然不是。”他立刻否定,“空棺祭祀的晚上,它們都會被放進棺材裏,隻不過我會在半夜趁大家被迷昏的機會把它們帶走而已。隻可惜,那天晚上,居然被它給跑了,那麽點藥,對它沒起什麽作用。而且,她們還是沒忍心把它放進棺材裏,隻放了封信告訴我把它藏在屋後的坑洞裏了。哼,其實這點我早就知道。不過這是小事,隻要有蘇明在,它就不會跑遠。嘿嘿,它果然就溜回來了。它雖然不會說話,但很聰明,知道有事不對勁,特別是蘇明走前守了它一個晚上。”
“那怎麽又讓它跑了呢?”曾可兒慢慢說道,聲音裏透出嘲諷。
“哈哈哈哈——”他突然大笑起來,“難道,貓捉老鼠的遊戲你都不懂嗎?”
“貓捉老鼠,卻死了十幾條人命!”
“這可不怪我,”他誇張地聳下肩,“是它想追回自己的姐姐。這個世界上隻有它姐姐一個人對它好,它不追她追誰呢。隻有她才會對它說,來,滅,把麵具戴上,我們就可以出去玩了;來,滅,把這個紙船放到水裏,我們的願望就能實現了;來,滅,把飯吃了,你才能快點長大……”
他的雙手張開著,抬高聲音,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表演中,長久地陶醉。
“所以,”他突然換了種口氣,慢慢轉向立在台子上的玻璃櫃,“哪怕是死的,隻要是它姐姐在的地方,它就會出現。”
“所以……”
“所以我就把她的屍體從那堆水草裏撈出來放到這裏,再放上些引路的東西,好讓它自己找過來,嘿嘿,它果然就來了。”
所有的玻璃櫃都靜默無聲,那些高的、矮的、獨立的、堆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