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紫一見到遲玥就笑眯眯的,“采訪一下,新婚的感覺怎麽樣啊?”
“挺好的。”
“玥玥同學我可要批評你了啊,昨天幹了那麽大一件事都不和我說,我還是從你家祁總那知道的消息。”
遲玥抿嘴笑得可愛,“是是是,那今天也給你送個首飾作為賠罪,求柯女俠高抬貴手。”
柯紫哈哈大笑挽著遲玥的胳膊,手一揮,“走走走,挑戒指去。”
這家珠寶店是最近新開的,所有款式都是由國際珠寶設計師Harriet親手設計,均為孤品。
據說這位珠寶設計師準備回國發展,這家店作為國內第一家實體店就大獲成功。
遲玥她們到的時候店裏已經有不少人在挑選了。
導購員拿著冊子給她耐心講解了每一款的設計理念,用料,克重。
最終遲玥鎖定了一對這個秋季的新品對戒。
女戒上有一隻耀眼的鸞尾花,花蕾中央鑲著鑽,周圍是一圈小米珍珠作為點綴,優雅精致卻不俗氣。
遲玥上手試戴,圈口大小正好。
鸞尾花在蔥白如玉的手指上栩栩如生,小珍珠映著中間那顆鑽石在日燈下光彩奪目,想不注意到都難。
遲玥在心裏暗暗感歎這位設計師是個天才。
男戒則是在低調的素圈上雕了鸞尾花紋,沉穩低調,很符合祁彥霖的氣質。
遲玥挑好了就不猶豫,對導購員說,“這對戒指我要了。”
“可以先包起來嗎?我想再送我朋友一條項鏈,到時候一起付款。”
“對不起小姐,隻能先付後包,否則如果有其他客人搶先付款,本店就說不清了。”
柯紫在一旁大大咧咧開口,“沒事,反正這戒指又跑不了。”
這時旁邊一個妖嬈嫵媚的聲音響起,“導購,把你手裏拿的那副對戒給我看看。”
說的正是遲玥看上的那副戒指。
遲玥應聲回頭,看到了最近電視上正火的頂流小花,劉蜜。
劉蜜是模特出身,個頭高挑四肢纖細,被人稱為天生衣架子。
那張巴掌大小的臉卻長得嫵媚風情,眉毛一顰一蹙都惹人憐愛,所以她的男粉的量是女粉的好幾倍之多。
“快點給我啊,愣著幹嘛呢你?”劉蜜不耐煩催促。
遲玥沉聲開口,“劉小姐,這對戒指是我先看上的,我已經準備買了。”
劉蜜把墨鏡往下扒拉了一下,看了一眼遲玥,似乎是認出來了。
“喲,這不是最近網上挺火的那彈鋼琴的嘛,但是你這不是還沒買嘛,給我看看怎麽了。”
“再說了,我買戒指有急用,你再看看別的款式唄。”
柯紫在一旁聽得有些生氣,“你不懂先來後到嗎?”
“哪裏來的瘋婆子,口紅色號太深了吧,你這種女人有男人喜歡嗎?”
劉蜜翻了個白眼,“我就偏要這對戒指了,我還可以加錢,翻五倍,行嗎?”
遲玥沒說話。
這對戒指的價格已經是她預期內的極限了,翻五倍的話她真的承受不了。
劉蜜看到她猶豫的神色後就更得意了,“沒錢還逛什麽頂奢店啊,隨便去街上的金店看看得了。”
這時她還對著門口的方向招手,“以舒,我在這裏!”
以舒?
遲玥向門口的方向看去。
溫以舒穿著一件長款米色風衣,身型高大挺拔,但仍掩不住身上的那股儒雅溫柔的氣質。
“哇,還真是溫以舒啊。”柯紫感歎。
溫以舒在看到遲玥的時候腳步一頓,但又很快恢複了正常,大步走來。
劉蜜立馬挽住了他的胳膊,緊緊貼在他身邊,“以舒,我已經選好我們的戒指了。”
溫以舒沒接話,反而是對遲玥露出歉意的神色。
“對不起玥玥,上次......王世倫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我已經把他送進派出所了。”
遲玥小聲“哦”了一聲,本來這件糟糕的事都已經快要忘記了,現在卻又讓她想起了當時的絕望。
“玥玥?你就是遲玥?”劉蜜這次才用正眼看她。
她像是早就聽說過這個名字,臉色變得不太好看。
劉蜜挽著溫以舒的手更用力了,恨不得昭告天下。
“溫以舒,這是你的女朋友嗎?恭喜啊。”柯紫開口說了違心話。
恭喜,恭喜個頭啊。
娶這麽個瘟神回家以後有你好受的。
王世倫的事她聽殷逸明聊起過,隻知道後來祁彥霖又狠狠把那個人教訓了一頓。
估計下半輩子都要用擔架了。
本來她還覺得祁彥霖下手太過陰狠。
但聽殷逸明說了才知道王世倫並不是初犯,以前還猥褻過其他溫氏的女員工。
她瞬間就覺得送派出所真是便宜他了。
委屈遲玥受了驚嚇,還要擔驚受怕地懷疑害她爸爸的幕後真凶是不是溫家人。
不管怎樣溫以舒都難逃幹係。
溫以舒淡淡拂開劉蜜的胳膊,“她是我的妹妹。”
“妹妹?”遲玥皺眉。
上次那個是朋友,這次這個又是妹妹?
也不知道這個妹妹是不是正經妹妹。
劉蜜被拂了麵子臉色有些尷尬,和遲玥對視的時候做了一個用手輕輕護著小腹的動作。
“他就是心疼我,我們現在還沒有公開,他怕公開以後對我的事業有影響。”
遲玥淡淡挑眉,“你能這樣想就好,給他省去了很多麻煩。”
這句話說得不陰不陽,劉蜜氣極,“你!”
她轉而又去給溫以舒撒嬌,“以舒!你看她,我懂事不都是為了咱倆的以後嘛。”
遲玥瞄了一眼不曾開口的溫以舒,諷刺地笑。
“他一句話都沒有替你說過,就隻隔岸觀火看咱倆吵架,你覺得他真的喜歡你嗎?”
她以前總覺得溫以舒儒雅,是翩翩公子的代名詞。
後來發現還是她的濾鏡太重了。
劉蜜聽愣了,抬頭看溫以舒。
溫以舒仍然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就好像剛剛說的話與他無關一樣。
劉蜜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但又不想在遲玥麵前敗下陣來。
“上次他還陪我去醫院做了產檢。”
“是嗎?你說的不會是前兩個禮拜的事吧?然後他在醫院碰到了我,要請我吃飯。”
劉蜜聽到這句話居然直接哭了。
遲玥說這個話的時候其實也不太能確定。
隻記得當時溫以舒對那份報告遮遮掩掩的,不想給她看。
沒想到居然還真的就是這樣。
一邊讓其他女人懷孕,一邊又想強吻她。
遲玥心裏生出一陣惡心。
柯紫也在一旁添了把火,“就是啊,很顯然是心裏沒有你和這個孩子,這種人不值得你托付終身。”
劉蜜哭得梨花帶雨,溫以舒卻不為所動。
隔了良久,溫以舒才在她背上敷衍地拍了幾下。
“別哭了,剛才不是說想買首飾嗎?看上哪個了?直接包起來。”
劉蜜哭著撲到他的懷裏,小聲啜泣道,“我要戒指。”
“之前說好了不買戒指的,除了戒指其他的都可以。”溫以舒麵無表情地哄她。
“我就要戒指!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要我和孩子了?你信不信我告到你爸那裏去!”
溫以舒臉上已經有了隱隱的不耐煩,“戒指就戒指,哪個?”
劉蜜咧開嘴笑了,“我就要遲玥看上的那一對!”
遲玥和柯紫對視一眼。
剛才苦口婆心說了那麽多話都白說了。
戀愛腦真的應該被列為腦部重大疾病之一。
溫以舒警覺地看著那對戒指,“玥玥你買戒指是要送給誰?祁彥霖?”
溫以舒沒有加祁彥霖的聯係方式,所以也不知道他們已經領證了。
聽到遲玥要買戒指的時候腦袋裏“轟”的一聲,停止運轉了。
應該不會是結婚,結婚哪有女人買結婚戒指的道理。
肯定是遲玥買著玩的。
祁彥霖那種人如果和遲玥結了婚肯定第一個衝到他麵前嘚瑟。
不會到現在還沒什麽動靜。
想到這裏,溫以舒的心情又好了許多。
劉蜜不想再讓溫以舒和遲玥有任何的交流,連忙跺了幾下腳。
“以舒你還和她廢什麽話,我剛才說要出五倍的價錢,你會出的吧?”
溫以舒看到遲玥淡淡的神色,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煩躁。
“行,五倍就五倍,包起來吧。”
櫃員也管不了那麽多閑事,拿了溫以舒的銀行卡去前台結賬。
回來的時候卻是空手。
“戒指呢?”
櫃員不好意思道,“剛才店長回來了,她說不賣。”
“憑什麽不賣?擺出來不就是賣的?把你們店長叫來。”
一名穿著玫紅色連衣裙的女子走過來,耳朵上戴著別出心裁的耳環,“是我說的不賣。”
遲玥看到她的時候眼底一驚。
惠清清俏皮地對她眨了一下眼睛,又很快嚴肅地對劉蜜說,“這個主我還是做得了的。”
“你難道不知道我誰?如果你賣給我,我可以讓我的粉絲帶動你店裏的生意。”
惠清清嗤笑一聲,“男粉能有什麽購買力,這一點你難道不清楚嗎?”
劉蜜的臉漸漸漲紅了。
因為她一出道的時候為了快速吸粉,就走了比較性感露骨的路線,有時候還會接一些比較低俗的戲。
男粉數量日漸龐大,卻注定了很少有品牌方找她當代言人。
誰會找一個粉絲沒有購買力的明星當代言人呢?
那代言的意義在哪?
“你就不信我把你們這個店曝光出去?你一個小小的店長就敢口出狂言,你和遲玥是一夥的吧?”
一旁的櫃員終於聽不下去了,汗顏道,“這位惠店長就是Harriet設計師本人。”
“什麽?!你居然是Harriet?”
劉蜜震驚過後卻不死心,拉著溫以舒的手撒嬌。
“以舒,我真的很想要那對戒指,上麵的鸞尾花代表了純潔和純真,你說過它很符合我的性格。”
溫以舒甩開袖子,麵帶慍色,“還嫌不夠丟人?”
說完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劉蜜“哎”了幾聲就追上去,臨走前還惡狠狠對遲玥說:“我們走著瞧。”
“這兩尊佛總算走了,感覺這店裏的空氣都變好了。”柯紫扶額長歎。
惠清清哈哈笑了幾聲,“而且剛才溫以舒卡裏的錢都不夠買這對戒指的,別說一對了,連一隻都買不起。”
“他卡裏隻有六百萬哈哈哈哈哈,就敢口出狂言出五倍的價格。”
遲玥疑惑道,“這對戒的標價不是一百三十萬嗎?”
“你也太小看我啦,好歹是我設計的最得意的戒指,怎麽隻能賣一百多萬哦。”
“還是祁彥霖了解你,他說你肯定會看上這對戒指,特意讓我把價格改了。”
惠清清把戒指打包好放在她手中,“原價是一億三千萬,我打了八折,他已經付過了哦。”
遲玥有些愣神,“他,付過了?”
惠清清一揚下巴,看向門口的地方,“他來了,讓他和你說吧。”
男人穿了一身黑色的休閑裝,下頜如刀刻斧鑿般鋒利,眉間有一抹散不去的陰鷙,但並不影響他帥得驚人。
櫃員小姑娘已經看呆了。
祁彥霖走近後第一句話就是,“我剛才看到溫以舒了,他來幹什麽?”
遲玥溫聲開口,“是碰上麵了,他是來給他女朋友買戒指的。”
柯紫忍不住插了句嘴,“什麽女朋友,肯定久不了。”
之前溫以舒幫她們解決了霸淩者的問題,柯紫是一直感激在心的。
但這次真的發現他變了,變成了一個玩弄女人的渣男。
剛才在那一瞬間她都開始懷疑到底是不是溫以舒替她們報的仇了。
男人微微點頭,眼睛瞟到她手中的購物袋,唇邊漾起笑意,“喜歡嗎?”
“喜歡!”
遲玥打開包裝盒,拿出裏麵那枚精致的男戒。
然後小臉很嚴肅地看著祁彥霖,“咳咳,祁彥霖,你願意...娶我嗎?”
柯紫在旁邊捂著臉又想哭又想笑,拿出手機記錄這個時刻。
男人周身那股陰沉的氣息散去,仿若湖麵的陣陣春風,整個人都變得柔和了。
隨後沉聲說道,“我願意。”
遲玥小心翼翼地為他戴那枚戒指。
兩個人的手都有些發抖。
遲玥穩了穩心神,才成功戴在了男人左手的無名指上。
祁彥霖立馬迫不及待地拿出那枚女式鸞尾花戒指。
單膝跪地。
“遲玥,你是真心願意嫁給我嗎?”
遲玥溫柔一笑,宛如盛開的芍藥花,“當然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