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當然是再好不過。在村裏就能有工作有錢拿，誰願意離開小孩離開父母到他鄉賺些辛苦錢呢。”
“是啊，等度假村開發好了，遊客一來，大家夥還在村裏做些小生意，度假村到時候也肯定要招聘工作人員，一環扣一扣，總不會比現在過得更差，您說是吧？”
江潯的話勾動著村長的心弦。
他低著頭，手摩挲著杯子，沒開口。
江潯也不急，靜靜等著蔣國回複。
抬眸，正好對上娰安的眸。
娰安朝他豎起了一個大拇指，江潯拿起茶杯，輕抿一口，掩蓋唇角的笑意。
“那你希望我怎麽做？”似乎下了很大決心一樣，蔣國一臉正色。
像是早就料到了蔣國會同意一樣，江潯將一早準備好的資料拿了出來，放在了蔣國麵前。
“這是雇傭合同，還得麻煩村長您辛苦一下，聯係一下村裏的家家戶戶，還有一些適齡的青年。這是要是我們出麵，指不定就被當成騙子了，所以可以說是，除了您，還真沒人能做這事。”
蔣國接過資料，掏出自己的老花眼鏡戴上。
“這個是初定的合同，您可以先給大家夥看一看，合同待遇，基本保障全都寫在裏麵了，絕對不會有陰陽合同之類的事情出現，您大可放心。村民們要是有什麽疑問的，還麻煩您記一下，我這邊會派助手去協助您，回頭再安排專人過來，給大家夥統一解答，您看可以嗎？”
“這方方麵麵的，我都還沒開口，你就已經給我安排好了，怕是說不可以都不行啊。”蔣國笑了笑，將眼鏡摘下。
“這是個大事，我拿回去仔細看看。”
“可以，您慢慢看，有什麽不明白的您直接問我就行。您明白了，才能讓其他人明白。”
“好，好，好。”蔣國一連說了三個好，一邊將資料重新放回資料袋裏。
“不過，我能問一下，你是什麽時候想到這個的？”
“從一開始。”江潯沒有隱瞞。“多虧了鵬宇，才能有這個和您交談的機會。”
蔣國之前也是一副隨和的模樣，但卻能感受到蔣國對自己的疏離和防備。別說是坐下來喝杯茶了，就是打招呼，都是應一下就借口有事忙離開了。
活像是怕自己會生剝了他一樣，弄得江潯還有些鬱悶。
好在峰回路轉，鬧事的人剛好是蔣村長的兒子。如果沒有蔣鵬宇鬧著一出，這事還指不定什麽時候能開得了口呢。
蔣國尷尬地笑了兩聲，拿起資料打算離開。
“不過，蔣村長。”
“你說。”
“鵬宇這事雖然可以不追究，但若是他真的如他所說的一樣，天天來搗亂的話，您……”
“你放心，我一定看好他。之前總覺得你們商人都是為了賺錢，對你態度也確實……你別在意啊小江，我不是針對你。”
江潯搖搖頭，“我是商人沒錯，您不用太美化我。就這件事而言，能達成友好合作的話是件雙贏的事情，對我沒有任何壞處，說到底，我也是從自身利益出發的。”
看江潯這麽誠實，反而讓蔣國有些訝異。
他是個樸實善良的人，江潯越是真誠，他也就越是覺得不好意思。
他拍拍江潯的肩膀，也不再和他東扯西扯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拿著資料就離開了。
江潯目送著村長離開，娰安也跟著飄在他身邊。
“讓村裏人來給你幹活，為什麽？”
“如果開發的不是你的山，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天天盯著我嗎？”看蔣國離開了，江潯回到自己房間，不忘帶上門。
娰安搖搖頭，“當然不會。”
“所以說，但一件事和自己沒有任何的利益掛鉤時，大家自然不會像現在一樣上心。”
“也就是說，你把你一個人的利益，變成了大家共同的利益。這樣子，就從原本的你一個人對抗蔣鵬宇這些想要趁火打劫的人，變成了整個村子一起對抗蔣鵬宇他們？”
“真聰明啊，小山神。”
娰安撇撇嘴，“人類，真可怕。”
“這就是人性啊，誰都逃不過，你也是。”
娰安無話可說，聳了聳肩。
“對了，你說山林探查得差不多了？這麽快？我的山沒有這麽小吧？”
“探查隻是一部分，用無人機和一些專業儀器定好是和開發的地點，另一些部分還需要後麵專門考察。”
“那……”
“放心吧，神樹在的地方剛好是野生動物聚集的區域，為了安全起見，那邊會被設置成未開發區，也就是說，你這條小命目前為止還是保得住的。”
娰安‘切’了一聲，“那也是治標不治本，開采的氛圍一旦擴大，終究也是逃不了一死。就像你說的，人類的欲望是無止境的。如果你那個度假村賺錢了，後麵肯定要擴建，好吸收更多的客源的。”
“這麽專業的詞都知道了？”
“你書房裏的書我可不是白看的。”娰安仰著頭，傲嬌的小模樣逗笑了江潯。
“放心吧。”江潯說著，從自己的包裏掏出一張圖紙。
展開，放在**。
“我看了地圖，情況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適合開發的那片區域從各個角度來說都是絕佳地點，你的神樹也剛好不在這個範圍裏，就算……”
“就算什麽？”娰安聽得認真，江潯卻突然一頓。
“就算是你到時候要回去，也不會有人打擾到你。”
娰安點點頭，“你人還怪好嘞。”
江潯看了她一眼，瞳孔閃了一下，但也僅僅是一下。
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地圖的一角，娰安不知覺被他的手指吸引了過去。
“你看，這一塊，就是要開發的地方。”
“哪？”娰安回過神來，立馬湊了上來。
若是此刻的娰安是實體，兩人指定得碰一腦袋。
江潯瞥了她一眼，將視線放回地圖上，又戳了戳他指的地方。
“這。”
看娰安點了點頭，他才繼續說下去。
“這裏呢，就是目前已經探索完的地方。起初做大範圍探查的時候，是打算開發神樹附近的這一塊區域的，因為無論是地理環境，還是自然環境，都是最好的。”
“那怎麽選了這裏，一頭一尾，離這麽遠？”娰安指了指江潯一開始隻給他看的地方。
江潯看了一眼娰安，眼神裏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就像我一開始說的，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