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念夕空全身都掩藏在仙甲門獨門煉製的符靈鎧中,他隻是動了動手指,便有一道紅線飛出,落在何茉的五官七竅之中。這道紅線發出烈烈火光,登時把何茉灼燒的慘不堪言。這道紅線所發的火光也煞是奇怪,不燃實物,何茉的衣衫頭發都絲毫無損,但卻鑽心抽髓,熬漿煉骨,痛楚到了極致。
何茉慘呼之聲,饒是白勝距離還遠,仍舊可以隱隱聽聞,他本來並不想管這件事,念夕空殺了何茉,他亦沒有出手的打算,但念夕空這麽折磨何茉,他就有些忍心不能。就如一則新聞,說了某事故有多慘,死了多少人,大家看了未必有什麽難過,但配上幾幅慘況的圖片,這個心理衝擊就截然不同。白勝或者不是特別善良,麵對想要殺了他的人,他也沒什麽心慈手軟,但是他絕做不到這麽去折磨人。
“按理說,我應該不動聲色,雲淡風輕!可是我要是連這種事兒都坐視的下去,也真就不用做人了……去它媽的修仙,去它媽的道心,去它媽的殺伐果斷……老子瞧不下去了。”
白勝終究是抵禦不過自己的良心,一抖金霞幡濱飛遁了下山。
何茉這會已經慘叫的不能出生,隻是在地上滾來滾去,全身都被紅線一般的火光亂穿,肌膚絲毫也不能阻擋念夕空法術,沒一次紅光攢刺,都會讓何茉的痛苦攀至更高的頂峰。她此時叫的已經不是求念夕空饒命,而是聲嘶力竭的喊道:“求求你,殺了我,殺了我……求你殺了我啊!我再也受不了……”
白勝遁光極快,他隻是略略遮掩了金霞幡的光彩,以減少念夕空的反應時間。
當念夕空感應到周圍有異,數十道劍光,或冰寒刺骨,或火光衝霄,或五光七彩,或宛如透明……千變萬化的殺了過來。饒是念夕空已經是煉罡九層的修為,一身法力也臻至煉罡絕頂,仍舊有些駭然,連忙催動了符靈鎧,身外無數符籙,化為一層一層的光霞,硬生生的承接了白勝這一輪劍光亂刺。
白勝也沒想過跟此人正麵交手,劍光發出之後,便催動了金霞幡一卷,把還在地上掙紮的何茉收了,立刻就往來路退去。他倏忽來去,遁法如電,又是打了念夕空一個冷不防,居然一舉成功。念夕空剛抵禦過白勝的劍光攢刺,就察覺何茉已經被人救走,當下便大怒,催動符靈鎧,緊追金霞幡的光彩。
白勝出手之前,就估算過雙方的實力差距,他雖然沒太多把握能戰勝念夕空,但對救人後遁走,卻有七八分謀算。他唯一擔心的就是太陰散人忽然出手,那時候他就隻能賭一賭,自己能否在被太陰散人虐殺之前,飛入天都峰,靠了天都峰的禁製庇護,躲過這一重殺劫。
白勝逼開念夕空,救走了何茉,然後就扯身遁走,絲毫也不戀戰,這一係列的動作,做的順暢的猶如流雲。等念夕空奮力追趕的時候,白勝已經遁出了數十裏之外,他的金霞幡遁光本來就比念夕空的符靈鎧速度要快,一旦拉開了距離,念夕空再想要攆上就無疑癡人說夢。
白勝駕馭了金霞幡,猶如流星過渡,天紳飛空,化為一道金霞,滿空疾走,連他自己也不知逃出了多遠,這才有暇往身後瞧了一眼,見早就把念夕空甩的不知影蹤,也不見太陰散人出手的跡象。
到了這個時候,白勝才先改了方向,免得被人直線追上來,又飛出了數百裏之後,這才尋了一個僻靜的山峰落腳。此時何茉已經叫不出聲音來,隻剩下了全身不斷**了力氣,兩眼翻白,本來嬌豔的容貌,已經扭曲了青紫,看起來似乎活不下去了一般。
白勝搖了搖頭,歎了半口氣,連忙把金霞幡一指,無數劍氣落下,開始絞殺念夕空釋放的紅線法術。白勝雖然不知道這些紅線法術,究竟什麽來曆,什麽性質,但他卻秉承了萬法無不有破的概念,把劍光運用到最精微的地方,不住的磨去這些紅線的威力。隻要有紅線鑽出來何茉的肌膚,白勝就是一劍斬去,當場就用龍形劍籙絞滅。
念夕空法力雖然高明,卻也不可能放出一道法術,就能無止境的持續發揮威力。從種子符籙激發的幻符,隻要真氣耗盡,法術的效果也就散了,白勝用的這種釜底抽薪之計,倒也漸漸的管用。白勝把劍光運用到最為柔和,貼著何茉的肌膚,把每一道鑽出來的紅線都斬滅,大約一炷香的功夫,何茉的體內就再也鑽不出來紅線,就隻有一絲絲的紅光冒出。白勝一樣把這些紅光斬去,再過了小半個時辰,何茉才悠然叫喚一聲,緩過了一口氣來。
白勝把金霞幡一收,祭出了白骨舍利,白骨舍利最能吞噬生人精氣,白勝運用這件本命法器,不是用來吞噬何茉的精氣,而是用來吞噬念夕空的法力。若是方才白勝催動白骨舍利,未必就能奈何的了念夕空法術,畢竟人家的道行比他高明,但如今念夕空的法術已經是強弩之末,白勝用白骨舍利也就頗見效力。
隨著一絲絲的紅光法力被漸次抽取一空,何茉的呼吸終於平穩了下來,咿呀了一聲,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當她看到白勝堅毅的麵容時,再也忍不住,撲過去抱住了白勝,就嚶嚶的哭泣了起來。白勝雖然有些尷尬,卻也並未躲避,隻是輕輕拍撫了此女一會兒,等何茉情緒平靜了下來,這才把這位人妻美氣妾放開。
何茉一麵運功緩緩煉化體內還在肆虐的殘存紅光法術,一麵有些盈然欲泣的問道:“為何是你救了我?”
白勝歎了口氣說道:“我前些時候離開了天都峰,剛剛回來就碰上了那人在折磨你,你也是太陰散人的姬妾,這人如何就敢如此大膽?”白勝當然不會跟何茉說實話,而是換了一個角度來問話,何茉忍不住悲從中來,哭哭啼啼的就把她所知的一切都和盤托出,連半句話也沒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