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白勝苦盼了這許久,終於等到了天都峰上有了變化。
太陰散人幾乎隔幾日就攻打一回,有時候連續攻打數日,有時候攻打一天收手,他的法力威力越來越盛,已經把天都峰外層的禁製磨去了七八成,眼看天都峰上的禁製就要被攻破。
白勝本來也還頗擔心,但就在這一日,太陰散人又來攻打天都峰的時候,無數洪荒蠻獸從天都峰上飛了出來,還夾帶了大片的青霞。這些蠻荒惡獸隻是一衝,就把太陰散人的法力衝開,然後無數蠻荒惡獸就乘著青霞,直奔玄都峰殺了過來。漫天都隻見無數的凶獸撕咬撲擊,黑光和青霞糾纏,此去彼來,一時間居然有不分上下之意。
白勝識得那片青霞乃是羅夫人的法術,不由得暗暗歡喜。
羅夫人駕馭了法術跟太陰散人惡鬥了一回,便有數十團金色雷光從天都峰上飛了出來,震天價轟轟連聲,生生把黑光震破,太陰散人似乎也料不到羅神君的法力居然進境到如此地步,眼看自家放出的那杆長幡就要被雷光轟中,連忙把長幡一收,全身都化為黑光衝霄而走。
太陰散人和那杆長幡合一之後,遁光便如急電,繞著天都峰亂鑽,揚手就是大片的黑光,夾雜無數凶獸,羅夫人的青霞雖然左右遮攔,保護得天都峰安全,但兩人鬥法的力量四溢,漸漸就把天都峰上的一些建築震破。天都峰上要緊的宮室都有禁法保護,但一些不當緊的就沒有任何保護,白勝所居的黃精殿便是此中之一,被太陰散人凝聚黑光,化為罡雷轟下,一個照麵就炸成了粉渣。
白勝瞧的暗暗嗟籲,心道:“若是羅夫人不出手,說不定天都峰的禁製還能多支持幾日,可惜了我的黃精殿。也許這就是個預兆,說明我真的在天都峰上呆不下去了……”
白勝自是插不入手這個級別的戰鬥,他甚至都不敢去接近戰場,隻能繼續耐心做個觀眾。
太陰散人和羅夫人這一場鬥法,隻打的天崩地裂,灰塵飛揚,天都峰上亙古不化的冰雪,都被震的大片大片的塌落下去。羅夫人法力不弱於太陰散人,但因為要護著天都峰許多要緊的地方,便顯得有些被動,若不是羅神君偶爾還出手幾次幫助自家的夫人,隻羅夫人還要更捉襟見肘一些。
白勝這個觀眾倒是非常的合格,他也瞧得出來,羅神君出手的次數越來越多,威力也越來越大,太陰散人十分忌憚羅神君。羅神君現在還未全力出手,待得羅神君脫身出來,可以毫無顧忌的出手,太陰散人必然隻有落敗這一條路。雙方鬥法了七八個時辰,整座天都峰都被各種法術削平了一層。附近更是有一座山峰被震塌了小半,原本都還算美好的景致已經**然無存。
就在雙反鬥法越發激烈的當,忽然從玄都峰上衝起一道紅光,但這道紅光卻並未往天都峰方向飛來,而是折轉了一下,瞬息就飛出了白勝的視線。白勝認得那是仙甲門的念夕空,心中微微思忖,暗道:“念夕空法力不弱,既然連他都趁早走了,不是太陰散人已經暗暗傳音,讓他自便,就是此人瞧出來太陰散人落敗在即。看來這場鬥法已經沒甚懸念,就看太陰散人是隻要出口惡氣,還是要拚命了,但我猜以他的道行,拚命是不至於的!”
白勝猜的半點不錯,就在天都峰上衝起一道金光,羅神君在金光中現身出來,太陰散人不但沒有繼續加催法術,反而一抖背後的長幡,遠遠的退讓了開來,隻是雙手仍舊不斷亂發無數罡雷,阻住了羅神君逼近。
“羅神君!你的徒兒殺了我的侄子,我便毀去你的天都峰,正是一報還一報。你如此護短,莫要讓我在天都峰外見到你的徒兒,不然他絕逃不脫我手!”
羅神君臉色鐵青,冷哼一聲,身化急電,也不知用了什麽法術,竟而瞬息間就追上了太陰散人。一金一黑兩道光芒在虛空中糾纏了片刻,太陰散人就發出了長長慘呼,化為流星飛遁,一瞬便無影蹤。
羅神君也不追趕,隻是冷冷站在虛空之上,自由一股睥睨天下的氣概。
白勝見得太陰散人已經逃走,羅神君正威風八麵,便也毫不遲疑的把黑鐵木舟放了出來,晃悠悠的飛上了半空,衝著羅神君拱手下拜,說道:“師尊!弟子段珪無能,招惹了這許多事情,卻讓天都峰為此損毀,願請師尊責罰。”
羅神君看到了他,臉色微微鬆動了些,隻是冷喝一聲:“跟我來!”就把大袖一揮,遁入了天都峰中。
白勝駕馭了黑鐵木舟飛入了天都峰,眼中所見都是廢墟一片。羅神君仍舊在修煉的那座大殿,召見了白勝,白勝瞧得這位師尊並無多少氣憤,這才小心翼翼的把自己出去三月有餘,卻並無絲毫突破,似乎難過天人境一事說了出來。
羅夫人端坐在墨玉蓮台上,笑吟吟的聽白勝說了自己的狀況,似乎也沒什麽願意或者不願意,隻是對羅神君耳語了幾句,羅神君臉色這才展開,對白勝說道:“本擬你已經突破感應境界,天人境不過稍稍積累,便可突破,從此在我天都峰上凝練煞氣。不過我既然已經收了你,自然也不會將你逐出門戶。隻是你不能凝煞也就不能繼承我的一身道法了,我仍舊如你們赤城仙派所傳的規矩,既然你進境無望,就隨我修煉幾日道法,下山回家去,掙個一世富貴罷!”
白勝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倒也並不意外,羅神君並未再提羅家姐妹的事兒,他當然也不會再提。反倒是羅神君居然還要再傳授他幾日法術,頗讓白勝意外,不管怎麽說,羅神君這番作派,對他這個徒兒也算得有始有終,待他並無短處,讓白勝頗生出了幾分好感。
羅神君亦是神色複雜,心底想的什麽,白勝無法揣摩,他的夫人倒是瞧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