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六十四、黃泉之民(二)
白勝連如意金舟都交手過一回,也並不怎麽畏懼溫養級數的鬼王,他爭鬥不過,脫身卻不難。
自從鎮壓了太陰娘娘和她手下的道兵,白骨舍利的威力就水戰船高,再加上有九階的白骨靈車,九空天軌·玄冥地方威力已經足以匹敵溫養級數,就算接掌“五號位麵”玄冥的玄冥派掌教之位,也足以鎮壓宗門了。
當然,若是白勝接掌了“五號位麵”玄冥的玄冥派,必然又是另外一番氣象。
兩位黃泉之民甚是忐忑,瞧著白勝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下場。白勝對他們倒也沒什麽斃殺之心,隨手收了所煉的黃泉回來,讓他們兩個自去。這兩位黃泉之民互相瞧了一眼,倒是忽然心靈相通,居然並不逃走,而是一起拜倒在白勝眼前,大聲說道:“我等雖然出身尋常部落,卻也自忖有些天資,隻是部落中沒有厲害的戰法,所以注定了沒甚前途。大人道法如神,又如此仁慈,我們就想求大人收歸手下,並傳授一些厲害的本領。”
白勝沒想到這兩位黃泉之民居然如此大膽,嗬嗬一笑說道:“既然你們願意,就跟我同行可也!至於你們想要學習道法,更是容易,我現在便可以傳授你們法術。”白勝順手就在兩人識海之中打下了星神元靈種子。這星神元靈種子是二十八星神寄托元靈神禁所化,內蘊數百種法術,種下星神元靈種子之輩視天賦,可以從其中參悟出來種種法術,甚至最後可以湊齊某一道法術,化身星神。
那個身材高大,頭上生有兩肉角的黃泉之民,被白勝種下了星神元靈種子之後,不旋踵就參悟出來一道崩星訣,而另外那名全身漆黑的黃泉之民,卻領悟了一道刀訣。
兩人登時歡欣鼓舞,各自演試新學來道法,顯露出來極強的天賦。
黃泉之民乃是無數大小世界的生靈死後,魂魄沉淪到九幽之地後,一層一層的跌落,最終在這一層地獄化生。
九幽之地一層比一層重濁,越是強橫的幽魂,就會跌的更深,而化生出來的邪靈厲鬼天賦就越強。黃泉之土乃是九幽之地的第七層,能夠跌入到這一層,化生黃泉之民的生靈,生前幾乎都有些根腳,就算不是仙道之士,也是妖魔鬼怪,所以兩人有如此悟性,白勝倒也並不覺得奇怪。
多了這麽兩個部下,對白勝來說亦是好事兒,可以免去他行走黃泉之土的許多麻煩。白勝本擬一路前行,直驅黃泉,但是秦琴看他收伏了這兩位黃泉之民後,忽然出聲對白勝說道:“段珪道友,我曾聽說九幽地獄最深的一層,九泉之下便是出口。若是實在不能從上頭折返,要不要試一試更深入一層?”
白勝微微一驚,他亦知道這個說法,但是因為從無人能夠深入九泉之下,誰也不知道九幽之地的出口,究竟是什麽所在。也許是另外一個世界,也許是更令人頭疼的所在,在玄冥派中流傳的說法是,九幽之地之下,就是森羅冥獄。至於森羅冥獄什麽樣子,也許創立了玄冥派的周乞祖師知道,但除了這位周乞祖師之外,可就再也沒人知道了。
白勝念頭一轉,有些好奇的問道:“九泉之下雖然可能有九幽之地的出口,但至少要在我們確定,真的無法從血肉地獄折返,這才考慮。秦琴道友為何忽然提出如此建議?”
秦琴嘴唇微動,用了秘法傳音道:“想要去更深一層九幽之地,除了以無上法力來去之外,還可以化生……”
得了秦琴提醒,白勝這才明白了這位兜率門的女弟子是什麽意思,不由得暗暗讚歎,對秦琴多高看幾分。雖然當年秦琴被他算計,沉淪到星宿神殿之中,擔任紫炁星君之位,但本身智慧卻仍舊不凡,隻是為人太過善良,沒有想到世上還有白勝這種反骨仔。此時頭腦清明,所提出的建議,就連白勝也讚賞不已。
黃泉之民想要化生為幽泉之民,隻要修為到了某一個層次,就可以沉淪下去,隻是在黃泉之土的記憶要被大半抹殺。但是對白勝來說,這卻不是問題,他有星神元靈種子,足以保證黃泉之民沉淪到幽泉之後,仍舊記憶完整。
憑了三人的法力,想要貫穿九泉,實在太過艱難。甚至比尋找回歸血肉地獄的法子更難,隻是一塊區區被黃泉圍繞的河坳之地,就有一十八位鬼王,黃泉之土已經如此凶險,幽泉所在的八苦地獄更是不用提了。
想要從九泉之下逃脫,根本就不是他們三人法力可以做到的事情,但若是白勝慢慢收聚黃泉之民,再殺入八苦地獄和九泉所在的摩訶地獄,說不定就能有一分機會。這個辦法耗費的時間甚久,但卻有一樣好處,就是可以立刻執行,有真實不虛的道路可以走。
反而是其餘的辦法,成與不成都在兩可之間,沒有這個極其迂回的辦法來的牢靠。
白勝暗暗思忖道:“我有星宿神殿在手,收聚黃泉之民並不為難,隻要黃泉之民足夠多,甚至我都可以在黃泉之土建立起來新的九空天軌,跟九空天軌·混沌遙相呼應。這個辦法雖然耗費的時間和精力最久,但卻是最為穩妥的辦法,比起不知道能不能尋找的幽冥血河旗,還有從黃泉來想辦法,都要切實可行的多。”
秦琴給白勝做了提醒之後,就再也不願意多言,她被白勝收入星宿神殿之中,乃是平生最為黑暗的一段時光。現在她反過來建議白勝收聚黃泉之民,怎麽說都是一件不舒服的事兒。隻是秦琴心底清明,也知道這個時候,想要回去閻浮提世界,就要竭盡一切可能,把所有能想到的辦法都用上。
白勝也是極有決斷之人,思忖了片刻之後,就對新收伏的兩個手下說道:“你們可帶我去爾等的部落,我有用得上他們的地方。”
這兩位黃泉之民根本生不出來反抗之心,立刻就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