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在此時,“咚咚咚”的敲門聲,打斷了兩人之間難言的沉默,吳心平轉頭看向門口,不高不低的聲音裏,有著不容人抗拒的威嚴:“進來。”

虛掩的房門,被輕輕推開了,連虎手拿一個白瓷瓶,邁步走了進來,他憐惜地看著吳心平:“公子爺,我來給你送點金瘡藥。”

吳心平呈現出來的,則是感激的笑容:“連叔,勞您費心了。”

邵文:“哼!貓哭耗子假慈悲!”

連虎充耳不聞,視若無睹般,徑直走到吳心平身邊:“公子爺,傷的重嗎?”

吳心平:“連叔,我沒事,您無需介懷。”

邵文:“唉!虛情假意的虛偽奧,棍子打在別人身上,卻有那不知痛癢的人,在津津樂道,詢問別人痛徹心扉的滋味!”

連虎依舊不理不睬,對吳心平說:“來,公子爺,我幫你上藥。這金瘡藥,可是你吳皓爹爹獨門秘方配製的,消腫止痛,立竿見影,當年在軍營裏啊,可是屢試不爽呢!”

吳心平:“啊,真的啊?我怎麽沒聽吳皓爹爹提起過呢?”

邵文:“嗬,借花獻佛,假獻殷勤!”

連虎一邊小心翼翼地,給吳心平**的紅腫肌膚上藥,一邊說:“你吳皓爹爹啊,就沒指望著,你也能受傷!”

吳心平:“我隻是一個凡夫俗子,哪能沒有磕傷碰傷的時候啊!”

邵文:“打一巴掌,再賞一顆甜棗給你吃,你還笑逐顏開,甘之如飴,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啊!”

連虎波瀾不驚的,仔細給吳心平上玩藥,替他把衣服放下來,然後,轉身走到邵文麵前站穩,氣定神閑地說:“來,邵文,衣服擄上去,我幫你上藥。”

邵文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真的啊,勞您大駕,我怕無福消受啊!”

連虎:“來吧,小夥子,上過藥,就不痛了。”

邵文橫眉冷目:“多此一舉,不需要!”

吳心平:“邵文,這藥,真的有奇效,別辜負連叔的一番好意。”

邵文:“他?好意?我看他是假仁假義吧?”

吳心平皺眉,這個邵文,怎麽這般口無遮攔:“邵文……”

邵文冷若冰霜地看著連虎,鄙夷地說:

“別在我麵前,擺出一副假仁假義的樣子,我看著惡心,惡心的不得了!”

連虎卻很冷靜,他麵不改色地問邵文:“我們有什麽過節嗎?為什麽在言談舉止間,你處處和我針鋒相對?”

邵文:“過節?沒有吧?我隻是看你不順眼而已!”

連虎卻是不怒自威,字字千金:“偌大的平安府,你可以對我視而不見,但是,平安府的律法,你必須無條件地遵守。今日公子爺是因你受過,它日,你若再恣意妄為,我會將你斬首示眾。平安府,雖非銅牆鐵壁,但是,絕不會允許有害群之馬,擾亂了他的秩序,更絕不會姑息養奸,讓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的粥!”

邵文不屑一顧地撇撇嘴:“說得倒是義正詞嚴的,你真的能做到鐵麵無私嗎?公子爺,不是你的親人,勝似你的親人,你卻可以越俎代庖,將他繩之以法;試問,它日,若是你的親生兒子犯了法,你是不是也可以這般絕情寡義的大義滅親?”

連虎不由自主地,微頓了一下身軀,爾後,麵色鐵青,咬牙切齒地答道:“我——可——以!為了整個平安府,即使是犧牲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邵文:“如此說來,我拭目以待好了!不過,有言在先啊,整個平安府,我隻聽命於你家公子爺一人,你可別癡心妄想,我會聽候你的差遣啊。”

連虎:“廢話少說,脫衣服上藥!”

邵文:“多此一舉,我不會領你的情的!”

連虎:“年輕人,聽人勸,吃飽飯,別太固執己見。”

邵文:“哼,就你那二十軍棍,隻配給我撓癢癢。”

連虎:“真是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這麽說,我還要再給你追加二十軍棍嗎?”

邵文:“行啊,我無所謂,隻要你能秉公執法,我就無怨無悔。”

連虎是真的搞不明白了,他究竟是啥時候,得罪了公子爺這個初來乍到的朋友呢?

吳心平看著兩個無法溝通的人,心裏雖納悶,嘴上卻說:“連叔,把藥留下,待會,我給他上。”

連虎點頭:“是,公子爺。”

吳心平:“連叔,我這個新朋友,是刀子嘴,豆腐心,您別跟他一般見識。”

連虎:“公子爺放心

,屬下若是沒有這點容人之量,又怎能公私分明的,幫你將平安府,治理的井井有條!”

吳心平:“連叔,我去京城前,曾經吩咐過您,密切關注趙哲的一舉一動,您可曾照做了嗎?”

連虎:“公子爺放心,你的命令,屬下照辦不誤。”

吳心平:“可有什麽出人意料的發現?”

連虎皺眉:“並沒有什麽異與往常之舉,每年夏季最炎熱的一段時間,他都會辭病還鄉,休生養息,等到了秋天,再回來。今年,也不例外,我曾經派人暗地裏跟蹤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仍是一無所獲。”

吳心平:“他回老家,都做些什麽?每日裏吃喝玩樂,無所事事嗎?”

連虎:“據探子說,此人似乎極怕熱,所以,在他居住的莊子後麵,有一座冰雪常年不化的冰山,他會隔三差五的,去那座冰山上,一待就是一整天。”

吳心平沉吟:“是嗎?現在已是數九寒天,剛才,我看他穿的並不單薄啊?”連虎點頭,這個細節,他也注意到了,卻解釋不出所以然來。

吳心平:“他不去冰山上的時候,在莊子裏,都做些什麽?”

連虎:“探子說,他喜歡教一些孩子們習文練武,所以,那個莊子裏的人,似乎都很敬畏他。”

吳心平沉吟:“這麽說,查不出任何的蛛絲馬跡?”

連虎:“目前而言,隻有這些。”

吳心平:“連叔,依你推測,此人武功深不可測,卻自甘平庸,隻做一個碌碌無為的看門卒,他的目的,會是什麽呢?”

連虎:“公子爺,沒有真憑實據的事,屬下不敢妄自揣測。而且,趙哲的武功,也隻是在今天,才顯山露水,以前,都是深藏不露的。”

吳心平:“邵文的武功,我知道,放眼江湖,屈指可數。但是,趙哲,卻能和他不相上下,難分輸贏,放著這麽一個危險的人物在平安府,我們不得不小心提防了哦!”

連虎:“公子爺,屬下心中有數了,知道該怎麽去做了。”

吳心平:“連叔,小心行事,切忌不要打草驚蛇。”

連虎:“遵命,公子爺。”

吳心平:“那您先下去吧,晚上會餐的時候,再來叫我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