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府大門口,康熙等人早已翹首以盼了多時,當看著兩匹馬快若閃電愛般,飛馳而來時,他已經意識到,情況是非常不妙了!

但是,當馬兒駛到近前,看著孕榮和另一個蓬頭散發的血人時,他仍然是吃驚地睜大了雙眼。怎麽回事?孕榮的貼身侍衛安侍衛,怎麽會是個女人?而安侍衛身後,星眸朗目,表情凝重的人,怎麽會是名震京城的神秘人物司徒遠?

吳心平在康熙麵前,輕輕帶住了馬韁繩,微微點頭,以示行禮:“皇上,聖駕光臨平安府,請恕草民有事出門在外,未能親自回府恭候。它日,草民一定重備酒宴,為皇上接風洗塵。今日,請皇上恕草民不能親自下馬行禮,因為,他們重傷在身,草民不敢輕舉妄動。”

康熙:“你是不是司徒遠?”

當日京城裏神秘莫測的司徒遠,今日卻出現在平安府,他那令人匪夷所思的身份,究竟是什麽呢?

吳心平仿佛讀得懂康熙的心思般,坦言相告:“草民吳心平,平安府的少主人,皇上,我們改日再敘舊,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趙哲,速帶姚遠和花怡心,去心安閣救人。”

說完,策馬前行,扔下獨自怔然的康熙,不知在冥思苦想些什麽?是自己疑心生暗鬼了嗎,為什麽那個並不引人注目的看門人,在吳心平喊出他的名字時,康熙竟會對他,產生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仿佛在自己的記憶深處,曾經有過這麽一個人,一閃而過。隻是,聰明絕頂的他,倉促之間,卻並未能想起這個人,究竟是誰?

裝飾豪華素雅的心安閣裏,小安被平放在柔軟舒適的大**,已經陷入昏迷。孕榮,也是一身血汙地,跪在床前,緊張的無與倫比。他的雙手,緊緊握著小安的一隻手,隻是,那雙手,卻是不由自主地不時顫抖著。

姚遠將箱子裏的醫療器械,一一消毒擺好,走到孕榮跟前,毫不客氣地下逐客令:“孕榮,讓開,現在不是你深情款款的時候!”

孕榮聲音嘶啞:“空間很大,我僅占一席之地,並不會妨礙你做什麽!”

姚遠:“你好歹堅持著,等我忙完她,再來忙你吧?”

孕榮:“你隻管一心一意地救小安,其它任何事,無須你

分心勞神!”

姚遠:“包括你?”

孕榮:“是,我很好!”

姚遠:“別逞強了,就你那模樣,還叫好啊,好你個頭啊!自己出去叫個軍醫來,先處理一下。”

孕榮不耐煩:“哪那麽多廢話?去做你該做的,少管閑事!”

姚遠:“行,算我多管閑事!不過,咱可說好了啊,在我沒救活小安之前,你不許昏厥。否則,我會手忙腳亂,顧此失彼的哦!”

孕榮:“別婆婆媽媽的,放心吧,我真的沒事!”

姚遠收回替小安把脈的手,惡狠狠地瞪了孕榮一眼,故意挖苦他道:“孕榮,你橫我,我認了,誰讓我老是你的手下敗將呢!但是,對你的女人橫,你是不是應該瞻前顧後?縱然你不憐惜她,也該憐惜她腹中,那個為你而孕育的孩子,是不是?”

孕榮愕然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追問道:“姚遠,你在說什麽?”

姚遠有條不紊地開出一張藥方,遞給吳心平:“派人去配藥,速速煎好端到這裏來。”

吳心平掃視了一眼手中的藥方,將它遞給了花怡心,花怡心則旋風一般,閃身出了門。

孕榮緊盯著姚遠,眸光裏的警告,已不容姚遠忽視:“姚遠,把你剛才說過的話,再重複一遍!”

姚遠亦是凝重地,迎著孕榮欲殺人於無形的目光,凝重地說:“孕榮,我隻是一個肉體凡胎的醫生,不是神仙,能包治百病。所以,小安,最好的結果,是母子平安;最差的結果,是一屍兩命;而最差強人意的,是救得了小安,救不了孩子。你也看到了,她小腹上的傷口,並不比胸口上的傷,輕在哪裏,那裏,是孩子生命的搖籃,是他唯一可以生存和生長的地方,我並不敢確保萬無一失。”

孕榮看著傷痕累累,奄奄一息的小安,早已是淚流滿麵。他哽咽著低語道:“小安——小安,為什麽有了我們的孩子,卻不肯告訴我?是你對我沒有信心嗎?如今,你傷重如斯,你讓我情何以堪啊?我——我……”

“我”字後麵的話,再也沒有能力說出口,一口鮮血,再次噴出口,濺了小安一身,一向高大威猛的身軀,已是**地佝僂在了一起。

姚遠伸出手,扣住孕榮的脈門,出手如電般,迅速點上孕榮身上的幾處穴道,對吳心平說:“心浮氣躁,不宜激動!”

吳心平眸光微動,出其不意地,點上孕榮的昏睡穴:“告訴你,又如何?你還不是一樣別無選擇?”

姚遠:“心平,當心秋後算賬,這個人發起瘋來,六親不認!”

吳心平:“是你叫我這麽做的,與我無關呐!”

姚遠:“哎,兄弟,別拿我當替罪羔羊啊,我可是什麽也沒說啊!”

吳心平:“說了,你的眼神告訴我,他留在這裏,不但幫不上你的忙,反而會礙手礙腳的!”

姚遠:“冤枉啊,我是真沒說!”

吳心平:“你那意思,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姚遠:“行——行——行,救人要緊,我沒空理你。但是,我還是要鄭重其事地告訴你,這個人,我和他從小玩到大,他這麽激動,這麽失控,還真是史無前例地第一次呢,所以,在他蘇醒過來的那一刻,你還是小心為妙!”

吳心平:“小安,真的懷孕了嗎?”

姚遠:“當然是真的,這種話,豈是可以空口無憑,隨隨便便瞎說的?”

吳心平喟然長歎:“可是,這個孩子,來的卻不是時候!姚遠,傾盡你全力,留下他,好不好?”

這是孕榮的骨肉,更是他們彭家的骨肉,若是就這樣失去,他愧對爹娘和小安啊!

姚遠皺眉:“心平,我真的沒有十足的把握,向你保證什麽,我隻能說,我盡力而為吧!”

吳心平:“也罷,該來的,擋也擋不住;該走的,留也留不下,不是嗎?就順其自然吧,隻要盡力就好!”

縱然是心痛難舍,該舍,卻也必須舍啊!

姚遠:“放心吧,我會盡我所能!”

吳心平:“動手吧,我幫你!趙哲,將孕榮王爺帶去隔壁的側廂房,叫個醫術好的軍醫來,先給他治傷!”

趙哲抱起孕榮,走向隔壁的廂房。雖然一別十年,但是,久別重逢之後,他們的關係,依然是不是父子,勝似父子。此時此刻,將昏迷不醒的孕榮緊緊抱在懷中,趙哲的心痛,隻是不足以對外人言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