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生活夢幻而又鬆弛, 秦深在島上兩天離開,後麵又來了兩個女嘉賓,結伴而來,一個劇紅人不紅, 一個歌紅人不紅。

整季的錄製就此也快到了尾聲, 加上先導片四組嘉賓, 總共有著九期的內容。

與其他綜藝不大一樣,《山·海》更追求自然和靜態,畫麵唯美, 沒有讓人尷尬的各種環節,也並不搞事亂剪輯,看起來更像是紀錄片。

而這裏麵又有兩大頂流坐鎮,老牌主持重出江湖, 易風與曲青玨也都是新銳藝人裏穩紮穩打的潛力股,自然熱度居高不下。

而最新播出的一期裏,溫然的出現讓沉寂多年的CP粉死灰複燃,誰還不惦記著當年叱吒風雲的姐弟CP呢!

避嫌多年後重新同框, 又是在這樣唯美的畫麵裏,播出不出一個小時,幾個話題就被頂到了熱搜前排。

#俞幼寧溫然同框#

#那些年我們嗑生嗑死的CP#

換做以前,俞幼寧也知道綜藝需要熱度,這種自來水的熱度對節目來說也算好事, 壓根不會在意,適可而止就好了, 可現在卻怎麽看怎麽覺得心虛。

導演組給出的行程裏, 淩晨三點大家要去趕海, 給大家時間下午多睡一會。

隻是俞幼寧也睡不著, 看傅恒之靠床邊帶著眼鏡皺著眉刷手機,心裏越來越忐忑。

他往前湊湊,拉著傅恒之手往下壓:“看什麽呢,看這麽認真?”

果不其然傅恒之在刷熱搜,俞幼寧就耍賴按亂他手機,回到主界麵去。

“別看了,閉眼睛睡覺,今晚可沒法睡的,明天早上才能睡,小心淩晨打瞌睡,一下子把我們都拉進夢裏去。”

今晚就是進入新夢境的時間點。

甜兔這些天都沒出現了,奇怪的事情也沒再發生,除了傅恒之實打實的能召喚出冰冷的鬼火,似乎和以前沒什麽差距。

傅恒之垂眼看他,被搶走了手機也沒生氣,由著他伸手又拿走鼻梁上的眼鏡,往下躺過去,和俞幼寧一個枕頭。

當然不會就這麽乖乖睡覺,果不其然傅恒之伸手勾勾纏纏,扯著他手指說:“我能不能問個問題。”

俞幼寧心說我就知道,但覺得這人能有話直說,已經很有長進了,快速地應了一聲:“問吧。”

傅恒之不看他眼睛,隻盯著他指尖:“就是以前……你拍戲的時候,有沒有覺得溫然……”

“沒有!”

俞幼寧否認的快速,伸手彈他腦門,落下個小紅印,看著讓人想笑。

看傅恒之好像被彈蒙了,他才笑著翻身趴到人家身上去,親親那個淺淡的紅印:“我才不喜歡她呢,她也看不上我,我們倆本來就不來電,不過關係也算真的好。”

“溫然人挺好的,我也挺好的吧?我們倆做朋友很舒服,但其他的沒想過,也不可能。”

傅恒之臉立刻有了笑意,一副很好哄的樣子,伸手圈住他的腰。

俞幼寧見他笑了,自己也覺得的開心:“我說的你信嗎?”

傅恒之點頭:“信。”

俞幼寧就像是軟骨頭似的滑下來,趴在他身邊閉眼睛:“信就睡覺,我都有點困了……”

長長的睫羽垂下,讓畫麵看起來恬靜安逸,傅恒之其實是很難入睡的,可俞幼寧卻伸手輕輕拍他,像是哄小朋友。

於是傅恒之也在暖融融的午後陽關下,伴著海浪睡著了。

俞幼寧以為這事情也就過去了,可沒想到等他醒過來,就看見傅恒之早就醒了,正在手指不停地在一邊打字,不知道在和誰說話。

他眯著眼睛看,好一陣才反應過來傅恒之在玩的是自己的手機,倒是沒多想,隻是隨意問了句:“怎麽了,有電話嗎?”

傅恒之這才抬眼,將手機還給他看:“白哥找你,寶寶,我們之前在海邊,好像被拍到了。”

俞幼寧挑眉:“海邊,我們不是天天在海邊嗎……”

等說完他才反應過來,海邊!

他猛地坐起身來,看著白潯發來的消息,果然是那天他們下船,傅恒之抱自己回車上被拍到。

不僅是回車上,還有兩個人一起進酒店的照片。

而白潯收到照片的同時,網上的知名爆料狗仔三昧已經開始預熱大瓜,揚言明晚十點要爆料某頂流的大瓜。

各路吃瓜群眾立刻準備好了板凳,一個個嗷嗷待哺,就等著開始吃瓜。

“草他大爺!”

俞幼寧氣得捶床,傅恒之的防備心已經很強了,沒想到那麽重要的一天,他們還是被不知道那個陰溝裏的東西拍到,擺明了就是敲詐,想讓他們破費一筆。

而熱搜上麵,他和溫然的剪輯重新被推上來,大家紛紛猜測,這次兩人同框上節目就是官宣預熱。

粉絲紛紛上陣,卻鬧得熱度更高。

也有人猜測著其他頂流,更有專業的吃瓜人士,將爆出的已知信息一一列舉,最後排出個可能列表,縮小範圍。

雖然傅恒之也在其列,但怎麽看俞幼寧的可能性都最大。

這爆料人聰明,給出的信息兩人都沾,可更偏向俞幼寧。

傅恒之黑粉少,大多數時間專注拍戲不露麵,粉絲相對比較佛係,本人又是個娛樂圈有名的紳士先生,不好拿去當噱頭,否則萬一錢到了賬也不好收場。

於是理所當然地將俞幼寧推到了風口浪尖,又趁著他和溫然CP複燃的東風,迅速將熱度炒起來,輕飄飄的幾句話就惹得粉黑大戰。

俞幼寧要氣炸肺,傅恒之下床繞到他麵前,替他整理睡得亂糟糟的頭發,語氣沉靜溫柔:“放心,我會解決。”

解決,怎麽解決?

這種臭賴子敢和他們叫囂敲詐,緊盯著找事,想要解決擺明了隻能用錢。

可這錢又不是風刮來的,說給就給,百萬起拍。

俞幼寧雖然不缺錢,可他每一分錢也都是血汗和巨大的精神壓力下賺回來的,有這個錢去做慈善也算救濟苦難能買心安,要給這種人活像是吞了蒼蠅似得惡心。

更別說傅恒之沒根基,這兩年才有了起色,平時各種必要的花銷也不小,能存得住多少錢。

煩死了!

俞幼寧小狗似得甩頭,氣得牙根癢:“白哥怎麽說?”

傅恒之揉揉他的頭,試圖安撫:“我那邊已經在讓祁笙處理,這人在國外,以前跟著藍岸那邊混,資曆不淺,這兩年轉到國內做爆料,據說認錢不認人,目前還不清楚背後是誰。”

不管是誰無非是要錢要利,俞幼寧皺著眉罵了一會,仗著有男朋友聽著,毫不保留地撒氣,最後罵舒坦了,拿起手機接著平心靜氣和白潯打電話商量。

換做以前,俞幼寧不會在別人麵前這樣耍脾氣,有事情就解決事情,什麽脾氣情緒都咽肚子裏。

都是老大不小的成年人了,誰壓力不大呢?沒理由讓別人聽著自己發牢騷,也跟著窩火。

可傅恒之不一樣,他想發脾氣就可以罵出來,聽著人哄幾句,不用顧及那些多餘的事,不需要自己一個人消化。

以至於他和白潯說話的語氣都平靜很多,沒有半點煩躁,耐心了解事情現狀,掛斷電話等消息。

等出門的時候俞幼寧甚至還開玩笑,說那就直接公開算了,反正也沒打算藏。

可這事情太過突然,他們倆這兩天也想過官宣的事,打算好了一步步來,先等《山·海》播完,再去拍寧西的那部戲,到大家習慣了他們兩個的名字捆在一起,再選個合適的時候官宣。

一方麵是為了粉絲考慮,讓相殺多年的兩方粉絲有個心理緩衝,一方麵也是頭次戀愛,小情侶總想要些儀式感,需要時間適應新的身份。

戀愛總要一步步談。

俞幼寧沒想那麽多了,拍拍臉去客廳。

沉靜和兩位女嘉賓聊了一下午,覺也沒睡,折騰做了好些中式點心。

荷花酥嬌俏地擺在盤子裏,氣味香甜,俞幼寧嚐了一口,給出了對於中式點心的最高評價:“好吃,不甜,酥酥脆脆的很清爽。”

惹得女人們開懷,傅恒之泡了茉莉花茶配點心,聞到喜愛的味道,吃到甜點,俞幼寧的不開心瞬間散掉。

晚上的時候,俞幼寧和傅恒之都收到了寧西的通知,等他們這邊拍攝結束,就要飛去宋城拍新戲了。

原本俞幼寧這邊還有些事情的,但不知道白潯怎麽調整的,硬是讓寧西這部先提前了,搞得他也是一愣,隨後又有點高興,拉著傅恒之一直說不停。

“那我們拍完戲差不多就到年底了,年末我除了出席晚會,就是拍點廣告,行程大多都是家那邊,不用亂跑啦!”

“你那邊什麽安排?那我們能一起過小年吧?”

他好興奮,臉上都紅起來,為了去趕海換上的靴子踩沙灘的水,啪嗒啪嗒。

這樣跑起來說說笑笑,迎著海浪趕海,撿好多貝殼,好像什麽煩心事就都散掉了。

傅恒之點頭,替他擦掉臉上的汗珠:“嗯,能一起過。”

俞幼寧注意力卻已經不在了,拍他手背用氣聲說:“快看快看!有螃蟹!”

傅恒之忙拎著桶去找,俞幼寧眼疾手快地夾,結果沒拿穩,螃蟹撲通一聲掉回海水裏,飛一樣的遊跑了。

他被濺了一臉水,懵著仰起臉看傅恒之,傅恒之笑的肚子疼,結果被同樣揚了滿身水,憋著笑給他擦臉。

“笑個屁!”

俞幼寧凶他,傅恒之還是笑,捂著肚子笑,被追著打。

不知不覺天要亮,隱隱透出微光,畫麵太美了,齊明浩舍不得剪掉這段,問他們能不能播,俞幼寧看著也心動,告訴他可以。

要漲潮的時候他們往回走,齊明浩和他們說明天資方想安排個直播,中途插了個做菜的環節,問他們可不可以。

畢竟是金主爸爸,大家都沒什麽問題,齊明浩歡天喜地讓他們去睡覺了。

俞幼寧玩累了,強撐著精神洗澡,本來兩個人還是分開洗的,這下他等不住了,拉著傅恒之一起洗。

反正他們倆裏裏外外都熟透了,還矯情個屁啊。

洗完澡俞幼寧就往**倒,傅恒之本來還想幫他吹幹頭發,結果俞幼寧分分鍾就睡著了。

熟悉的眩暈感傳來,傅恒之隻能上床躺在他身邊,被扯進夢境裏。

俞幼寧睜開眼,第一看見的就是銀色的手銬。

他腦袋裏昏昏沉沉,身上軟塌塌的沒力氣,身下硬邦邦冷冰冰的,竟然睡在地麵上。

很快他就發現,這裏似乎是座監獄,這屋子小小的,什麽都沒有,而他手上腳上都被鎖著鐐銬,像是囚犯。

隨著起身的動作,鐐銬叮當作響,俞幼寧坐起身,努力搜索這句身體的記憶,好半天才想起支離破碎的片段。

荒廢的城市,無處不在的喪屍,槍聲,人類基地……

俞幼寧心跳加速,他沒想到這次的夢境竟然是末世。

記憶的初始就是在荒廢的城市遺跡裏,他被救援回人類現存的諾亞基地,可因為沒有戶籍身份可疑,又與混出去的逃兵一起帶回,所以被關到了這個地方。

而且最重要的是,誰也無法確定他有沒有攜帶病毒,所以還要經過檢測才可以。

身上有些刺痛,是膝蓋和手掌在外逃命的時候擦破了皮,俞幼寧靠近門,敲了敲想問能不能給他一些藥,卻無人回應。

這種靜悄悄的感覺太難熬了,俞幼寧在屋子裏轉來轉去,直到肚子咕咕作響,門開了一個小洞,推進來飯盒。

看起來夥食也不算很差,有米飯和肉食,好像和他印象裏的末世又不太一樣,可是缺失的記憶讓他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了解來源。

他心裏想著事情,一口口吃飯,吃完又敲敲門和門口的士兵說話。

結果還是沒人理他,隻是拿走飯盒就關上了小洞口。

冷漠的要命。

俞幼寧心裏有點忐忑,等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困意侵襲,他就這樣躺在地上睡過去。

意識模糊間,他聽到門被打開,發出吱嘎的刺耳聲,讓他瞬間有點清醒,可身體卻沒辦法動,連手指都重似千金。

飯菜裏有藥。

俞幼寧迷迷糊糊想,他耳朵貼在地上,聽到有腳步聲逼近,不止一個人的,睜不開眼睛。

直到他聽到熟悉的聲音響起。

身穿軍裝的男人伸手,不太溫柔將地麵上的漂亮寶貝抱起,視線不斷描摹他的輪廓,冰冷地開口。

“這個人,我帶走了。”

俞幼寧安下心,終於放任自己徹底暈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