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很早, 窗外灰蒙蒙地顏色,天上壓著低低的黑雲。

氣壓過低,俞幼寧透不過氣般被憋醒, 他抬眼看到傅恒之的睡顏,夢裏的畫麵交疊,刺得他心髒發麻。

太真實了的夢境讓人錯亂, 他垂眼看傅恒之脖子上的疤痕, 卻是和夢中被槍擊一模一樣的位置。

心髒猛地一疼, 像是被抓緊擰了幾下,俞幼寧後知後覺腰腿發麻, 才悄悄地撐起身, 解開扣在腿上的帶子, 剝離尾巴。

被堵了太久, 整個人都軟掉,又剛從夢魘裏醒來, 他全身沒力氣, 很小心才沒讓手腳上的鏈條晃**發出聲音。

然而打從他睜開眼睛傅恒之就醒了。

俞幼寧看不見傅恒之正眼神幽深的盯著自己,等他剛剛想要下床的時候, 就被一把摟著腰扣回去。

傅恒之吻他蝶骨,愛人般呢喃低語:“去哪?”

隻有剛剛醒來的時候才這麽溫柔,像是暴露了藏起來的那個他,一分一秒都沒辦法和愛人分離。

可俞幼寧卻覺得忐忑,他腦袋裏還都是自己開槍的畫麵,心裏亂糟糟的, 任由親吻落在身上, 實際上也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辦。

如果自己真的幹過那種事, 傅恒之豈不是恨死了, 怪不得這種態度。

俞幼寧閉了閉眼睛,決定裝作什麽不知道的哄哄他:“好像要下雨了。”

傅恒之是個心思極細的人,換成什麽話大概都要猜,俞幼寧怕自己失憶的事情就是這家夥搞得,就扯些別的話來聊。

畢竟這種事他又不是沒幹過。

果然傅恒之放鬆下來,看外麵的天空說:“你不喜歡下雨。”

俞幼寧搖搖頭:“好悶。”

等了半天沒聽到回話,俞幼寧都以為他不會說話了,結果傅恒之突然講:“再等等,這幾天不要出去,也不要讓任何人看到你。”

這話說的奇怪,俞幼寧皺起眉,心說本來你也不準我出去啊?

他以為傅恒之在試探自己,於是用天真的語氣說:“我出去幹什麽?我說過不會跑的。”

傅恒之笑了,聲音好低沉,貼著他的後頸傳進耳朵,性感又誘人,讓人招架不住的心癢。

他這些天頭一次笑的這麽放鬆,坐起身靠在床頭點煙,一隻手勾著俞幼寧,手指漫不經心地在他肩頭點。

煙霧彌漫,俞幼寧被煙嗆住,伸手去揮散白霧,下意識地伸手將煙從他嘴裏搶走熄滅了:“難聞死了!”

傅恒之一怔,有些不悅地眯起眼,高甜值卻沒掉。

他伸手將人拉過來,嘴裏吞下的最後一口霧吐到俞幼寧臉上。

俞幼寧不喜歡煙草味,總會讓他想起俞鴻,可雖然他丟了煙,心裏其實還是覺得傅恒之叼著煙的樣子說不出的性感。

他總會不由自主被勾引,骨子裏的掌控欲就跳出來,讓他想將這男人也鎖住,於是他趴到傅恒之身上去,用手上的鏈條一圈圈鎖住他手腕。

外麵下起大雨,混著槍聲,屋裏兩個人緊緊纏在一起。

城牆下總有槍聲響起,可能是對外擊殺喪屍,也可能是在殺企圖私自出城的人。

俞幼寧剛要蹙眉,就被傅恒之扣著耳朵吻,很沉的吻,像是要抽走所有空氣,隔絕聲音。

好久他才被放開,早被人壓住了,覺得重想伸手推,才發覺左手還和傅恒之一起捆著,好似分不開般被捆緊,藏在房間裏偷生。

他被燙到了,撐了一夜當然很容易走火,有點慌地收腿,卻又歎口氣,眨眨眼看他小聲說:“我怎麽都不會覺得生你的氣。”

傅恒之的眼神微變,空出的手指點他喉結:“你有什麽資格生氣。”

換做以前,俞幼寧肯定覺得這人混賬又無賴,這樣說就是看不起人,根本隻把他當小寵物看,可做了這個夢以後心裏不就好不踏實,後知後覺品出他話裏有話。

所以他這次沒反駁,隻是裝委屈說:“你對我不好啊,總是這樣。”

放在其他環境下聽起來一定像撒嬌,在這樣的情況下卻不會。

他說的很真實,豈止是不好,簡直要欺負死人了。

傅恒之看著他,好久才說:“你真的什麽都忘了,以前的你不會說這種話,天真。”

說完係統音叮一聲,高甜值跳到了15%,而傅恒之放開了手,將鏈子一圈圈解開,穿衣服要下床去。

俞幼寧心也跟著一跳,追到床邊去問他:“所以你認識我的,對不對?”

傅恒之戴手表,低頭的樣子又有點冷,剪短的頭發看起來很刺,和他人一樣滿身刺。

要不是身上氣勢太重,幾乎讓人覺得是個在念書的學生仔,還是很不服管那種。

俞幼寧沒聽到回答,見他開始套衣服了,不依不饒地問:“那你應該是很喜歡我對吧?我以前是怎麽樣的?”

傅恒之這下子回答了:“不喜歡。”

俞幼寧本來說的自信滿滿,被否定立刻就急了,坐起身來罵人:“放屁!你肯定喜歡我!”

說完就被翻身推陷在床鋪裏,被戴了新的尾巴進去,比以前的更漲。

傅恒之換上了衣服,看起來又變成了冷漠的軍官,直接毫不留情開了最高檔。

俞幼寧捂著肚子想打滾,抖得說不出話來。

接著傅恒之抱著哼哼唧唧的狐狸穿衣服,俞幼寧跪坐著,被他勾起下巴責備:“本來想對你好一點的,但你好像又忘了規矩。”

臭流氓!

俞幼寧瞪他,高甜值掉了一點,傅恒之威脅般問他:“好好說,該怎麽喊我?”

“老公……”

傅恒之獎勵般吻他一下,俞幼寧被受不了地想要他抱自己,可伸出手去卻隻抓到空氣。

很快動感消失了,尾巴安分了下來,俞幼寧不上不下地酸軟著,坐濕床鋪。

顯然傅恒之今天沒什麽事情,又很多時間和他耗,竟然取了畫架來,命令他的小狐狸擺成各種樣子做模特。

俞幼寧覺得羞恥,想要將臉埋到枕頭裏去,剛低了頭尾巴就又搖起來,最後隻能眼圈紅紅地忍受,被一絲不苟的拓到畫紙上。

這種時候他就會覺得傅恒之單純是在折磨人。

可每當視線落到他脖子上的疤痕時,又會莫名的感到心虛,隻能乖乖承受了。

關於以前的事情,他實在想不起內容,而傅恒之雖然欺負他,可一直也沒有更過分的舉動。

雨下了幾日,閑了三天以後,傅恒之又開始忙到見不著人。

末世裏的諾亞城沒有任何打發時間的東西,一切娛樂休閑似乎都被這個世界摒棄了,通訊變成了純粹的通訊,打開電視機也都是讓人感到窒息的新聞。

俞幼寧感到越來越壓抑,尤其是在總能聽到槍聲的情況下。

一天兩天還受得了,一連半個月下來,簡直要瘋掉。

起初他還總是忘記稱呼,但忘掉一次就要被扣掉高甜值,所以後麵就不會再忘了。而壓抑的環境裏,也讓他越來越渴望傅恒之的陪伴,好像兩個人在一起,就能輕鬆很多。

大概這也是傅恒之想要的結果,每次他一消失,俞幼寧就變得好煩躁,除了吃東西就是睡覺,整個世界都變得渾渾噩噩。

傅恒之出門兩天不回,他也忍不住要打通訊過去,那邊卻很快掛斷了,似乎有事。

俞幼寧心裏卻焦灼,不按常理出牌的撒嬌發消息,就是想有人陪著,想不到自己會變得這麽黏人。

他以前其實總覺得傅恒之是很黏自己的,現在卻巴不得傅恒之能多和自己說話,出又出不去,簡直要把人逼瘋。

有時候俞幼寧也會趴在窗子上看。

他後麵才發現著窗戶是單向的,就變得大膽起來,甚至翻出望遠鏡去看。開始覺得那些喪屍很惡心,但看多了也覺得就這樣,倒是能克服了。

看久就又會擔心傅恒之的安全。

他知道在夢境裏,傅恒之一定會平平安安的,可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他身上新舊交疊的疤痕。

胡思亂想不知道多久,直到很晚了,傅恒之才打來視頻。

俞幼寧仔細看他?

其實視頻看不出什麽,隻是看到人好端端的和他說話,他心裏也不免鬆一口氣,結果張口沒忍住問出來:“你沒受傷吧老公?”

問的好自然,慣性加上稱謂,傅恒之這一刻覺得這人不是自己強.製關起來的,俞幼寧就是他藏在家裏的小嬌妻。

他表情變得溫柔許多,仔細看俞幼寧的臉,看他說話時候嘴巴一張一合,想到卻是吻他的觸覺。

其實傅恒之受了傷,被刀劃傷了後背,血淋淋的傷口,但正麵卻看不出。

白日裏哭喊尖叫的詛咒聲終於消散,他藏起來的狐狸寶寶努力擠到鏡頭麵前,好像真的很在意他的死活。

傅恒之不知道真假,做最壞的打算是騙人的,卻還是忍不住笑起來說沒事。

俞幼寧沒多想,接著聽傅恒之讓他把鏡頭推開遠一點,問:“尾巴呢?”

你大爺!!

艸#¥%&amp……

那雙漂亮眼睛露出的錯愕很好取悅了傅恒之。

他盯著鏡頭,眼底的貪婪**,哄勸著壓低聲音說:“就在這戴上,給我看看。”

俞幼寧的臉瞬間紅了,下意識就要拒絕。

傅恒之又點了煙,繚繞著的霧讓他表情看不清楚,難得溫柔地誘導:“乖寶寶,你聽話些,就不用一直在家裏,明天我派人去接你,好不好?”

這樣的條件實在讓人心動。

俞幼寧眨眨眼,心裏偷偷開始思考要不要答應,係統再次跳出來,時間靜止。

[請宿主選擇:同意/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