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滿桌的菜,尤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哥哥,今天怎麽買了這麽多好吃的?”

風後笑道:“咱們很久沒吃過這麽豐盛的了,改善一下!來!咱們先敬一下爹娘!”

“咦?這個是什麽?”尤拿起一個葫蘆,搖了搖,“有水?”

風後笑道:“哈哈,這個不是水,是酒,你打開塞子聞聞。”

尤拔起葫蘆上的塞子,一股香味撲鼻而來,“這‘酒’好香啊!是用來做什麽的?”

“喝的,聽說喝了酒,人就會很開心,把什麽不高興的事情都忘掉!”風後的聲音比平時深沉了些。

敬完爹娘之後,尤抓起筷子就夾起菜來,不住的往嘴裏塞,風後拿起葫蘆給自己和尤倒了一竹杯的酒,尤連忙嚐了一口,“噗”地噴了出來,“這‘酒’好難喝,又辣又苦!”

風後哈哈大笑:“以前聽人說,大英雄都是很能喝酒的,尤一口都喝不了,看來是當不了大英雄啦!看哥哥的!”

風後也是第一次喝酒,但為了顯示出有當大英雄的潛質,硬是一口氣喝了一整杯,頓時臉上通紅,舌頭也有點不靈活了,“看......看到沒有,酒就要這麽喝!”

尤也不甘示弱,“剛才不算,哥哥你看我的!”也拿起竹杯,一口氣灌了下去,臉上也如同火燒一般。

“好,我弟弟尤,以後也是大英雄!”

風後又給尤倒上一杯,“來,咱們兄弟幹一個,哪天要是哥哥不在你身邊了,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練功,做一個大英雄!”

尤感覺頭暈乎乎的,“哥哥,幹,咱們.......咱們都要做......大......大英雄!”

吃著,笑著,喝著,尤突然眼前一黑,倒在了桌邊上。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尤發現自己睡在了草鋪上,昨晚桌上的碗筷也被收拾整齊了,唯獨少了哥哥風後,尤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趕忙爬起床,發現哥哥的很多東西都不見了,一麵牆上卻寫滿了字。

“弟尤見:哥哥要去從軍了,請原諒我不能跟你當麵說,我怕說了會不忍心離開,五年之後,哥哥就會回來,照顧自己,好好練功。”

尤感覺心中仿佛被一根冰刺刺了一下,又冷又痛,卻又甩不開,淚如泉湧,“不,不,哥哥不會走的.....”他瘋了一般

的闖出門,邊走邊喊“哥哥!哥哥!”但卻毫無回音,哥哥常去的地方都找遍了,卻始終不見哥哥的蹤影。

站在村外的十字路口,每一個方向仿佛都有哥哥的影子,然而,每一個方向卻都沒有哥哥的蹤跡,他望著天,絕望而無奈地坐在了地上,埋頭痛哭。

一連半個月,尤總會做上兩個人的飯菜,晚上睡覺也不關門,他想,也許哥哥隻是跟他開玩笑呢?或者,哥哥哪天突然餓了回家了呢?也許......他每天都會去哥哥常去的地方看看,最後,坐在村口的十字路上,直到黃昏。

村裏的人都暗暗頭論,“這小子一定是瘋了。”

朦朦朧朧中,一個日夜盼望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尤睜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哥哥,你終於回來了?”那身影比之前更顯得高大了,一襲火紅地披風下,金鎧耀眼,“尤,哥哥已經成了大英雄了,你的刀法練得怎麽樣了?”尤支支吾吾,“我......”那身影突然間很是氣憤:“難道你沒聽我的話,荒廢武功了嗎?你不配做我的弟弟......”轉身便離去了,尤伸手去抓,“哥哥別走!”那身影一抖披風,一股大力將尤震飛向了牆角,尤回過頭來,那身影卻已然消失不見了。

“哥哥別走!別再丟下我了,我好好練功!好好練功!”尤一下子驚坐了起來,原來是一場夢,一摸臉上,滿是淚水,此時月光從窗外照進屋內,想起了當初哥哥說過的理想,自言自語道:“哥哥的夢想是成為大英雄,尤也要成為大英雄,不能給哥哥丟臉。”於是爬了起來,拿起哥哥留下的那柄木刀,開始練起了“猛虎刀法”。

花謝花開,又是一年春,尤每天雞鳴便進山砍柴,白天拿去城裏去賣了,晚上便是練習刀法,累了休息時便看著牆上哥哥留下的字跡發呆。

這天,尤還是雞鳴便入山砍柴去了,從城裏賣了柴火回到村口已是黃昏,隻見村子裏火蛇蔓延,吞吐著濃煙,他心中一驚,“我的家!哥哥留下的東西都在裏麵!”

這時,一個微弱而熟悉的聲音從旁邊的池塘傳了過來,“尤,救救我!”

尤走過去,發現狸貓掉進了池塘裏,一隻手扶著塘邊,臉上帶著傷痕,嘴唇慘白。自從風後臨走之前警告過狸貓之後,狸貓就再也沒敢找尤的麻煩,雖然尤對其沒有什麽

好感,但此時見他落難,也沒多想太多,將他救了上來,這才發現,狸貓的腿上有一處刀傷。

“謝謝你,尤。”狸貓眼中含淚,不知道是因為感動,還是因為腿上的刀傷。

尤將狸貓腿上的傷口裹住後,問道:“這到底怎麽回事?”

狸貓哭訴起來:“正午我正在田裏播種,突然村口來了一群天殺的強盜,他們見人就殺,搶我們的牛,燒我們的房子,這群畜生,還抓走了我的妹妹......”

雖然跟村子裏大多數人的關係很冷淡,但聽到強盜的所作所為,尤也是義憤填膺,想到家可能被燒了,尤急道:“我得回家看下!”

狸貓一把拉住了他,“別去,強盜可能還沒走完!”

家裏有著哥哥的一切回憶,尤顧不得,他掙脫狸貓的手,朝家中奔去。

當他看到自己的屋子時,已是一堆冒著煙的殘磚碎瓦,他雙目含淚,一步步艱難地走著,“哥哥,我連我們一起生活的家都沒有保住,我真的沒用,”他嘴裏喃喃念著,當走到那麵每天都會看上很多遍的牆邊時,他伸出左手,那本該堅毅如鐵的長滿老繭的手,此刻顫抖不已,嘴裏發著“嗚嗚”的聲音,如同一同受傷的野獸,哥哥留下的字跡都已被黑煙薰得沒有了一點影子。

“嘿嘿,這裏還有個活口!”一個聲音突然叫了起來,頓時一陣腳步聲朝著尤的蹲著的地方圍了過來。

“兩位哥哥,這次讓給小弟,你們都已經剁了好幾個了!”一個年輕瘦削的強盜對旁邊兩個黝黑健壯的強盜說著。

兩人把手中的刀往肩上一放,表示默許。

尤卻依然沒有動靜,他蹲在那牆邊,背對著三人。

那瘦子雙手舉起還沾著鮮血的刀,大叫一聲朝著尤劈了過來。

尤依然沒有動靜,當那刀離尤頭頂隻差幾分的時候,尤瞳孔一縮,左臂一甩,一個手刀正擊中那瘦子手腕,一聲腕骨的脆響,刀脫手而去,尤的手卻並未受阻,化掌為抓,隻聽到又一聲“哢嚓”,尤已經捏碎了那瘦子的喉管。

後麵那兩名強盜見原本呆立簌簌發抖的少年,突然間變身一擊即殺的獵手,都不禁出了身冷汗,那少年於電光火石之間斷腕碎喉,猶如一頭潛伏的猛獸。

殊不知,這確實尤第一次與人動手,也是第一次殺人,也許,有些人,便是天生殺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