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問,是因為薑黎有分寸,隻是尋找他們的下落。
但是現在,薑黎居然要替他們尋仇。
仇人還是與貴妃有關!
怪不得陸淩雲要派張嬸跟著。
以薑黎的牛脾氣,她要做的事情就沒有做不到的,隻是沒人盯著薑黎,焉知她會不會玉石俱焚。
“抱歉,師兄,他們的來曆我暫時無法告知你。但是,他們比我的命更重要。”
薑黎抬起頭,鳳眼緋紅,其中的痛色令人心驚。
“師妹!”
徐子儀萬沒想到薑黎能說出比她的命更重要的話來。
這樣看來薑黎要找的孩子,居然比謝玉琅還重要!
徐子儀沉聲道:“你想要在五毒節上做什麽?”
“這取決於,薑檀要如何算計我。”
此時,皇宮貴妃宮中。
宮人跪在地上稟報:“娘娘,昨日薑黎回京了。她帶著一個婦人,那人定然就是她在懷慶尋到的女醫師!”
薑檀麵色大喜,“可知道那女醫師現在在何處?”
“那女醫師進京後進了侯府,我們的人沒能打聽到她到底現在在何處。”
宮人頭更低了些,揣測道:“不過,這醫師是薑黎尋給永寧侯夫人的,應當就在伺候侯夫人!”
“什麽!這可如何是好!”
薑檀一掌拍在梳妝台上,“娘親的病越來越嚴重,已經不能再拖了!”
宮內宮外的名醫都請遍了,但是無一個能救陳夫人的。
他們也隻能看著陳夫人日漸衰弱下去。
“不成,必須想辦法讓薑黎交出那個女醫!”
薑檀麵色微沉,“傳信給謝嫣,五毒節時,本宮會讓她暗中入宮!”
宮人猶豫道:“娘娘是要……”
“死一個謝嫣,換薑黎的世子妃之位,很值得!除了薑黎,本宮自然就能讓那醫女聽話!”
薑檀盈盈一笑,抬起塗著蔻丹的玉指拂過上挑的眉眼,神情狠辣無比。
“上一次是薑黎運氣好,瞎貓碰上死耗子,機緣巧合才救了楚明昭。而這一次,本宮絕不允許她活著走出宮門!”
接近日暮,薑黎接薑元宸下學回府,回到了東院,青竹就來稟報。
望春院有動靜了。
“謝嫣先去找了謝雋,但是謝雋看見謝嫣滿臉滿身的疤痕,二話不說讓她趕緊回去養傷,根本沒聽她哭訴。”
“而後謝嫣又去見了侯夫人,一無所獲,灰溜溜地回了望春院。”
薑黎眉梢一挑,“她未曾聯係過旁人嗎?”
“沒有。”
青竹搖了搖頭,又道:“但是午間,宮內貴妃讓人給她傳了口信,兩日後的五毒節,會讓她入宮。”
薑黎輕輕一笑,果然不出所料,薑檀還是會選擇利用謝嫣。
而謝嫣這個蠢物還是會一而再地相信薑檀。
“繼續盯著,若是她有聯係府外之人,一定要及時稟報。”
青竹點點頭,又聽薑黎道:“將此事透露給謝雋。”
“世子妃,為何要告訴世子?”
青竹滿臉不解,若是謝雋知道了,那肯定會攔下謝嫣。
謝雋謹慎慣了的,謝嫣是已經被皇帝下令不許再入宮的庶人。
若是知道謝嫣想悄悄入宮,謝雋說什麽也不會同意。
一不小心,皇帝可能就會遷怒於整個永寧侯府。
薑黎輕嗤一聲,謝雋此人唯利是圖,為了利益什麽都能做得出來。
她慢條斯理道:“隻要有足夠的利益,他就會心動的。”
說完就擺了擺手,讓青竹退下了。
兩日時間轉瞬即逝,五毒節當日。
馬夫忍不住擦汗,“世子妃,世子已經提前出門去宮宴了!”
誰好人家男主人女主人是兩次出門的啊!
“無妨,走吧。”
薑黎對此心有成算,沒多說什麽,登上了馬車一路悠悠的往宮門而去。
不同百花宴會時,永寧侯府需要等待。
這一次,薑黎幾乎是才到宮門口,就有宮人立刻將她領進了宮。
“世子妃,五毒宴是在禦花園內舉辦,您直接到禦花園內入座就好。”
領路的宮人直接將薑黎送到了禦花園,禦花園麵積大,此次舉辦宴會的地方是湖岸邊。
五毒節最大的習俗就是水邊沃盥,意為洗去五毒,尋求康健。
岸邊花叢掩映之中就是宴席席位,而正對著的湖上是一座形似蓮花的高台。
“世子妃,這就是永寧侯府的席位。”
薑黎點點頭,在席位上坐下,
她抬眼看向蓮花高台,那上麵已經置好了各種樂器。
到時候蓮花台上舉行驅五毒的歌舞。
這裏怎麽看也不像是會有危險的。
薑檀謝嫣以及謝雋是想怎麽算計她呢?
正想著,謝雋就不情不願的被宮人領到了坐席上。
“世子比我先出府,怎麽還比我後到呢?”
薑黎唇角微揚,目光上下掃視了謝雋一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訝。
謝雋這一個月不見,倒是清瘦的多。
原本俊臉的臉頰微微深陷,麵容憔悴,神情萎靡。
加之腿傷沒有好全,這會兒走路姿勢都帶著絲絲奇怪。
“路上馬車壞了。”
謝雋強作淡定,端起桌案上的涼茶就喝了起來。
他是恨不得一句話都不與薑黎說,少說少錯。
可不能讓薑黎看出了哪裏不對勁,若是讓她產生了提防可就誤了大事。
“是嗎?”
薑黎沒有多追問,但是就這一句不輕不淡的話。
謝雋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住地用餘光瞥視薑黎。
她、她該不會是覺察了什麽吧?
但是,薑黎麵色不變,也不像是發現了。
“世子在看什麽?”
薑黎猛地轉頭,直直對上謝雋偷看的目光。
“我……我……沒看什麽!”
謝雋一時語塞,眼神完全不敢注視薑黎,飛快地別過頭。
薑黎故意道:“那世子臉怎麽紅了?”
“啪!”
花叢後突然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一股酒香飄了過來。
“是什麽東西將酒盞打翻了,我去看看。”
薑黎微微抬頭,還未起身,謝雋就急急道:“是貓!我看見一隻貓跑過去了!”
“五毒宴馬上就開始,別到處亂走!”
他盯著薑黎,恨不得出手按住她。
也是巧了,仿佛是為了應和謝雋的話。
“雍王府到——”
宮人們簇擁著一行人往主位上去。
而走在最前麵的,赫然是雍王楚寧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