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房外,似有打鬥的聲音,想來也是於世被秦顧的人攔在了外麵。

情急之下,我拔掉木槿束發的簪子,扯掉木槿肩頭的衣衫。

木槿香肩半露,如瀑青絲瞬間散落垂肩

趕在秦顧撩開紗帳前,我將木槿按在床榻之上。

被子下麵,木槿在下,我在上,曖昧的姿勢暗示性極強。

重重紗帳被人從外麵猛然撩起。

“呦......”

秦顧掀起帳簾,哼笑了一聲:“本王這是打擾歲世子的好事了啊。”

我將被子裹緊,動作親昵地將木槿摟進懷裏,背對著秦顧坐起。

我聲色俱厲地同他道:“縱使這是北臻國的地盤,也該講究禮教廉恥的,十殿下這般貿然闖入他人臥房,實在是魯莽無禮,讓人不齒。”

然而,秦顧卻充耳不聞。

他一屁股坐在我旁邊,嗔笑地瞧了我一眼後,動作輕浮地用手指勾住木槿的下巴尖,將木槿的臉轉向他。

“嘖嘖嘖,歲世子看來是真餓了,歲世子這等顏色的人,竟.......你玩這女婢,還不如......”

秦顧湊到我耳邊,邪笑道:“跟本王玩呢。”

我嚴聲厲色道:“還請十殿下先出去,待在下穿衣正冠後,再出去以禮相待。”

秦顧仍不理會,反而朝我懷中的木槿湊近,言語輕浮問她:“你家世子的那寶貝如何,能滿足你嗎?”

木槿羞愧不已,低頭將臉埋在我的懷裏。

我強壓心中的火氣,耐著性子再次警告秦顧。

“請十殿下......出去。”

“想讓本王出去可以,除非......”

秦顧憋著壞笑:“歲世子答應,今晚陪本王睡,讓本王也瞧瞧你的寶貝。”

我一個小國來的世子,在人家地盤,能把他怎樣。

打也打不起,惹也惹不起。

明的不敢來,隻能來陰的。

先服軟把秦顧糊弄出去再說。

“好。”

“哇哦!”,秦顧貼在我耳邊笑道:“甚是期待。”

待秦顧離開臥房時,我和木槿身子都緊張得癱軟了。

緊忙穿好衣衫,披上外袍,我衣冠整齊地來到花廳。

此時,秦顧已經坐在炭火爐前,自己坐在那兒吃起了我們的那鍋湯。

“幾個人,就吃這一鍋破湯,你這世子當得可真寒酸。”

秦顧一邊吃一邊嫌棄,雞骨頭吐了一爐子。

“這一鍋破湯有什麽好喝的。”

“破湯,十殿下自己一個人還喝了大半鍋?”

說話間,我示意錦鯉去拿壺酒來。

然後又趁著秦顧不注意,將從南晉帶了的一包瀉藥全都倒在了酒裏。

其實,除了瀉藥,我這屋子裏還備了好多其它的藥,一大半都不是什麽正經的好藥。

北臻的人惹不起,既然要寄人籬下,就會過看人眼色的日子。

我這人又不是那種能受得了委屈的,有什麽仇,什麽怨,不報難受。

所以,來的路上便備了些不光明的東西,專門用來玩陰招的。

我親自將酒壺拿過去,給秦顧倒了盞酒。

“十殿下,光喝湯吃肉多無趣,這是我們南晉上好的青梅酒,要不要嚐嚐。”

秦顧毫無防備之心,伸手接過,痛快飲下。

一杯喝完,說好喝,又要了一杯。

沒多會兒,一壺下了瀉藥的酒,就都被他喝光。

我突然明白,為何秦顧在戰場上打不過魏馳了。

確實是地主家的傻兒子啊,光有氣魄和膽識,但是沒什麽心眼子。

就秦顧這點城府,被魏馳賣了,估計都在幫魏馳數錢呢。

心裏登時有點了譜。

這個秦顧,好對付,以後順毛哄便是了。

秦顧半眯著眸眼覷著我道:“歲世子這麽看著我作甚,怪怪的?”

我打哈哈地賠笑,當即換了話鋒:“不知十殿下來是為何事?”

將筷子往鍋裏隨手一扔,秦顧伸手到我袍袖裏摸了條帕子出來,擦了擦油乎乎的嘴後,他道:“在這洛安城,本王想幹嘛就幹嘛,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何需理由?”

我仍保持著低姿態,臉上的笑比方才還要諂媚。

“十殿下說得極是。”

就在此時,屋外進來一名北臻的侍衛。

“啟稟十殿下,酒宴都備好了。”

秦顧手臂重重地搭在我肩頭上,湊近說話時青梅酒的香氣混著雞湯的味兒全都撲我臉上了。

哎呀。

單獨聞都挺好聞,怎麽混在一起,就那麽惡心。

我抿唇屏息,但臉上諂媚的笑卻未減半分。

秦顧勾著我往屋外走:“走,今日陪本王不醉不休。”

言語間,他又抬起另一隻手臂,搭在了於世的肩頭上。

“於侯爺也一起,昔日戰沙場,今日你我戰酒場,不把你喝趴下,我秦顧明日就倒立著去上朝。”

倒立去上朝?

還怪想見識一下的。

少年意氣,於世語氣輕佻也撂了句狠話。

“天寒地凍,勸十殿下早早命人備好護手物件,免得凍傷了手,以後沒法拿劍提刀。”

秦顧臉上雖掛著笑,卻帶著一股狠勁:“囂張!”

於世回他:“彼此彼此。”

本以為秦顧是要把我和於世拉到他的王府吃酒,沒想到酒宴竟然設在位於巷頭那個四進門的宅院裏,也就是魏馳住的那座番館。

戰神加一國太子的待遇,果然不一樣。

魏馳這個宅子,大得嘞。

一個能頂我那個院子四個,屋子裏還有地龍,都不用燒炭火。

話說回來,秦顧放著自己的王府不用,非跑到魏馳的院子裏設宴,招呼其他諸國的質子來吃酒,擺明了就是仗勢欺人,故意來鬧挺惡心魏馳的。

是啊,在北臻的地盤,他秦顧想做什麽,除了秦昊蒼可以說個不字,誰能說什麽。

往後的日子還長,總不能剛到洛安就跟秦顧對著幹,換成我,這口氣也得忍著。

“恭迎十殿下。”

長生公公捧著拂塵,碎步跑過來接待秦顧。

在瞧見我和於世時,亦是有禮頷首招呼了一聲。

隨後,又同秦顧慢聲細語地說:“正廳內已按十殿下的人所說,都布置好了。隻是......,十殿下來得突然,我們太子殿下剛入住這番館,這美酒和吃食著實來不及準備。”

“用不著擔心,身為東道主,本王豈會空手而來。”

言畢,秦顧同身後的手下打了個指響,便大跨步地進了正廳。

正廳之內,諸國質子早已坐在空空如也的矮桌上。

目光環視了一周,魏馳並不在列。

秦顧徑直走向主位坐下,我和於世鄰桌而坐。

沒多久,正廳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緊接著,拎著食盒、捧著雙龍耳暖鍋的侍女和太監們魚貫而入,在諸國質子的桌上擺下了一道又一道的下酒菜和暖胃湯。

那陣仗堪比宮宴。

本以為排場會到此為止,沒想到秦顧又用力拍了拍手。

察言觀色的手下領命,出去後沒多久,又帶了一群鶯鶯燕燕進來。

“十殿下,怎麽回到洛安城,這才想起人家呀。”

“可不是嗎,姐妹們可都想死十殿下了。”

婀娜多姿的青樓姐姐們一進來,打頭的那兩位便脫掉外麵的棉質鬥篷,搖著團扇,扭著屁股,走到秦顧身旁,跟軟骨蛇一般,倚著他坐了下去。

跟在後麵的青樓美女們,也陸續走到我們這些質子身旁落座。

大冬天的,各個穿得都是薄紗羅裙,婀娜身姿和**之色欲蓋彌彰。

秦顧麵色不悅地看向長生公公。

“魏太子為何不出來迎客,難不成還要本王去請他不成?”

-------------

魏馳番外篇(4)

宮門外,馬車旁。

魏馳與長生公公一前一後站著,視線一致地看著南晉世子歲崢在於世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瞧見主子滿目憂傷又落寞的模樣,長生公公低聲問。

“既已確定歲世子便是歲和公主,殿下接下來如何打算?”

魏馳仍瞧著那輛馬車,緩聲道:“既能再次重逢,那便是上天給的機會,送到嘴邊的獵物,豈有不吃之理?”

長生公公清秀的眸眼笑成了月牙,似乎很替魏馳開心似的。

“奴才也覺得,殿下與歲和公主是有緣之人,乃天作之合。”

魏馳偏頭瞧了長生公公一眼,甚是滿意地笑道:“難得,你竟然不罵她沒良心、蛇蠍心腸了。”

長生公公不好意思地撓首。

“之前還不是看殿下想歲和公主想得苦,奴才心疼殿下,替殿下不平不是。”

見那輛馬車逐漸融於夜色,魏馳收回視線,轉身也上了車。

玄掣駕著馬,按照魏馳的命令,不緊不慢地跟在歲崢的那輛馬車後麵。

車內,長生公公又問:“這歲和公主同於世是被南晉君王賜了婚的,怕是得用些手段才能將人搶來了,不知殿下想怎麽個搶法?”

“搶?”

魏馳念叨了一遍這個字,隨即麵色凝重地搖頭。

“她那個倔性子,像以前一樣硬來,定是行不通。硬搶得來的隻會是暫時的,心甘情願的才會......長長久久。”

魏馳掀起車簾,探頭朝車窗外瞧了一眼。

他聲色沉冷道:“更何況,這裏是北臻,不比東魏。要低調行事為妙,免得給她招來禍事。”

魏馳若有所思地歎了口氣,神色擔憂。

“且,不僅要低調,還得想法子幫她藏住身份才行。”

說到此處,長生公公似乎想到了什麽。

端起熱好的茶壺給魏馳倒了杯茶,隨即道::“奴才在來洛安城的路上,便瞧著北臻的十皇子秦顧,有時瞧歲和公主的眼神就有點不對勁,總是坐在遠處打量。”

“要說這十皇子性子乖張瘋癲,做事總是出人意料,搞不好就喜歡柔美男子這一卦,奴才估摸著啊,以後歲和公主那裏是安生不了了。”

魏馳聞言,對此卻並不擔心。

“柒娘聰明又有身手,秦顧光有膽識,心機城府終是差了些,折騰來折騰去,隻要柒娘不願意,他占不了半點便宜,更何況還有個於世在。”

魏馳俊美冷白的麵上忽然浮起一絲幸災樂禍的笑意來。

他道:“也不能光本宮難受著,正好讓秦顧也給於世添添堵,免得於世日子過得太滋潤了,看得我更惱火。”

長生公公點頭讚同:“殿下所言極是。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坐山觀虎鬥,也不失為一份樂趣。”

“長生。”,魏馳突然又低聲喚道。

“奴才在。”

“你說,現在,是本宮可憐,還是於世可憐?”

長生公公恭敬回道:“殿下愛而不得,徒勞等了兩年,當然是殿下可憐。”

魏馳的眼神逐漸堅定,似乎拿定了什麽主意。

他誌在必得地笑道:“這次,慢慢來。薑太公釣魚......”

長生公公在旁附聲笑道:“願者,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