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未婚先孕
“那你先行帶她進去休息吧,之後你再出來。”水雲姬微微有些失望,不過倒也不急,就算明日等她起來之後,再給她看也是可以的。
“好。”
蕭遺墨輕應了一聲,回頭對身後的夏臨炎點了點頭,轉身朝著房間走去。
將蘇小凡安置與房中,並囑咐了蕭隆守候在外,才返回院中。
“爹。”夏臨炎有些激動的在夏深淵身旁落座。
“炎兒來得好快,為父還想著你得過幾日才會到呢。”夏深淵彎眉朝著他淺笑了一下。
“嗯,一得知爹來了百獸穀的消息,我就火速趕過來了,不然又不知道何時才能知道爹的下落。”夏臨炎輕聲道
他的話音剛落,一旁的夏子情便接話道:“表哥太壞了,每次隻有在對上表叔的時候才會笑的跟朵花一樣,平時都是皮笑肉不笑的。”
夏臨炎目光依舊落在身旁的人身上,絲毫沒有看向說話的夏子情,這一別又是好幾年,歲月仿佛沒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即便過去了十餘年,他還一如自己初見時那般豐神俊美,周身散發的澄澈氣息讓自己眷戀。
“表叔,你看表哥他欺負我。”夏子情撅了嘴,媚人的眼眸中泛出層層水霧。
夏深淵溫聲道:“情兒,別鬧,炎兒自小便不愛笑,你又不是不知道這點。”
夏子情氣的鼓起了腮幫子,眸中的水霧更甚:“表叔之前說的,會幫我來這百獸穀求親的,此話可還作數?”
“我說過的話,自然是作數的,隻是不知我們情兒看上百獸穀的哪位公子了?”夏深淵極淡的掃了一圈院內的人,要說百獸穀的青年才俊今日可是都在這裏了才是,自己先前也大致的注意了一番,完全看不出哪一個會符合情兒的喜好。
夏臨炎聽了他這話,眉頭不安的跳動了幾下。
“表叔你可不要騙情兒,情兒想要嫁給百獸穀的少主蕭遺墨。”夏子情眉眼彎彎的出聲。
“這個……”夏深淵詢問似的看向夏臨炎,見他輕點了一下頭,才又繼續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墨兒應該已經成婚了才是。”
“情兒願意入門為妾。”夏子情咬了咬嘴唇,之前找了許多的地方,也找不到表叔,要不是這樣的話,自己與墨的婚事可就早定下來了。
“他本人可願意?”夏深淵眉頭都未皺一下,雖然說出口的語氣透著幾絲為難,倒也不是很上心。
夏子情紅著臉,垂下了頭,如果他要是答應的話,自己又怎會如此來求表叔幫忙。
蕭遺墨遠遠的就聽到了他們方才說的話,此刻才一走進院中,就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自己的身上。
水雲姬打量了幾下那夏子情,雖然生的很美,但是眉宇間的那股子嫵媚勁兒,著實不討人喜歡,讓人一看到她就想起那勾人的狐狸精,相較之下,還是凡兒看著更讓人喜歡。
“此事我之前應該已經很正式的拒絕過你了,為何你會再提起此事?”蕭遺墨恭敬的對夏深淵點點頭,才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坐下,剛剛遠遠的聽到他稱呼自己為墨兒,那麽幼時的時候,一定見過他的才是,也就難怪會生出這種奇怪的似曾相識感覺了。
“人家不甘心,論容貌我比你那夫人不知道要強上多少,論家世我可是也比你夫人好很多,我都甘願屈身為妾了,為何你還不願意接受我?”夏子情眼中的水霧總算是凝聚成了一滴滴碩大的水珠,在陽光下閃爍中奪人眼球的光芒,此刻若是普通的人對上她如此的模樣,恐怕早就已經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隻不過此刻她坐的這一桌,個個可都不是普通人。
蕭遺墨不悅的擰了擰眉,在自己眼裏,她明明就比不過凡兒貌美,而且就凡兒的身份來說,身世什麽的,哪裏比不上她了,不過凡兒的身份目前還是盡量不要讓穀中的人知道才是。
水雲姬輕咳了一聲,伸手指向一旁淡定用餐的蕭遠秋兄弟兩人:“墨兒已然成婚,這大家眾所周知,我們蕭家的男兒可都是不納妾的,一生隻迎娶一位新娘,所以情兒姑娘你不妨看看遠秋遠峰他們,在這百獸穀中,他們兩人的才情那可也是數一數二的。”
夏子情嫌棄的看了一眼兩人的方向,醞釀多時的淚水終於是一滴不剩的盡數滴落了出來。
蕭遠峰幾欲跳起身,被蕭遠秋伸手給攔下了。
蕭遠峰不滿的瞪了自己哥哥一眼,被人嫌棄了還不讓自己發泄一下嗎?就她那樣的女人送給自己,自己都還不要呢,還好意思來覬覦墨哥。
蕭遺墨修長的手指,輕柔的滑過麵前的酒杯,淺笑著出聲:“我娘說的沒錯,你們可曾見過我嗎蕭家哪一代有人三妻四妾過?且不說我家,這百獸穀中,有納妾行為的人也就那麽少數幾人。”
夏子情咬著唇瓣,原本也是想晚上再去找表叔說此事來著,不過剛才看他抱著那蘇小凡經過回廊,就有些控製不住了,那個位置明明應該是自己的才是。
“據我的了解也是如此,情兒還是不要再執著於墨兒了,天下好男兒多得是。”夏深淵看不出她到底喜歡墨兒到什麽程度,這孩子自小對於任何事物都不是很執著才是,就算偶爾有了心愛之物,也喜歡不了多長的時間,就會移到別的事物上去。
“不要。”夏子情突然起身,朝著府外奔去。
“屬下跟去看看。”無止抱了抱拳,快速的跟了過去。
“讓翎兄見笑了,這孩子自小父母雙亡,看來是被我與炎兒給寵壞了。”夏深淵眸中依舊清澈一片,情緒絲毫未受此事的影響。
蕭翎輕笑著搖頭:“無礙,左不過是孩子,日後她自己遲早會想明白的。”
飯後,送走府中的客人,蕭翎清退了周圍的下人,與夏深淵兩人獨自坐在後院池邊閑聊。
蕭遠峰好奇的站在遠處的回廊邊:“哥,你說他們兩個在聊什麽?”
“我又怎會知道?”蕭遠秋輕搖玉扇,語氣淡然。
“師父知道嗎?”蕭遠峰又轉了詢問的對象,很少翎叔與人說話的時候,會將師父也遣走的,所以自己才會對於他們兩人此刻說的話萬分的好奇。
花飛塵沉默的搖了一下頭。
此刻他心思根本不在那兩人身上,腦海中尋思的都是如何跟小凡說她外祖父的病情,原本想著頂多用上一兩個月的時間就是可以全部清除的,如今恐怕要花上預計時間的好幾倍之多,原本多花時間也是沒什麽關係的,但是以他的身份,一直留在穀中說不定會出什麽差錯,特別是在這樣一個敏感的時間段。
夏臨炎與蕭遺墨兩人沉默的站在一旁,早就知道他們兩人關係頗好,會有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話要說,也實屬正常的。
半餉,蕭翎與夏深淵兩人似乎談完了話,正緩緩走向眾人的方向。
“我明日就會離開百獸穀,那件事就拜托翎兄了。”夏深淵說完之後,就領著夏臨炎回了府內為他們準備休息的閣樓。
蕭翎麵容淡淡的目送他離開,原本這兩日自己就在猜測著他突然之間來穀中找自己是出於什麽原因,如今總算是理出頭緒了,不過如此一來,也算是解了一樁心事。
“他們如此快就要離開?”花飛塵對此滿是驚訝,原本還想著與之商量一下,那淋霧穀跟幽暗穀的事來著。
“嗯,他至今才聽聞我們穀中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所以打算返回百花穀去看看情況,說不定仔細清查一番下來,他們穀中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蕭翎輕搖了一下頭,領著眾人回了書房。
“這是你之前讓我派人去查的那南允之相關的消息,目前我還未想好要如何應對此人。”蕭翎最近一直忙碌於跟穀中各位長老做思想工作這一方麵的事,對於穀外上門來找碴的人都可以很輕鬆的解決,唯獨對於穀中那些生了外心的人,還不知該如何應對。
蕭遺墨沉默的翻看了幾下後說:“我們最近會在穀中待上一段日子,此事就交給我來處理吧,爹還是先將穀中的那些事擺平為好,跟老一輩的打交道不是我的強項。”
蕭翎笑著點頭。
蕭遠秋湊過去,看了看那張清單,微微蹙眉:“如若是淋霧穀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直接遣送回去就可以了吧?順便也好找機會探一探他們淋霧穀目前究竟是何心態。”
“暫時還不需要,他們故意不送來當年真正訂下親事的人,估計也是那人壓根就沒有打算履行婚約,而此人目前是他們的養子,也算是他的孩子,所以我們沒有理由將其遣送回去,還是暫時關在府中吧,等派去淋霧穀的人傳回消息後再作定奪。”蕭遺墨神色凝重的將那張清單給揉作了一團,丟到一旁的紙簍中。
蕭翎略顯無奈的笑笑,從身旁又遞過來一張:“我就知道你會這樣做,所以事先準備好了一張備用,你將這個送到玉書他們府上去,看看他們作何反應。”
蕭遠峰奪過就跑了出去:“翎叔,這事兒就講給我來辦吧。”
蕭遠秋見他走遠,無言的皺了皺眉,他還是那般討厭沉重的話題,從小時候開始,隻要時不時的在他麵前談論較為嚴肅的事,他就會趁機開溜,以至於如今明明是在穀中長大的人,對山穀的了解卻並不是很多。
“遠峰那樣挺好的,秋哥你就別操心了。”蕭遺墨才剛說完,就看到了跟娘一同正朝著書房走來的幾個人,快速的站起了身,迎了出去。
“怎麽不在多睡一下?”
“再睡下去的話,到了晚上睡不著,你可願陪我對坐一宿?”
蕭遺墨伸手摸了摸她那因為剛睡醒,而顯得紅撲撲的臉蛋兒,三兩步將她拉進了屋內:“師父,你來替她把把脈,然後最好是開些讓她不要這般一吃東西就吐的藥。”
“嗯。”花飛塵輕應了下。
半晌後,輕聲道:“並無大礙,墨兒無需緊張,隻是身體底子弱了些,剛好趁這段時間好好的補一補吧。”
蘇小凡擰著眉,前麵一醒過來,對上的就是端著一大碗雞湯的娘,硬是逼著自己吃了兩碗才罷休,好在這會兒沒有想吐的感覺。
從前覺得山穀中的東西,無論是什麽都很美味,如今對上那油膩膩的雞湯,真是一點兒想吃的欲望都沒有,想著日後說不定整日都得吃這些,心情就覺得無比的壓抑。
“小凡也不用擔心,等塵弟給你調理一下就好了,我當年懷墨兒的時候可就是沒怎麽難受,就度過了這個階段。”水雲姬想起她剛才喝雞湯時那緊皺的小眉頭,笑著出聲。
“那樣就好,墨我們去看看外祖父吧。”蘇小凡拉了蕭遺墨的手才想起來,自己還沒詢問他們是否已經談完事了。
“嗯,秋哥我回來後再來找你。”
繞過樹林,蘇小凡看著那些守在花飛塵房屋附近的人,疑聲問:“因為外祖父在這裏,才派的這些人來守著的嗎?”
蕭遺墨點頭:“並非如此,師父上次離開山穀的時候,這些人就已經調過來了。”
蘇小凡也不再多問,看向正坐在院中曬太陽的人身上,甜聲輕喚:“外祖父。”
“凡兒來了。”賈傲青轉頭看向走來的兩人,扯出了一絲淺淺的笑。
“外祖父可還住的習慣?”蘇小凡對著站在賈傲青身後的兩個丫鬟點了下頭,兩人就退了下去。
“還不錯,這百獸穀的溫度可是跟外麵完全不一樣,曬曬太陽,身子格外舒服。”賈傲青見她在自己身旁坐下,又問:“凡兒怎麽也進來了,不是說在默城有許多事要處理?”
蘇小凡麵色紅了幾分:“這不,剛好查出有孕了,所以就回來靜養一段日子,剛好外祖父也在穀中。”
賈傲青臉上的笑意加深:“是嘛,那可得好好養著,你原本身子就瘦,沒事就在家中待著,別往我這邊跑,我在這裏挺好的,雖然說這個林子裏的景色也不錯,這猛獸也不在少數啊,若是嚇壞你腹中孩子可如何是好?”
蘇小凡乖順的點了幾下頭,之後又隨意的閑聊了一番,便離開了,說不定這日後自己還是照外祖父說的,減少來這裏的次數比較好,若是每天來的話,說不定會引起穀中人們的注意。
傍晚蕭卿坡急衝衝的來了府中。
“堂叔何事如此著急?”蕭遺墨坐在書房中,原本是在等蕭遠秋過來,一同商量事情的,卻沒想在他之前,等來了蕭卿坡。
“允之的事……”蕭卿坡對於此事還存有幾分疑慮。
“堂叔打算如何做?”蕭遺墨神色淡淡的,有看出他的疑慮,卻也不打算挑明,自己去查這南允之的事,也不過是想進一步證明它淋霧穀有所圖謀罷了,真要說到婚事,那也隻是堂叔自己家的事,自己無權過問。
“此事當真?”蕭卿坡將手中的那張單子,放在了書桌上,聲色激動。
蕭遺墨之間輕輕的敲打著桌麵,神情慵懶:“堂叔認為我有騙你的必要嗎?如若不是真的,我們又怎會將到你手中去,想必堂叔心中多少也有些懷疑才是。”
蕭卿坡沉默,自己的確是有所懷疑的,不然也不會如此激動的過來確認:“我能見見他嗎?”
“見也是可以的,不過他們幾人被強製性的關在府中多日,想必情緒會比較暴躁,堂叔你確定要去見他嗎?”
“罷了,改日我再來。”
蕭卿坡糾結了一番,最終選擇了離開。
“隆,派人盯著他。”
候在門外的蕭隆,應聲緊跟而去。
“墨弟,抱歉,出了點事,我來遲了。”蕭遠秋麵色微紅,急衝衝的走進了書房中。
“秋哥這是被何人追趕?”蕭遺墨說話間好奇的看了幾眼他的身後,並無發現任何人的蹤跡。
“唉。”
蕭遠秋歎息一聲,自行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上了一杯茶水,喝完之火,才緩緩道來:“我爺爺不知從何處聽來了今天這宴席上發生的事,硬要我去將那夏子情娶回家,我怎麽可能答應啊,這不纏了我好幾個小時,好不容易脫身,怕你等急了,才加快了速度。”
蕭遺墨挑眉:“你爺爺為何會看上那夏子情?”
“還不是因為她跟那夏臨炎他們的關係好,說什麽更能拉近兩穀之間的關係,這穀中的人如此多,為何非得是我去拉近倆穀關係不可?”蕭遠秋滿臉的抱怨,對上爺爺自己就淡定不下來。
“的確是,而且娶夏家那邊的誰都好啊,為什麽非得是那夏子情。”蕭遺墨滿臉同情的看著他,他爺爺有多纏人自己是知道的,據說跟自己爺爺有的一拚,好在這兩人,如今湊不到一塊兒。
“好了,先不管那邊的事了,先說說你要我做什麽,逼急了我就離穀,不回來了。”蕭遠秋重重的搖了幾下扇子,眉頭深深的蹙起。
“嗬嗬,也沒什麽事,就想讓你跟我一塊兒去看看那南允之。”蕭遺墨抿嘴笑著。
蕭遠秋無言的點頭,自己都愁死了,他還在這偷樂。
南允之等人所住的閣樓,自從進入這閣樓中後,除去每天送吃的東西來的那些丫鬟之外,他們再沒見過府中別的人。
“這府中原來還是有活人的啊?”南允之見到走入閣樓中的兩人後,挑眉很不客氣的說著。
“抱歉,之前有事外出了一段日子,所以將你們遺忘在這裏了,這不,我才一回到穀中,就趕過來看你們了。”蕭遺墨笑容滿麵的走了進去,無視屋內幾人的憤怒,經過那劍拔弩張的南漳身旁時,輕飄飄的丟了一句:“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你應該清楚,自己不是我的對手。”
南漳聞言,滿臉愧意的低下了頭,被關在閣樓中不說,還被人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用了毒,如今根本無法使出內力,看來臨行前大少爺吩咐的事,是辦不成了。
“哼,你們究竟什麽時候放我們離開貴府?”南允之十分不友善的怒瞪著走進來的兩個人,原本住在嶽父大人的府上還是相當舒服的,至少能偶爾偷偷的溜去見見玉瓊,如今住在這,雖然這府上的丫鬟個個姿色都不錯,卻都是不好勾搭上的。
“這個嘛,可能還要過一段時日了,或許你讓真的南家少爺過來,我就放你們離穀。”蕭遺墨斂去了臉上的笑,既然他都如此肆意的做出不悅的姿態了,自己也沒必要再來賠笑臉。
“你……”南允之聞言,心知或許已經敗露了,但是到此時才敗露,已經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了,已經發生了的一些事也是不可能再生出任何變化的。
南漳快速的壓下心中的一絲慌亂:“我們大少爺因為已經有了心儀的姑娘,所以老爺才會選了允之少爺過來遵循約定履行婚約,即便是這個時候再讓大少爺過來,恐怕也是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蕭遺墨挑挑眉,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
蕭遠秋看著兩人麵上的神色不停的在變化,也站起身,淡然道:“我們已經派人去你們穀中查情況了,若是沒什麽問題的話,就會放你們離開的,但是嗯……”
聽到這裏,屋內的人都瞬間的緊張了起來。
“算了。”
蕭遠秋想了想,又將原本想要說出口的話給咽了下去,抬腳跟了上去。
南漳麵色凝重的注視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這些日子自己也想過一些辦法,希望能從這府中帶一些消息出去給那蕭卿坡,隻不過試了好幾次,都沒辦到,這府中的丫鬟下人個個都很是盡忠職守的模樣。
“我們不會有事吧?”南允之有些害怕的出聲詢問,原本義父說了此次前來,不會有任何的危險,隻是過來成親的罷了,自己才會放心大膽的過來的,如今的情況自己還不是很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隻是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
南漳悶悶的回了一句:“目前是不會有事的。”
“你這是什麽意思?”南允之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住在這裏雖然很不爽,但是每天好吃好喝的,自己也並未太過在意,甚至於都沒有去多想別的。
“少爺無需想太多。”南漳收回視線,恭敬的立於一旁。
南允之無言,目前的情況叫自己如何能放心。
回到山穀之後,蘇小凡除去偶爾去看看賈傲青之外,幾乎都窩在府中,一步也沒有外出,原本是想要搬回竹屋去住的,但是娘無論如何都不答應,也就作罷了。
“小凡,我們回來了。”
十餘天後的某一日午後,水靈兒與水媚兩人忽然出現在了府中。
“額?怎麽這麽快,慕容公子那邊的事處理的怎麽樣了?”蘇小凡懶洋洋的趴在房內桌子上,雖然說每日服用了師父的藥,並不會想吐了,但是整個人還是始終覺得軟綿綿的。
“嗯,已經處理好了,如今他已經回去二號店了。”水靈兒麵色泛紅,攪動著手絹走了過去,看了一眼蘇小凡那紅潤的臉色,安心的笑了,果然還是山穀中更適合養身子,這才沒回來幾日,小凡的身體就比之前好了許多。
“是嗎?那就好,剛好你們回來了,跟我去穀中走走吧,聽娘說穀中一些人家已經在開始著手種東西了,我還沒有去看過。”蘇小凡走到銅鏡前照了照,確定並無任何不妥後,才拉了水靈兒的手出房門。
水媚沉默的跟在兩人身後。
“少主,少夫人跟靈兒出穀了。”
三人才剛剛走出府,蕭隆便前去跟蕭遺墨匯報了。
蕭遺墨沉默的點了一下頭,繼續看著手中的書信。
“可有何不妥?”蕭遠秋此刻坐的位置離那書桌有些遠,不然也是很想要湊過去看看情況的。
“嗯,夏家傳來的消息,他們穀中雖然也有些異樣,不過情況似乎沒有我們這邊嚴重,那麽就是說,那些人是專門針對我們百獸穀來的了。”蕭遺墨攏著眉放下手中的書信,對上正含笑走來的蕭翎,起身從書桌前走了過去:“爹你是否還有什麽事瞞著我們?”
才剛回來的蕭翎,略微錯愕了一下,又很快的恢複自然:“並沒有什麽大事瞞著你們,隻不過之前跟你們提到過的那個導致四大家族被滅之物在我們這裏罷了。”說完走進書桌前坐下,看了一眼那幾張信紙,又喃喃自語一般的說到:“那些人果然是聽到什麽風聲了吧。”
蕭遠秋驚起:“翎叔,這還不算大事啊?如若是那樣的話,還是徹底的封穀吧,等查清了以後再說。”
蕭遺墨深思了片刻,也讚同的點了點頭。
“我也想過,不過若是封穀清查,在那之前就得將那些在外的百獸穀的人全部找回來,別的人且不說了,關鍵的我們家老爺子目前還不知身在何處啊。”蕭翎一臉的為難。
蕭遺墨盯向蕭隆。
蕭隆淡然的神色僵了僵,而後別過頭:“我們回來的時候,跟老穀主說好了,絕對不將他們的所在告訴任何人。”
“隆,目前是非常時期,這非常時期,就得行非常之事。”蕭遠秋想要說服他鬆口。
蕭隆堅定的搖了搖頭。
“秋哥,你放棄吧,你還不了解他們幾個,要他們命,都比要他們說實話來得簡單。”蕭遺墨無奈的出聲。
“……”
蕭遠秋無言,曾經自己i還很是喜歡他們這一麵來著,此時此刻那可是討厭透了。
府外,三人慢悠悠的走在田間小道上,看著那些之前閑置的空地,如今也都幡然一新,似乎種上了一些不知名的東西,想必過不了多久就會發芽了。
“小凡你最近有去過小嬸嬸那邊摘草莓嗎?”水靈兒一回到穀中懷念的就是草莓,如今外麵已經是找不到草莓的蹤跡了,因為過季了。
“沒有,不過之前有他們家的丫鬟送來了一些,之前據說他們最近要回來了,也不知道回來了沒有。”蘇小凡答。
“那我們就去看看吧。”
水媚無言的瞪了一眼自說自話的水靈兒,她怎麽想到一出,就是一出呀。
“去吧。”蘇小凡無謂的笑笑,反正也沒有目的地,去哪都是一樣的,自己也不過是想要出來透透氣,應該是覺得身邊沒個熟悉的人在,所以這些日子還真就從來沒有出來過,因為墨說的若是出門就要帶上隆,這帶個自己不是很熟悉的人跟在身後,總有些不習慣。
去到水一真府上,意料之外的發現他們一家人都已經回來了,之前出穀時那個柔柔弱弱的水煙兒如今氣色也好了許多。
“少夫人,裏麵請,原本我們還想近日就要上門去恭賀一番的,隻不過這才剛回來,家中許多事情都需要打理,所以就一再的拖延了下來。”蕭錦蘭柔柔笑著迎了幾人進府,直接的帶去了後院中。
“娘,怎麽那麽……”水煙兒原本在後院繡著一些小東西,見到來的幾人很是驚訝。
“堂姐最近可還好?”水靈兒鬆開蘇小凡的胳膊,大步走了過去。
“嗯,挺好的,來坐吧。”水煙兒將院中石桌上擺放的亂七八糟的一些繡品收了起來。
“表姐你這莫不是在給小凡的孩子做小衣服?”水靈兒隨意的拿起一個翻看了一下,雖然還未成形,不過很想是在做衣服的感覺。
水煙兒頗為驚訝的出聲:“少夫人也有孕了嗎?”
水媚眨眨眼,湊過去問:“煙兒姐姐什麽叫也啊?”
“你也回來了呀。”水煙兒伸手摸了摸這一走過來就黏在自己身上的人。
“是啊,煙兒姐姐你先跟我說下,為何是也?莫非煙兒姐姐你也有孕了?”水媚說話間,疑惑的掃了幾眼她那平坦的小腹,雖然一時口快問了出來,細想才發現這也是不可能的事才對,煙兒姐姐她可是還未成親啊。
“是幫玉瓊做的。”水煙兒原本還不想要告訴她們的,但是反複尋思了一下,覺得反正玉瓊不日也是要成婚的,事先告訴身邊幾個親近的姐妹應該是沒關係的。
“蕭玉瓊?”蘇小凡驚訝,她們的關係是有多好啊,這蕭玉瓊都還未成親,她就在為她日後的孩子準備衣裳了,而且這些繡的花樣都還是很複雜的,看來全部弄好,得廢不少的心思。
水煙兒拿起麵前一塊大紅大紅的布:“嗯,是啊,回來之後我就去看了她一下,據說已經有差不多兩個月的身孕了,你們看,這紅紅的給她的孩子做肚兜如何?我原本是想要去問問她的,不過又聽說她最近都一直在府中鬧脾氣,我想著可能是因為剛懷孕,容易焦躁,所以還未去打擾,正好你們來了,就幫我選選吧。”
一直在說個不停的水煙兒,停下之後,見還是沒有人接話,疑惑的抬起頭看了看麵前的幾人:“你們這是怎麽了?”
“表姐,你說她懷孕兩個月?誰的孩子啊?”水靈兒驚的瞪大了一雙漂亮的眸子,裏麵寫滿了不可置信。
“還能是誰的孩子啊,肯定是她未婚夫的唄,不是聽說他未婚夫住在墨哥哥府上嗎?說起來,我還沒有見過,長什麽樣?”水煙兒起初聽說的時候,也很是震驚,不過想著,玉瓊她終於將自己的心思,從墨哥哥身上轉走了,也在暗暗替她高興。
“額。”水靈兒艱難的吞下一口口水,轉頭看向蘇小凡,問:“那個人好看嗎?”
蘇小凡茫然的搖搖頭:“不知道啊,府上有住著這麽一號人物嗎?”
水靈兒更是驚訝:“不是吧,你這都回來大半個月了,還沒見到過?”
“是啊,每天一起吃飯,也就是那些人,並沒有出來新人,如果有新人我肯定能記住的呀。”蘇小凡心中暗暗想著,這蕭玉瓊看上去不像是那般放得開的人才是呀,居然也來了個未婚先孕。
之後隨意的與水煙兒說了幾句告別的話,三人就匆匆返回了府中。
“煙兒,她們怎麽這麽快就走了?”蕭錦蘭端著剛去新摘出來的草莓,還有一些其他的水果,疑惑的看著此刻又隻剩下煙兒一人的後院。
“嗯,她們說一會兒再來。”水煙兒彎眉笑著,心中湧起一些不安,翎叔一般不會輕易的讓人住進府中才是,而且原本就是住在玉瓊府上的,怎就好端端的又接了過去?
一回到府中,三人便直直的去了書房,因為剛剛抓了幾個丫鬟出來詢問,也是一個都不願多說一句。
水媚跟在她們身邊始終保持著沉默,如果一會兒她們了自己其實知道一些內幕,會不會衝自己發火呢?
書房中,水靈兒詢問出聲後,蕭遠秋淡淡回:“是有這麽一回事兒,因為擔心此前穀中的一些事都是那淋霧穀引起的,所以就將他請到府中來小住一陣了。”
“長的什麽摸樣?”水靈兒兩眼泛光,能讓那個無比癡迷與墨哥哥的玉瓊短時間內就跟了他,理應是個很是俊美的人物才是。
“你們想知道這個幹嘛?”蕭遺墨將蘇小凡拉了過去,她們這出去一下,一回來就問這南允之的事,究竟是在外麵聽說了什麽?
“不幹嘛,也就是好奇而已,未婚先有孕,這在我們山穀中可是從未有過的例子吧。”水靈兒這回來的路上就細細的想了一番,從未在山穀中聽聞過類似的事情。
“未婚先有孕?”蕭遺墨眉頭挑了挑,心中猛然生出一個念頭。
水靈兒意識到自己一時說溜了嘴,離開的時候,表姐還告訴自己暫時不要告訴墨哥哥來著……
蕭遠秋手握成拳,放在唇間,不自然的輕咳了一下:“玉瓊的事,我也聽聞了一些,我府上一個下人的親戚在玉瓊家做事,兩人私下閑聊的時候說起了那玉瓊的一些事,我無意中聽到了那麽一兩句,不過沒怎麽當一回事就是了。”
“玉書最近都沒出門來,是因為這件事吧?”蕭遺墨這時才覺得奇怪,自從回到山穀中後,玉書他就沒有來過家中了,原本想這是他在家中陪玉瓊,加之目前也沒有什麽需要他來辦的事,也就一直沒有去找他。
“看來是了。”蕭遠秋搖扇的動作變得緩慢了起來,如果是這樣的話,對於那南允之的事,可就不能隨意處理了。
“遠峰,你去將玉書叫過來。”蕭遺墨揉了揉眉心,穀中的人就不能給自己消停一點兒嗎?總是不停的生事,原本還想著最近安穩一些了,要在最近來舉辦之前承諾過大家的那場慶祝自己大婚的宴席。
“好。”蕭遠峰在心中感概了一番,這還真不像是玉瓊會做出來的事,而且對象還是那平凡到了有點兒醜的南允之。
不多時,蕭玉書便行色匆匆的趕了過來:“墨哥,你找我有事?”
蕭遺墨擰眉盯了他略顯疲憊的一張臉片刻:“看來玉瓊的事是真的了,你爹娘打算如何處理?”
“我最近一直沒怎麽跟爹娘說話,不過也知道此事遲早得傳的人盡皆知,所以每日都在為這事傷腦筋。”蕭玉書苦惱的皺著眉,偶爾去詢問一下妹妹,她就隻知道一個勁的哭,既不告訴自己事情的原委,也不告訴自己她打算如何做。
這南允之被墨哥強行扣留在府上的事,自己也聽說了的,若是兩穀之間真的產生矛盾,生出點什麽事來,墨哥可是會拿那南允之開刀的呀。
“如果你們家願意接受他為上門女婿,也並不是全無辦法。”蕭遺墨捏著下巴,那南允之原本就是淋霧穀一個毫不起眼的人物,說不定連自己為何會被選上扔到這邊來頂替他人都還不清楚。
“這件事墨哥還是跟我爹娘商量比較妥當,如今我已經是全然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麽了,雖然我從來就沒弄清楚過他們的心思。”蕭玉書垂下頭,原本就憔悴的容顏,又變得暗淡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