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落定
的局限性造成了胤禎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無論是誰都阻止不了胤禎生的氣息越來越弱，最終也瞞不了在宮中的太後，也是一病不起。胤禛將胤禎接入了宮中，每日悉心照顧，除了處理政務以外，便一直在太後和胤禎身邊照看著。胤禎將這些看在眼裏，想讓胤禛好好休息，可無論怎樣他都勸不動，即使他以不再喝藥來威脅也是一樣。
這天，胤禎突然覺得自己輕鬆了很多，身子變得很輕，似乎也有了力氣，但眼前的景物卻顏色越來越暗淡，便心知是他的大限將至了。撇了撇嘴，這天終究是來了。招了招手，叫身邊的福祿把人都請來，他想見見他們再走。
康熙也早早趕回京城了，胤禛是個到的，病榻上的太後也來了，等大家都到齊了，胤禎笑了笑，開口說道：“皇父，額娘，孩兒不孝，讓你們人送黑發人，好在有四哥在，我就能放心走了。”
“禎兒，不許你說胡話，你要好好的。”已經是太後的德妃哭得不能自已，情緒太過激動便又暈了。
“皇父，兒臣……”胤禎麵對康熙，更不知說什麽好。
“你是大清的巴圖魯，是阿瑪心中的驕傲。”康熙對於自己兒子們的誇讚從來都是很吝嗇的，這次誇讚讓胤禎十分激動。
與每個人道別，卻唯獨沒有與胤禛道別，甚至連目光都不敢在胤禛逗留。說話的氣息越來越弱，胤禎便勸大家離開，他想靜靜地離開，不想讓大家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的樣子。
胤禛終究固執地沒有離開，而是就定定地坐在胤禎的床邊。胤禎背過身去，緊閉著雙眼，胤禛的氣息縈繞在他身邊，繞的他越發的心神不寧，一直在控製，一直在隱忍，他怕他堅持了那麽久的淡定，終究會在胤禛麵前崩潰。
“你真就沒有一句話要跟我說麽？”說著胤禛忍不住將胤禎轉過身來，直視著胤禎。
“四哥，你走吧，我胤禎能做你的兄弟，已經是我最大的幸事，此生足矣。如若有來世……我……”胤禎原本想說再也不做他的兄弟，卻話鋒一轉，“換我來做你的哥哥。”不做兄弟，也許連見麵的緣分都沒有了。
胤禛哽咽著吐出一個“好”字，這一個突然決定把自己心中最大的秘密告訴胤禎，給胤禎一個交代。“十四，四哥一直有一個秘密，也許說來你也不信，你就當故事聽聽吧。”
胤禎震驚不已，聽胤禛的語氣，這個秘密非常重大，睜開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胤禛。
“你說希望有來世，四哥便告訴你，這幾十年便是你四哥我的來世。”胤禛的聲音很輕，將胤禎扶起身來，在胤禎耳邊說道：“其實，真正算起來，你四哥我也算活了上百年的人，到這一世已經是世了，也不知是怎樣的造化，有這樣的境遇。”
“說起來，我這一世是把第一世重活了一遍，記憶裏的每個人都與現在一模一樣，大的走向都與前世一致，那一世發生了很多事情。”
胤禎突然急躁的打斷胤禛：“四哥，你說的那一世是不是我做了很多不好的事。”胤禎這才想起為何胤禛對待的態度會讓他覺得不安，覺得若即若離，有時看他眼神又是那樣複雜，而他自己有時候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那一世，你這個搗蛋鬼還真沒少氣我，總是故意跟我作對。”
“那十三呢？”胤禎小心翼翼的問道，他已經有些猜到了，按照十三的性子，定是一直在他身邊幫助他吧，而不是像他一樣給他惹麻煩吧。
“他啊，多虧了十三一直在我身邊幫我，連自己的身子也不顧，所以他……”胤禛頓了一下說道，“年紀輕輕就走了。”
胤禎這才明白，他為何輸了，還輸了個徹底，原來，他世便已經輸了，一個陪了他兩世的人，他又如何能掙的過。從他不知道的前世開始，他便已經錯過了。胤禎自嘲的笑了笑，他是不是應該怪那個他不知道的前世的那個自己呢。
“我明白了四哥，謝謝告訴我這些，我能安心的走了。”胤禎握住胤禛的手，想了想，還是將口中的話說了出來，“四哥，弟弟最後求你一件事，八哥他派人來求我，想見見你。”胤禎不知道胤禩將胤禛綁走後發生了何事，他也不想原諒曾經傷害過胤禛的人，可他曾經欠了胤禩的，如今他要他還，他無法拒絕。
胤禛見胤禎為難的樣子，安慰地拍了拍胤禛的手，說道：“好。”
三個多月後，整個皇宮到處一番春的景致，好似平和而寧靜。而胤禛作為一個勤勉的人，每日還是忙著處理政務，身邊總是充斥著胤祥嘮叨的影子，一再勸他休息休息。
胤禛批完最後一本奏章，揉了揉眉心，夜已深，卻還無心睡眠，想起胤禎臨走前的請求，胤禛歎口氣，對蘇培盛吩咐道：“擺駕，去老八那。”胤禎的百日都過了，答應了他的，還是要履行的。
蘇培盛有些詫異，還是提上燈籠，引著胤禛去了胤禩府上。
幾年來，胤禩府上大門緊閉，更是無人問津，蕭條不已。胤禛讓人從後門帶他過去，許久才等來人開門，見來人竟是當今皇上，驚慌不已。
蘇培盛罵道：“慌什麽謊，你們爺在哪，帶路。”
“是，是……”說著加快腳步將胤禛引到了胤禩的住處。
“今日之事不許聲張。”胤禛掃了一眼，淡淡的命令道。
“奴才遵旨。”說著不免驚出一身冷汗，似乎感到刀架在脖子上的涼意。
屋內的燭光有些暗淡，胤禩的身影影在陰影之下，看起來有些不真切。胤禛將蘇培盛留在外麵，自己一個人走了進去。見胤禩坐著握著筆在專注地寫著些什麽，胤禛輕輕咳了一聲。
胤禩緩緩抬頭，看到胤禛的身影，眨了眨眼，人沒有消失，人便定住了，手裏的筆也噔的一聲掉在了桌子上。
胤禛皺了皺眉，走過去站在胤禩麵前，說道：“見已經見了，有什麽話就說。”隨意往桌麵上掃去，這才看清胤禩寫些什麽，不禁怒從心起，抬手拿起桌上的墨便潑了上去，字便也毀了。
胤禩張了張嘴，嗓子幹澀，竟有些說不出話來，想起他似乎已經很久不說話了。捏著嗓子，清了清，才勉強吐出字來，“你就要對我這麽絕麽？”竟連想想他也不允許麽？
“你對我不也一樣麽，念過一點兄弟間的情誼麽？”胤禛諷刺地說道，胤禩對他做過的事情，何曾考慮過他的感受！
胤禩彎了彎嘴角，苦笑，心道，因為我從不願做你的兄弟，又何來兄弟之誼呢！
“胤禛，我沒想到你真的能來。”說著竟伸手想去觸碰胤禛的臉頰，被胤禛躲開了。胤禩不以為意，縮了縮手，接著說道：“你跟以前不一樣了，越來越有氣勢了，我好像永遠都追不上你，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無論如何，都棄不了放不下。”
“閉嘴，我不是來聽你說這些的。”
“那你來做什麽，我隻想跟你說這些。”胤禩笑著說道，目光深深的凝聚在胤禛身上，似乎要將胤禛的身影烙在他的心上，即便到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也要記著。
“我就不該來！”說著胤禛就要甩袖而出，隻聽胤禩幽幽的說道：“你要是就這樣走了，我怕我們兩在密室的事情被人宣揚出去。”
“你以為你還有機會麽？”胤禛停下腳步，轉身冷冷地說道。
“有沒有機會你試試就知道了。”胤禩就喜歡看胤禛對他無可奈何地樣子，據他對胤禛的了解，胤禛不會就這樣走了。當然他也是在賭一把，因為胤禛比任何人都要重視大清的名譽。至於他是不是真的有機會，又有誰知道呢。胤禩的笑容莫測而詭異，讓人越發的看不透了。
“好，你到底想怎麽樣，我想你不僅僅隻是為了氣氣我而已。”胤禛定了定神說道。
胤禩開懷地笑了笑，說道：“我就說，這世上也就隻有你最了解我了。”也隻有胤禛清楚地知道他的本來麵目。見胤禛麵色不虞，胤禩更覺得心情舒暢，“你也別擔心，我不會為難你的，我隻想你賜我樣東西。”
胤禛暗道不好，他已經猜到胤禩想要什麽，胤禩這是要借他的手自我了斷。
“我不會給你的，我想你好好的活才是。”
“你會給的，你早就想我死不是麽，我曾經那樣對你，你還不想我死麽。”胤禩抬手攆著自己的手指，很是回味的樣子說道：“我這手上，至今還留著你身上的味道呢，你那光潔的身子，不是一般女子能比的。還有……”
“閉嘴！你就這麽想死？”胤禛緊握著拳頭，克製著自己怒火。
胤禩不管不顧的繼續說道：“還有你的嘴唇，味道也很好，軟軟的，涼涼的，真是令人難忘。我想，你的身體一定更讓人*，可惜啊可惜，我還是手軟了。”
“你就想逼我殺你，好，就讓你如願以償！”胤禛氣的發抖，喊道：“蘇培盛，進來！”
見蘇培盛不明所以的跑進來，對蘇培盛說道：“蘇培盛賜藥！”說完頭也不回的甩袖而出，邊走還一邊聽到胤禩狂妄的笑聲。
當晚，胤禩在府中暴斃身亡，第二日，胤禛追封胤禩為廉親王，胤禩之子弘旺承襲爵位。盡管之後便有流言傳出是胤禛不容胤禩，但胤禛並未放在心上，而是對於胤禩之子有了更多的重用和照拂，流言便漸漸的消逝了。
幾年後，朝堂日益穩定，胤禛便心生退意，想扶持自己的弘暉來繼承大統，誰道被康熙看出，這個心願便被康熙腰斬了，康熙派人留給胤禛一句話，胤禛想退位等他這個老頭子百年之後再說。
被繼續壓榨的胤禛很是無奈，心道，皇父啊皇父，兒子我也想休息下，過點逍遙愜意的日子。這不，這些年一直忙於朝政，胤祥都有意見了。雖然胤祥整日都陪著他處理朝政不說什麽，但是他還是知道，胤祥也是想他能空出來些時間，給他們二人談談情說說愛。
胤禛突然想起今天是什麽日子，便放下了手中的筆，對蘇培盛吩咐道：“蘇培盛，擺駕，去京郊的莊子，給怡親王府上帶個信，就說朕有急事找他商量，讓他快點來。”胤禛想起有件事他一直對不住胤祥，便想著，就今日送胤祥特別的生辰禮物。最好的禮物是什麽，就是把自己當禮物送給他。胤禛想起就有些汗顏，這些年，他和胤祥，親近不過就是親親摟摟抱抱，再就一步就是互相慰藉，他總是跨越不了之前的心裏障礙，不僅僅因為他們並不算愉快的第一次，也是因為胤禩對他造成了心理上的傷害。
胤祥本以為今年他的生辰又要和胤禛在談論政務，湊活著吃一頓飯中度過了，沒想到胤禛準備了一份大禮給他，得到宮裏傳來的信，便快馬加鞭的往莊子裏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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