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非禮了你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住,蘇染重心完全倚在楚澈的臂彎。她看著眼前放大的俊臉,他的黑眸正眨也不眨的盯著自己看。

那樣的眼光讓她不知怎麽有些困窘了起來。感覺著腰上越來越熱觸感。她一下子不自在到了極點。

“放,放開我。”不想再摔倒。但是更不想被他就這樣抱著。蘇染臉脹得通紅。一臉尷尬的看著楚澈。

楚澈的眼眸很深。墨瞳盯著蘇染緋紅遍布的小臉。慢慢的直起身體順手也扶著她站好。

確定她不會再重心不穩了之後才鬆開手。可是卻沒有站遠,高大的身體杵在廚房,雖然是開放式的,但也讓這個空間一下子變得有些狹小了起來。

蘇染覺得空氣有些熱,剛才不小心碰到他的唇,還有那個擁抱都讓她覺得尷尬到了極點。

“你。你出去啦。我要做飯了。”話一出口蘇染就後悔了。那個聲音嗲得來,簡直完全不像她了。

心裏又氣又羞,心裏直怨得想狂扁楚澈一頓。

她好哀怨哦。她的初吻,沒有獻身藝術,卻給了這個家夥。啊——

她怎麽這麽衰啊。

楚澈的劍眉微微上挑。蘇染那嗲嗲的嗓音他還是第一次聽到。眼眸暗了幾分,站在那裏不動。

蘇染更加尷尬了。再也忍不住抬起手來用力的推他。

“你出去啦。飯呆會就好了。”

真恨他為什麽要把廚房搞成開放式的,不然她把門關上,他就沒辦法進來了。真討厭。

楚澈這一次沒跟她擰著,聽話的退身離開了那狹小的方寸之地。轉身走到客廳坐下,挑出一盒錄影帶放進了機器裏。

很快客廳就傳來電影播放的聲音,蘇染鬆了口氣。轉過身開始專心的洗起菜來。

她讓自己要很專心,很專心的去洗菜,切菜。這樣才不會一直想著剛才跟楚澈不小心碰在一起的唇。

好冏。蘇染又覺得臉燒紅燒紅的。真是尷尬死了,楚澈也是,沒事站在她身後嚇人。真討厭。好煩啊。

早知道的話,今天還不如讓梁少謙真吻,也不會送給楚澈了。

隻是蘇染這樣想的時候,原來切菜的動作突然停下了。她在想什麽啊。難道她喜歡上了梁少謙?

不然怎麽會想著把初吻給梁少謙呢?

甩頭,再甩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才跟梁少謙拍了兩天戲而已。怎麽會喜歡上梁少謙。

雖然他長得又帥,又會演戲。然後又體貼溫柔。可是她對梁少謙沒有那種心動的感覺啊。

其實認真說起來,楚澈也不是差啊。那麽年輕就是國際知名導演。然後長得也很有個性。

可是他的優點再多,也不能改變他是一個小氣男人的事實。所以她的初吻不小心給了楚澈,她覺得有些不甘心啦。

對,就是這樣,她才不喜歡梁少謙呢。最多隻是欣賞。至於楚澈——

視線看了眼客廳裏在看電影的楚澈的背影。蘇染甩了甩頭,等她還清了他的錢,兩個人就一點關係也沒有了。到時候她一定會搬出去住。

一想到那一天,她就覺得真美好——

心情稍稍好了些,蘇染手上的動作就快了起來。很快的,四菜一湯就好了。

端菜上桌,她站在楚澈身後,這才發現他在看的電影是【拆彈部隊】。抿了抿唇,她想到他抽屜裏那些電影,他好像很喜歡看這種直麵人性的電影?

“吃飯了。”

“嗯。”楚澈沒有關掉電影,站起身剛好就跟蘇染麵對麵。蘇染一下子又感覺到了那種壓迫感。這個家夥沒事長這麽高幹嘛?

不自在的退後再回到餐桌上。她下意識的為楚澈盛好飯。在遞給他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腰上痛了一下。

那是剛才不小心撞在料理台上的位置。好痛。隻是微微蹙了蹙眉,蘇染為自己盛好飯之後就坐下來吃飯了。

楚澈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低下頭安靜的吃飯。

蘇染有點不自在,腰上傳來的疼痛提醒她剛才在廚房裏發生的事情。那個吻,還有那個不小心的擁抱。

越想越覺得尷尬。她有種坐立不安的感覺,而客廳的屏幕裏這個時候傳來槍響。不想讓自己再想下去,她轉過頭看著楚澈:“你喜歡看拆彈部隊?那阿凡達呢?”

楚澈停下吃飯的動作,看著蘇染:“特技做得不錯。”

“啊?可是阿凡達票房比拆彈部隊要高啊。”蘇染努了努嘴:“你們當導演的,不就是喜歡追求票房嗎?”

楚澈的黑眸沉了沉,抬起頭看著蘇染:“你覺得我是那種追求虛名的人?”

蘇染沉默,在心裏吐舌。拜托。不追求虛名會接拍靜檸檬之戀?那也是算青春偶像電影好不好?

“呃,這跟追求虛名沒關係。就算你不追求,公司也會有要求吧?”

楚澈的眼裏染上一層幽暗。看著蘇染眼裏的不以為然,明白她說的跟想的完全是口不對心。

“你看過遠歸嗎?”楚澈指的是他在國外拿獎的那個電影。蘇染點頭。

“當然看過。”一般得獎的電影,她都會看。遠歸的故事情節其實是比較簡單的。

一個海外的華僑想回家鄉養老,順便回報一下小時候養育他的土地。可是回來卻發現,家鄉早不是他當年離開時候的樣子。

他帶著極大的希望而來,最後失望而返。電影裏表現出來的人性的自私,爭執跟殘忍,一度讓蘇染落淚。

啊放很看。“遠歸的票房一開始不足三千萬。”楚澈淡淡的開口。看著蘇染的眼,不認為她會明白:“現在的人,隻喜歡看所謂的偶像劇,有幾個人願意去參透人性?”

遠歸的投資高達五千萬,可是票房卻在上映兩個月後還不足三千萬。後來還是因為在國外得獎了,所以國內重新火了起來,然後收回了投資。但是在楚澈看來,有幾個人真正明白他想表達的是什麽?

蘇染皺眉,突然搖了搖頭:“不對啊。我可以理解啊。最後一場戲,老華僑站在機場看著自己曾經的家鄉落淚,那些他所謂的兒孫輩,還有親戚。想要的都隻是他的錢,他對人性很失望——”

蘇染停了一下,目光對上楚澈的黑眸:“我覺得你把人性想得很黑暗。事實上,這個世界還有光明麵。隻是你沒有遇到而已。”

“我沒有把人性想得很黑暗。”楚澈低下頭繼續吃飯:“是因為這個社會本來就很黑暗。”

蘇染翻了一個白眼:“既然是這樣,那你為什麽要回來?你大可以繼續呆在美國,拍你的電影啊?你這樣不是很矛盾嗎?你乖乖呆在美國,不就解決了?”

楚澈吃飯的動作停下,他也以為自己短時間不會回國,如果不是——

瞪了蘇染一眼,他突然沒有了食欲。站起身拉開椅子上樓了。

“啊?你不吃了?”蘇染不明白他怎麽了:“菜還很多誒。你吃飽了?”

楚澈沒有回應,背影消失在樓梯口。蘇染吐了吐舌頭:“怪人。老是這樣,說上幾句話就生氣。陰陽怪氣的。真不明白公司怎麽受得了你。還高價把你簽進TIM。真是不知道那個老板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把兩個人剛才的對話重新想了一遍。蘇染始終沒想清楚到底是哪句話讓楚澈又不高興了。算了。不明白就不想了。那個家夥這樣陰陽怪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吃過飯,收拾好。蘇染回房間去繼續看劇本。還有她今天回家的時候還買了幾本書。她想要好好看一下。才剛剛洗好澡出來。房間門被人敲了兩下。

蘇染看著那門有一瞬間回不過神來,這個房子裏就兩個人。她跟楚澈。這個時間楚澈來幹嘛?

小心的將門打開一條縫,蘇染沒有讓楚澈進來的意思:“有事嗎?”

楚澈看著蘇染眼裏的防備,劍眉一揚,長臂一伸直接就將門推開了。蘇染力氣沒有他大,身體退後了好幾步。

穩住自己的身體,蘇染瞪著楚澈,目光相當水客氣:“你搞什麽?這是我的房間,你——”

楚澈拉過她向**走去,蘇染一驚,拚命的想要掙紮起來:“你放開我。你想要幹什麽?”

這個家夥,不會是想對她怎麽樣吧?

楚澈拉著蘇染走到床邊,一個用力蘇染被他甩在**。蘇染嚇了一跳,拚命的掙紮了起來。

“楚澈,你想幹嘛,你滾開,這是我的房間。你——”

楚澈的身體向著她壓了下來,伸出手開始脫起了她的衣服。

“混蛋。你放開我。你——”他的大手壓在她的腰上。蘇染今天穿著的是睡裙。楚澈的大手一近,她的睡裙被撩至腰上,露出了她裏麵穿著的白色底褲——

蘇染嚇得不輕,拚命的掙紮起來:“楚澈,你這個混蛋,你放開我,你想幹嘛。你——”

天啊。他不會是想對她——

蘇染掙紮得更厲害了,雙手在空中亂舞,隻恨不得雙手可以掐上楚澈的脖子。

“閉嘴。”楚澈受不了的開口,壓製住了她的掙紮。瞪了蘇染一眼:“你再叫我直接就非禮了你。”

“楚澈——”還有沒有天理?他要非禮自己還不讓自己叫:“你要是敢碰我一根毫毛,我一定會殺了你的。你聽到沒有。你——”

她掙紮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鼻子裏聞到了一陣淡淡的藥味,她轉過頭,看到楚澈手上拿著一支藥膏,他擠了一些出來,抹在蘇染的後腰。大手輕輕給她按了起來。

那個藥膏很清涼,蘇染突然反應過來了。她剛才洗澡的時候就覺得後腰還是很痛,但是想著也許明天就好了。沒想到楚澈會拿藥膏進來給她。

隻是——

感覺著他灼熱的大手在她的腰部輕輕的按摩,她突然很不自在了起來,自己這個樣子算是半|裸。他他幫自己擦藥,那不就什麽都被他看光了?

“呃。那個,楚澈。你,你放開我。我自己來就好。”

楚澈沒有回應,隻是繼續專心手上為她按摩的動作,後腰撞到的地方已經有了一大塊的淤青,如果不及時處理,明天會更痛的。

他的力道適中,蘇染隻覺得有輕微的痛,剩下更多的是舒服。那個藥膏抹上,感覺果然舒服多了,至少不那麽痛了。將臉埋進枕頭裏。她突然害羞了。

成年後。她還是第一次跟一個男人這樣親近。這個感覺好怪異。

“楚澈。你,你放開我。”後腰被他手按著的地方,像是火燒一樣的燙。她毫不懷疑這樣下去,自己會不會燒了起來。

楚澈沉默,按了一會,看著那淤青消退了些,終於收回手,將藥膏放在床頭:“一天兩次,不要忘記了。”

蘇染第一時間坐起身,拉好自己的睡裙,退後一些坐在**,神情滿是尷尬,臉也很紅。

“我,我知道了。你好出去了。”

這個樣子好尷尬,要知道他比她高大,這又是在他的地盤,他要是真想對自己怎麽樣,她可是一點反抗的能力也沒有。

隻是感覺著腰上已經舒緩了的疼痛,她以覺得楚澈這個人倒是不壞。

蘇染抿著唇,對楚澈多少有點小改觀。但是不改變她有些畏懼他的事實。

楚澈站起身,看著蘇染臉上的嬌羞,還有她V領睡裙下若隱若現的飽滿,腦子裏閃過剛才為她按摩時自己故意忽略的美背,那大片的雪白肌|膚,還有玲瓏的曲線——

空氣有些燥熱了起來,他站直了身體轉過身,不讓蘇染發現。

以為他要離開的蘇染依然不自在。猶豫了幾秒鍾還是開口了。

“楚澈。咳。謝謝你。”。

楚澈沒有轉身,看著房間裏因為入住了一個女性而帶來的溫馨感覺,雙手在身側微微收緊。

“不謝。我怕你萬一痛到不能做事。那明天早上就沒人做飯給我吃了。”

說完這句,他直接走向門口,關上門離開了。

蘇染僵著一張臉,看著那關上的門,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最後抓狂的握緊了拳頭揮了揮。

“真是夠了。我就不應該把他想得太好,這個家夥就是個混蛋,混蛋——”

“啊。”蘇染將臉埋進枕頭裏:“我的背竟然還讓一個混蛋看光了。還有我的初吻。啊。真是。氣死我了。”

“楚澈,你這個混蛋,混蛋。啊——”

門外並沒走遠的楚澈聽著裏麵的咒罵。劍眉挑了挑,唇角微微上揚。

手放在唇上,辰上似乎還殘留著剛才廚房裏不小心碰到的那一下柔軟的感覺。她好軟。

初吻?

楚澈眼裏閃過一絲笑意。沒有再開門去阻止門裏那個小女人的咒罵跟抱怨,直接上樓了。

蘇染做了一個晚上的夢。在夢裏楚澈變成一隻黑色的鱷魚,張大嘴巴向著她咬過來。她被咬得一地的血,她一嚇,就嚇醒了。

結果一醒來,發現自己竟然來大姨媽了。蘇染你個杯具的。

看著外麵還不算亮的天色。蘇染在心裏又將楚澈那個混蛋咒罵了一遍。真是夠了。白天欺負自己就算了,晚上做夢都不放過自己。真是太壞了。

恨恨的起床,因為做了惡夢,然後又來了大姨媽。這讓蘇染的臉色很難看,導致早上楚澈下樓的時候,就看到了蘇染冷著一張臉坐在餐桌前。

“昨天你沒吃多少。飯剩下很多,我做了泡飯。你將就著吃吧。”

蘇染冷冷地說完,繼續吃飯。楚澈皺眉,看著空無一物的餐桌,無聲的看向了蘇染。不明白為什麽她沒有準備自己的。

“飯在廚房的鍋裏。”蘇染不服氣的瞪著他:“你要吃自己盛。怎麽?真把自己當老爺啊?我就是你的小丫頭,一定要侍候你啊?”

楚澈看著蘇染,她的臉色不是很好:“你沒睡好。”

“你說呢?”蘇染翻了一個白眼。要不是他追了自己一個晚上,她至於沒睡好麽?

蘇染無法不去想,要不是昨天楚澈站在自己身後嚇自己,她不至於會轉身,就不會吻到他。也不會撞到腰。然後就不會做惡夢。

說來說去。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楚澈。

就算不關他的事,蘇染也要扯上楚澈。腹部傳來的不舒服讓蘇染越想心情越惡劣。她飯也吃不下了。恨恨的放下碗。瞪了楚澈一眼,直接進房間拿包就要走人。

玄關處,蘇染換好鞋了要離開。楚澈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你怎麽了?”他的聲音有些不解。

“沒什麽。”蘇染甩開他的手,肚子更痛了,她的臉色也很難看:“你離我遠點啦。我不想看到你。”

楚澈皺眉。看著她轉身出門,他抓起玄關的鑰匙跟在她身後。

蘇染站在電梯邊,看著上麵跳動的數字。感覺到了楚澈站在自己身邊,她往邊上移了點。

楚澈的眉心蹙得更緊了。他突然伸出手將蘇染困在牆麵,瞪著她眼裏的怒氣跟煩燥。

“發生了什麽事?”

蘇染瞪著他放在自己兩側的手:“楚澈,你放開我。”

楚澈不放,蘇染氣得不行:“楚澈。我告訴你,我不就欠了你錢嗎?你有必要這樣欺負我嗎?橫豎不過十萬。我告訴你,我拍完這個電影就有錢了。到時候我會搬出去住,不會再給你機會欺負我的。”

楚澈漠然的眸子染上一層迷蒙。看著蘇染眼裏的怒火:“你覺得我欺負了你?”

“你沒有嗎?”還不承認。從兩個人認識到現在,他一直一直就在欺負自己。從頭到尾都不讓自己好過。

蘇染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知道自己在遷怒,可是她一個晚上都沒睡好,然後昨天初吻又落在了楚澈手裏,怎麽想怎麽鬱悶。越想越氣結。她推開了楚澈。

“你走開啦,不要理我。”每次來大姨媽她心情都會很惡劣。肚子痛,頭暈。渾身不舒服。然後心情莫名的陰鬱,過了這幾天就好了。

楚澈看著蘇染臉上的不虞。不但沒有放開手。反而突兀地伸出手。輕輕地摟過她的身體。

蘇染僵住了,呆呆的怔在那裏不動。楚澈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他隻是抱著她,雙手輕輕的放在她的腰上。讓她的臉貼著自己的胸膛。

在他懷裏的蘇染第一直覺反應過來就是想推開他,可是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他的掌心那樣暖,讓她因為痛經而不舒服的感覺不知怎麽就消退大半。

還有,他的懷抱很寬闊,很溫暖。臉被他拉著貼在他胸前,聆聽著他沉穩的心跳,原來心裏的煩燥莫名的消退了不少。

她突然有些澀稔。她好像太小題大作了。其實不關他的事啦。

“你,你放開我。”蘇染感覺好多了:“我沒事啦。”

楚澈鬆開手,看著她已經冷靜下來的臉色。身體退後一些。

蘇染的臉莫名的紅了。身體的不舒服讓她對著楚澈發脾氣。她以為他會生氣的。可是沒有——

電梯這個時候來了,蘇染跟著楚澈進了電梯。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電梯裏的空調吹得蘇染又有些不舒服了起來。每次來例假的時候她都很厭惡吹空調,眉心一蹙,神情又有些不對了。

楚澈看著她的臉。突然伸出手探上她的額頭。

“你不舒服?”

“沒有啊。”蘇染搖了搖頭,不著痕跡的避開了他的碰觸。今天一早上她已經夠丟臉的了。她竟然會覺得他的懷抱很溫暖。真是太尷尬了。

楚澈沉默,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場。楚澈拉著蘇染的手向自己的車子走去。

蘇染在他坐上車的時候突然反應了過來:“我。我可以自己去。”

楚澈挑起劍眉,那個目光深沉難懂,打開車門示意蘇染上車。蘇染站在那裏,覺得自己很沒骨氣。

她應該討厭楚澈,還有根本不甩他的。怎麽不但讓他抱自己,還跟著他下樓?

“我。我去坐地鐵——”

“上車。”輕輕的兩個字,沒有命令的口氣,卻透著不容人抗拒的強勢。抿唇,皺眉。蘇染在感覺到腹部的不舒服時最終還是上了車。

楚澈沒有開空調,打開車窗,發動車子離開了。

一路沉默。蘇染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著昨天晚上到今天楚澈的反常。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閃過腦海。那個感覺太快,快得她根本抓不住。

她想抓住那一閃而過的亮點,想想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車子卻已經在片場外麵停了下來。

楚澈將車子熄火,轉身看著蘇染:“我的號碼,你知道嗎?”

“啊?”蘇染不解的看著他,想到上次因為自己欠他錢被他存在自己手機裏的號碼:“我知道啊。”

“如果有事打電話給我。”

楚澈看著她還是有些蒼白的臉,其實想讓她今天回家休息。不過話到嘴邊卻沒有說出來。

蘇染皺眉:“我為什麽要打電話給你?”

楚澈臉色冷了幾分,蘇染是真不明白了。為什麽自己要打電話給他?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呃。你不是要拍戲?”她打電話給他,不會影響他嗎?

楚澈沉默,那個一直定在她臉上的眼光讓她又不自在了起來。快速的下了車想進片場,手被楚澈拉過,他越過車座拉著她的手,再鬆開時蘇染的手上多出了一支藥膏。

蘇染又愣住了,抬起頭呆呆的看著楚澈。

“記得擦藥。”他相信她今天早上一定沒擦。

他他他,他幹嘛要這樣關心她啊?蘇染又一次不自在了,為了掩飾內心的尷尬。她揮了揮手。一臉的不在意。

“呃。謝謝。我進去了,你去吧。”有些意外,有些說不清楚的感覺,心情亂哄哄的。肚子又不舒服了。

蘇染轉身快速進片場。不管怎麽樣,今天的楚澈太不對勁了。而她實在沒有精力去想他為什麽不對勁。腦子裏隻是覺得身體不舒服。

真希望今天可以快點過去。

一個人影正要進片場,看到楚澈的車時愣了一下,一直在角落看著蘇染直到她進片場,然後才跟了進去。

今天的拍攝的第三場戲是蘇染演的姐姐發現了妹妹對情人的愛意。她的心情一下子跌到穀底。而毫無所覺的妹妹雖然背負著罪惡,卻依然開心的跟姐姐笑鬧。

蘇染經過兩天相處,已經喜歡上了徐初瑤。跟她對戲的感覺很輕鬆。雖然因為情節,她要裝出內心的陰鬱。但是這不影響她對徐初瑤的好感。

片場裏,徐初瑤一臉開心的迎向剛剛下班的姐姐。

“姐姐。你上班辛苦了,看你都瘦了。我報了旅行社。等你工作沒那麽忙。我們去渡假吧。”徐初瑤拉著蘇染的手,俏麗的臉笑得格外純真。

“好啊。”蘇染知道‘妹妹’已經愛上了自己的情人,神情有掩不住的痛:“你想去哪裏?”

“嗯。去夏威夷啊,或者馬爾代夫,海邊城市都可以,這樣的天氣我們可以一起去遊泳,衝浪,一定很好玩。”

“好啊。”蘇染笑了,看著徐初瑤天真的笑臉:“你先坐一下,我去做飯給你吃。”

“好。”徐初瑤走向客廳的沙發準備坐下。蘇染轉身想要進廚房。就在這個時候。客廳頂上的道具燈突然晃動了兩下,然後就那樣掉了下來。

一切就隻發生在瞬間。不止是蘇染沒有發現,連坐在機器後麵的謝導也是在燈掉下來的時候才看到了。

而徐初瑤這個時候剛好是站在客廳中間。那盞燈就那樣對著徐初瑤直直的砸了下來。

“啊——”片場裏已經有人叫了起來。蘇染不明白發生了什麽轉過頭來。徐初瑤也是愣愣的站在那裏,全部的人都離徐初瑤有一定的位置。

一時之間都顧不上衝上去救她。危急時候徐初瑤本能的向邊上跑去,卻撞上了客廳的茶幾摔倒了。燈在這個時候掉了下來。砸在了徐初瑤的腳上。

“啊——”

突然而來的痛意讓徐初瑤一下子叫了出來,腳上被水晶燈砸傷,血一下子流了出來。

謝導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快,打電話叫救護車。”

片場裏的人一下子亂了起來,有人打電話叫救護車,有人上前清理掉那個燈,徐少謙皺眉看著徐初瑤腿上的血,走上前抓起她的腳檢查了起來。

徐初瑤的小腿受傷了,有幾片碎了的水晶碎片紮進了她的腳踝。徐少謙看著她。

“你不要動,等醫生來,我怕你有骨折。”

徐初瑤的眼裏有淚水,她忍著不讓它掉下來,看著徐少謙點了點頭:“好,我不動。”

蘇染也跑了過去,看著徐初瑤流血的腳一下子擔心了起來:“你怎麽樣?痛不痛?腳能不能痛?”

“我沒事。”怕蘇染擔心,徐初瑤擠出一絲笑意:“姐姐,你別擔心我。”

“看。這個燈是被人鋸斷的。”突然有一個聲音叫了起來。大家一時都被轉移了注意力,一起看向了那個燈。

果然,在水晶燈上方,有很明顯的被鋸子鋸斷的痕跡。幾乎隻留下了一點點,隻要當那個力道承受不住了,燈一定會掉下來的。

謝導的臉色很難看,看著片場裏亂成一團的這些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導演。我知道是誰鋸的。”藍月突然站直了身體,看著謝導一臉凝重。

“是誰?”謝導的聲音冷了幾分。片場裏有這樣專門傷害他人的人,他是一定不會放過的。

“就是蘇染——”藍月的手直直的指著站在徐初瑤麵前的蘇染。

蘇染愣住了,不敢相信的看著藍月:“你。你在胡說什麽?怎麽可能是我?”

“當然是你了。”藍月看著她眼裏的無辜:“昨天我們全部的人,都跟著梁少謙去了KTV唱歌。就隻有你沒有去,你敢說不是你做的嗎?”

“我沒有去唱歌不代表是我鋸的。”蘇染覺得這個理由真的很牽強:“我昨天是有事回家去了。”

“是嗎?”藍月嗤笑一聲:“你說你回家就是回家了嗎?我們大家都走了你才還不走?你留下來做什麽?”

“這太可笑了。”蘇染不會承認這樣的指控:“我有什麽理由去做這樣的事情?藍月,你說這個話要有證據。”

“我當然有證據。”藍月一臉正氣:“你有動機。也有作案的嫌疑。要知道如果徐初瑤出事了,你就可以頂替她成為女主角了,難道不是這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