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強忍的情緒在這一刻到底還是瞬間崩塌。
看著遠走的馬車,她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況了,跟在馬車後麵追了起來。
“如妡,如妡,我的女兒!我的女兒!”
薑欒看著她此刻的模樣,頓時給身邊的人遞了個眼色,身邊的幾個家丁這才趕忙上前攔住了袁氏的去路。
袁氏被他們攔著不得上前,推搡不開,隻能這麽眼睜睜地看著載著薑如妡的車越走越遠,一直到徹底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之中。
在徹底看不到馬車的那一刻,袁氏好似這才回過神來一般,轉身快步跑向了薑欒,哽咽著開口道,“老爺,老爺,如妡都跟我說了,她說這一切都是錦書那個賤丫頭所為。”
“老爺,您這一次一定不能心慈手軟了,我們一定要弄死那個賤丫頭,我們要為我們的兩個女兒討個說法。”
“老爺,您不是有人在宮中嗎,這一次您一定要讓他們把她殺了,一定要把她殺了,不然以後她說不定還會來對付我們的,她的心思太惡毒了,她真的太惡毒了!”
可是隨著袁氏這番話出口,薑欒卻抬手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我什麽時候就在宮裏安排人了?”
“袁氏,我現在總算是明白你教養的那兩個女兒為何不成器成這種樣子了。”
“有你這樣的母親,她們也確實成不了器。”
袁氏大概是沒想到自己會突然挨了丈夫的打,整個人僵在了原地,好半晌都沒能回過神來。
捂著臉頰訕訕地盯著薑欒看了一會,袁氏還是試探著開口道,“老爺盡管可以放心,這樣的話,我是不會跟外人說的,但是這裏又沒有外人,你就不能給我一句準話讓我心安嗎?”
這麽說著,袁氏不由得再次上前揪住了薑欒的衣袍,哽咽著開口道,“如妡如今淪落成了這樣,您就當真不心疼嗎?她和婉兮可都是您親眼看著長大的啊。”
“哪個不是我看著長大的?”薑欒看著袁氏冷冷說道。
“如今薑如妡還能留下一條性命,你就該知足了,還想生事,你當真以為殿下發現不了這裏麵的異樣嗎?”
袁氏看著薑欒是真的動了怒,心中也透出了幾分不安來。
但是一直到這會袁氏都還沒有意識到薑欒這是準備放棄那兩個女兒了,他隻以為是最近薑家這邊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他擔心會惹起懷疑,所以才會這般小心。
所以在稍稍緩了一下情緒之後,她還是忍不住再次出聲道,“可是老爺,你難道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我們的兩個女兒被欺負成這樣嗎?”
“如妡應該也跟您說了,她會變成這樣都是被薑錦書陷害的啊,您怎麽可以坐視不管?”
“你們母女冤枉人的時候還真是張口就來,她自己不要臉麵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自己淪落到了這樣的下場還不夠,還要攀咬姐妹,非要看著整個薑家都因她受了牽連,你們母女才能滿足嗎?”
“袁氏,你若是還想坐穩這國公府主母的位置,你就給我安分守己一些,若是再敢生出什麽是非來,別管我休棄了你。”
薑欒說完這句話之後,看向了身側的人,“把主母送回府上去。”
說完之後就轉身快步準備走開了。
袁氏看著薑欒決絕的模樣,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到底是什麽意思了。
他這是準備放棄她的一雙女兒了嗎?
在意識到這一點的一瞬間,袁氏到底是再也忍不住了,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薑欒的胳膊,“老爺您這是什麽意思,您是準備要跟薑錦書合作了嗎?你是真的準備不管婉兮和如妡了嗎?”
“她們一個假孕爭寵,一個私會外男,犯下的都是不可饒恕的重罪,你讓我還要怎麽管她們?”
“我現在若是不跟薑錦書合作,你要我眼睜睜地看著薑家的門楣日漸暗淡下去嗎?”
薑欒這麽說著,深目看向了袁氏。
“這些年,你在後宅做的事情你以為我當真不知道嗎?我隻是不想插手後宅之事罷了,在我看來,沒有什麽比薑家的門楣更重要。”
“為了薑婉兮能坐穩太子妃的位置,我做了多少事你不清楚嗎?”
“我甚至不惜對自己的女兒下了殺手,可是結果呢,就這樣你那個不成器的女兒都被人鬥垮了。”
“她如今淪落到現在的地步不管是不是薑錦書所為,我都已經不在乎了。”
“相反,若是錦書所為反而更好,至少證明她有頭腦有謀略,隻有像她這樣的人才能在後宮之中生存下去,才能真的幫上薑家。”
“袁氏,我本不想這把年紀還要休妻,也不想讓人看了笑話,所以我警告你,安分守己一些,別忘了你還有一個殘疾的兒子在別院養著,你若是敢動薑錦書,我就讓你嚐嚐失去兒子的滋味。”
袁氏聽著薑欒的這番話,抓著他袖袍的手頓時驚得一鬆,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
那也是他的兒子啊,袁氏怎麽也沒想到薑欒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竟然用他們的兒子來威脅她!
這一刻袁氏是真的又驚又怒,站在原地好半晌都沒能回過神來。
也許真的就是報應,之前看到他對著那些庶子庶女絕情的時候,她心中都是歡喜的,可是卻怎麽也沒想到這樣的回旋鏢最後還是會紮回到她自己的身上。
在自己處在這個地位的時候,袁氏才感受到了那種近乎崩潰的感覺。
看著薑欒頭也不回地往前走著,她身子搖晃了一下,險些摔倒,好在是被一旁的家丁扶住了,這才沒有真的摔下去。
想著薑欒的絕情,袁氏知道自己想要靠著他救回自己的女兒怕是不能了,隻能咬著牙連夜回了一趟娘家,卻怎麽也沒想到娘家那邊即將是另一場的腥風血雨。
回到袁府的時候,門口家丁通傳過後,袁氏就跟著快步走了進去,剛走到了裏麵就聽到了一陣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