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別說是周圍的百姓,就連孫正時都忍不住瞥了他幾眼。

見過不要臉的,還是頭一回見這麽不要臉的。

雖然早有準備,可還是覺得震驚。

“夫君,這是我的嫁妝,我可以完全做主。”

宋惜月看向顧潯淵,道:“再者,如今嫁妝被人調包,要緊的應該是把嫁妝找回來,而不是在這裏,在這個時候計劃怎麽分我的東西。”

顧潯淵臉色難看,覺得宋惜月這話很難聽。

但他又不得不承認,眼下最要緊的確實是找回嫁妝。

於是,他轉頭看向白嬌嬌:“嫁妝從棲霞居抬出來的時候,你和顧三檢查過了嗎?”

“我……”白嬌嬌想說檢查過了,但眼珠子一轉,又道:“沒有!我和顧三隻是看了一眼,棲霞居的人又不讓我們上手!”

聽了這話,顧潯淵看向宋惜月:“阿月,你把棲霞居的人都叫過來吧!”

宋惜月沒動。

“阿月,嫁妝丟失不是小事,你不要在這個時候耍性子,聽見沒有?”顧潯淵板起了臉,對於宋惜月當眾不聽令很不滿。

宋惜月淡漠地看了他一眼,隨後轉頭看向孫正時。

“孫大人,您有什麽要問的嗎?”

見狀,顧潯淵的臉色更難看了:“宋惜月,你這脾氣該改改了!”

話音落,孫正時就“咦”了一聲:“顧教頭,宋淑人嫁妝失竊案要不你來查?”

顧潯淵聞言正要應下,又聽孫正時“嘖”了一聲:“啊,差點忘了,顧教頭如今隻是一個區區從七品,沒有查案的資格呢!”

說著,他衝宋惜月拱了拱手,麵上帶著淡淡的笑,道:“宋淑人,那本官就要開始查案前的問詢了。”

“你……”顧潯淵氣得冒煙。

宋惜月就跟沒看到一樣,麵對著孫正時點點頭。

孫正時:“宋淑人嫁妝豐厚,每一件都在官府備案過,如今全都被換成假貨,那麽這些假貨就要作為證據收繳。”

說完,孫正時抬手:“來人,抬走!”

“等等!”白嬌嬌喊了一聲:“不止這裏的,裏麵還有!”

她說著,指著緊閉的多寶齋大門:“我們從棲霞居出來後,我發現顧三自己偷偷先收拾了一包袱的東西,多寶齋掌櫃都收了,銀子都給了顧三了!”

說完,白嬌嬌拉著顧潯淵的衣袖:“顧郎,多寶齋掌櫃說顧三是先去尋落腳處了,但我擔心他跑了,你快派人去找找。”

話音落,不等顧潯淵回答,一旁的孫正時就皺起了眉頭。

“也就是說你們在棲霞居精挑細選了一包袱的東西出來,不存在什麽隻看了一眼不讓上手咯?”

白嬌嬌:“我沒這麽說!”

“多寶齋掌櫃能收下東西,證明那些東西是真貨。”

孫正時沒搭理她,繼續道:“也就是說,你們從棲霞居出來的時候,東西都還是真東西,半路上卻調包成了假貨。”

白嬌嬌:“不……”

“十幾箱的東西,調包應當是提前做好的埋伏,而顧三的包袱是偷偷收拾的不在計劃之內,所以沒有被調包成假貨。”

說著,孫正時以掌拍拳,道:“宋淑人,事情很明了了!”

白嬌嬌都要瘋了,大喊道:“不是這樣的!東西從棲霞居出來就是假貨!我們壓根兒就沒有碰過!”

“蘭夫人胡言亂語也要有個限度,你說你沒碰過可有證據?我這裏倒是有人證物證,足夠證明蘭夫人今天在棲霞居內,將我家夫人的嫁妝摸了個遍!”

伴隨著話音落下,爾弛身後跟著十幾個武婢分開人群走了出來。

她右手握著腰間橫劍,左手高高舉著一個東西,徑自走到了孫正時麵前,道:“孫大人,這是他們今天從棲霞居運走我家夫人全部嫁妝的欠條與契子。”

“上麵有蘭夫人和顧三的簽字畫押。”

說著,爾弛看了一眼那邊慌張無匹的白嬌嬌,繼續道:“除此之外,蘭夫人將我家夫人的嫁妝逐個檢查過之事,府上璽姨娘,以及蘭夫人的貼身婢女紅安皆可作證。”

話音落,武婢將璽兒和紅安推了出來。

白嬌嬌看著地上的紅安,咬牙切齒:“假的!紅安下午被我支走去伺候顧郎了,她怎麽可能作證!”

紅安低垂著頭,瑟瑟發抖道:“是……我是去伺候顧教頭了,但蘭夫人平日裏都離不開我,今日一下午蘭夫人都沒有遣人來喚我,一直在棲霞居裏呆著。”

“平日裏,蘭夫人最討厭我接近顧教頭,今天一下午都沒理會我,可見她是忙得抽不開身了!”

說著,紅安瑟瑟發抖地衝著宋惜月磕了個頭:“夫人,奴婢不是故意勾引教頭的,請夫人饒我一命!”

宋惜月聞言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倒是白嬌嬌氣得想殺人。

一旁的璽兒這個時候也開口了。

她看著孫正時,道:“孫大人,蘭夫人下午在棲霞居,與顧三一同將夫人的嫁妝檢查了一遍,是我親眼所見。”

話音落,白嬌嬌終於炸了。

“賤人!都是賤人!我不過就在棲霞居呆得久一點,憑什麽說我把宋惜月的嫁妝都檢查過了,憑什麽說我才是造假之人!”

說著,她張牙舞爪地就要撲上來,恨不得撕碎璽兒與紅安的臉。

卻見璽兒迅速往邊上挪了挪,求助般看向宋惜月:“夫人,我已有身孕,求夫人救我!”

話音落,宋惜月先是一愣,隨後讓人將她護在一旁。

而那頭聽到這話的顧潯淵,也立刻一把拽住了要發瘋的白嬌嬌。

隨後,他看向宋惜月:“你別鬧了行不行?”

宋惜月皺眉:“我都沒說話,鬧什麽了?”

“夠了你!”顧潯淵滿臉的厭惡:“東西丟了就丟了,你就非要在栽贓給嬌兒嗎?我從前怎麽沒發現你這般惡毒?”

宋惜月聞言,冷笑道:“我價值一百萬的嫁妝丟了還不能找了嗎?”

“你找就找,憑什麽栽贓嬌兒?”顧潯淵瞪眼:“就因為她去過你棲霞居,就非要說她把你的嫁妝都檢查了一遍嗎?”

“宋惜月,你別太過分!”

聽了這話,宋惜月知道他又要使出胡攪蠻纏的詭辯伎倆,當即看向孫正時:“大人可有判斷?”

孫正時手裏拿著契子,道:“眼下雖然都能證明白氏去過你院子,也都能證明她在你院中呆了一下午,但除了一個人證之外,沒有直接的物證能證明,她檢查過你所有的嫁妝。”

說著,他看向宋惜月:“宋淑人,還有更多證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