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知道那人是誰嗎?”墨玉站在宋惜月跟前,聲音極低地問道。
宋惜月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看向她,道:“墨玉,如果你對上那人,有幾分勝算?”
聞言,墨玉歪著頭仔細想了想。
隨後搖頭:“沒有勝算。”
“爾弛姐姐的功力在我之上,我昨天悄悄問過她,她並沒有察覺到那人。”
“這足以證明,不是那人的武功不好才被我發現了馬腳,而是我的隱匿追蹤術又精進了許多,若是要論武功的話,我肯定不是對手。”
說到這裏,似乎是擔心宋惜月多想,墨玉又趕緊補充道:“但若是拚死一搏,我就算殺不了他也能讓他倒點黴的!”
聽了這話,宋惜月莞爾。
“說什麽傻話呢。”
說著,宋惜月想了一會兒,緩聲道:“如今斬魔法事已經結束,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待天黑後,你警惕一下院子四周。”
“若是可以,你去一趟鎮北王府打探消息。”
說到這裏的時候,宋惜月頓了頓,不知為何心裏有些發慌。
墨玉正要領命之時,宋惜月一把拉住了她:“不,不行,那人既然都派人來盯著我,未必就不會派人去盯著大殿下。”
“去顧府!”
宋惜月斬釘截鐵:“去顧府,聽一聽顧大人的牆角。”
墨玉不解:“小姐為何不直接讓我去問問謝夫人或者阮大奶奶?”
宋惜月搖頭:“顧大人和顧小大人是一脈相承的傲慢,朝堂上的事情,他們未必會讓謝夫人和阮大奶奶知曉得多清楚。”
“但若是有事發生,他們父子倆在家中便一定會談及一二。”
說著,宋惜月又有些不放心,認真地看著墨玉:“你千萬要打起十二萬分的小心,不管是哪裏,你都要防備著有沒有昨夜那般的人在附近,若是有,你立刻撤回來,以你安危為先!”
墨玉聞言,用力點頭:“小姐放心!我的隱匿追蹤術可厲害了!”
說完,她拍了拍小胸脯,轉身就要往外走去。
與此同時,房門被人輕輕推開,青玉與碧玉還有爾弛一同走了進來。
眼看著要與墨玉打個照麵之時,墨玉的身子一個擰起,竟是借著屏風的阻擋,完全把自己藏進了三人的視線死角之中繞了出去。
臨出門前,她還衝著宋惜月露出了一個極為燦爛得意的笑容。
宋惜月原本有些緊張不安的心,在看到這個笑的時候,驀地就安定了下來。
“小姐,您在看什麽?”碧玉好奇地順著她的視線看了出去。
卻隻看到被風吹開,輕輕合上的房門。
“沒什麽。”宋惜月說完,看向她們三人:“你們一起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青玉聞言,先上前給宋惜月倒了一杯茶,這才道:“小姐,芝雲有消息了。”
“什麽?”宋惜月聞言,立刻坐直了身子:“是鎮北王府送來的消息嗎?”
“不是,”爾弛皺著眉:“方才武大人走後,屬下帶著姐妹們在棲霞居內巡邏之時,一封信莫名其妙從屋頂掉了下來。”
說著,爾弛將信件放到宋惜月麵前,上麵還壓著一塊腰牌以及一個荷包。
“屬下當時立刻就上屋頂拿人,但什麽都沒有發現,隻發現了芝雲的腰牌壓在這個荷包上。”
宋惜月聞言,拆開那個荷包,心裏已經知道了來者是誰。
信很簡單,隻有一句話。
“尋芝雲,來此處相見。”
這句話的末尾,花了一朵花的形狀。
“小姐,怕是芝雲已經投降,這是北夷狗的陷阱,他們想拿您來威脅……”
“不是!”宋惜月斬釘截鐵地打斷了碧玉的話,隨後拿起了那個荷包,道:“是絮兒回來了。”
聽到這個名字,眾人都有些懵。
還是青玉第一個反應過來,道:“是當初和芝雲一起的絮兒姑娘嗎?”
宋惜月點頭。
“我想起來了,是去南境暗訪白嬌嬌身份背景的那個女子!”
碧玉瞪大了眼睛,看向宋惜月:“她一走就是這麽久,我都把她給忘了,小姐居然還記得!”
宋惜月晃了晃手裏的荷包:“這是當初給她裝黃金的錢袋子。”
“那信裏的那朵花是什麽意思?”爾弛還是滿臉的警惕。
宋惜月:“那是忘憂坊的曼陀羅。”
說著,她仔細妥帖地將東西都收好:“耽誤這麽久才回來,絮兒應當查到了不少事,芝雲的事她應當是早就知道了,說不定她還帶回了芝雲的消息。”
“備車,我們一會兒出門。”
“小姐,”爾弛攔住了她,“這個時候隻怕……”
“無事,”宋惜月道:“這個時候,顧潯淵應當已經回府,今日斬魔法事他算是立了大功,沒猜錯的話,京衛營不會再限製府上進出了。”
話音方落,外頭有人敲門。
“夫人,大人回來了,讓妾身過來喚您過去!”
是璽兒。
房門打開,璽兒恭敬地站在廊下,聽到聲音立刻屈膝一禮:“見過夫人!”
宋惜月看著她:“大人回來了?”
“是!京衛營武大人同大人說了幾句話,已經帶著京衛營的官爺們撤走了。”璽兒乖巧回答。
聽了這話,宋惜月點點頭,聲音溫和道:“勞你走這一趟。”
“能為夫人做事,是妾身的福分。”
二人寒暄了兩句,爾弛退下,宋惜月領著青玉與碧玉,帶著幾個武婢一起出了棲霞居。
到了前院,宋惜月還沒進門,就聽到裏麵顧潯淵的怒罵聲傳了出來。
“都給我滾出去,廢物東西,真是丟老子的臉!”
伴隨著他的謾罵,裏頭還傳出了一陣亂七八糟的打砸之聲,夾雜著顧老夫人無助的哭喊聲,一聽便讓人覺得頭大。
璽兒歎了口氣:“大人才送走京衛營武大人,就在院子裏大發雷霆,老夫人問他到底出了什麽事他也不說,就讓妾身趕快過來請夫人您過來。”
說著,璽兒有些抱歉:“夫人,璽兒也是沒有辦法……”
宋惜月瞥了她一眼,什麽都沒說,抬腳走了進去。
“大人這是怎麽了,一回來就發這麽大的火?”
顧潯淵才將桌子掀翻就聽到了宋惜月的聲音,心裏一喜的同時,又馬上僵著一張怒容回頭。
他抬手指著宋惜月:“你還有臉問我怎麽了?你怎麽不好好反思一下,你都做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