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宋惜月好笑地看著她:“給什麽教訓?”

桑鹿聞言,莞爾一笑,湊到了宋惜月跟前嘀嘀咕咕地說了一通。

宋惜月麵上露出幾分訝異:“真要這麽做?”

桑鹿使勁點頭:“反正她也不會有什麽損失,還能讓她看清楚顧潯淵是個怎樣的垃圾,到時候說不定都不用姐姐你費心費神,她就先把顧潯淵幹死了!”

說著,桑鹿用力捏了捏拳頭:“我知道姐姐有自己的計劃,如果不影響你的計劃進度的話,我真的很想給點教訓!”

見她滿臉氣鼓鼓的樣子,宋惜月順手拉過她的小拳頭捏開,道:“那就按你說的。”

“真的?”

“嗯。”

宋惜月點頭。

桑鹿立刻笑彎了眼。

一夜好眠。

翌日清晨,寒氣還沒有散開,宋惜月和桑鹿就已經起來了。

吃過早飯,宋惜月帶著桑鹿去了前院。

原以為能看到白嬌嬌,卻沒想到前院兒竟是顧潯淵與顧老夫人,見不到白嬌嬌。

宋惜月讓人去問了一圈兒才知道,白嬌嬌昨天晚上就被接入宮了。

不僅如此,昨晚她與顧潯淵當著宮裏來人的麵還大吵了一架。

白嬌嬌走後,顧潯淵擔心自己沒人照顧,讓人連夜將已經睡下了的顧老夫人給叫了過來,照顧了他一晚上。

眼看宋惜月來了,顧老夫人連忙就想讓她留下來照顧,宋惜月都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顧潯淵給拒絕了。

“阿月身子還沒好利索,我一個大男人,怎好叫她天寒地凍地在這裏照顧我?”

顧潯淵麵上滿是蒼白,靠坐在床沿上,一邊深情款款地看著宋惜月,一邊有氣無力地說道。

聞言,顧老夫人麵上露出不解:“可她是你的妻子……”

“祖母,”顧潯淵一口打斷了她的話,歎了口氣道:“我作為阿月的夫君,體諒妻子是我應該做的。”

“我知道你心疼孫兒,但孫兒真的沒事,有下人照顧已經足夠了。”

聽了這話,顧老夫人熬了一晚上的火氣一下就冒了起來。

她“騰”地站起身,反手將自己手裏拿著的熱巾子給丟到了**,怒道:“你不舍得宋惜月照顧你,你就來折騰我老婆子?”

“怎麽我活該當你的老媽子?一把年紀了還得給你端屎端尿不成?”

“淵哥兒,你的孝道去哪兒了?這就是你對祖母我的孝順嗎?”

顧潯淵猝不及防挨了一頓痛罵,但人還在發熱,腦子根本轉不過來。

等回過神的時候,顧老夫人已經被氣得站在那裏哭了。

而宋惜月則站在不遠處,滿臉尷尬地看著這一幕。

見狀,顧潯淵歎了口氣,衝宋惜月道:“阿月,你先走吧,這裏我會處理的。”

聞言,宋惜月點點頭,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屏風後頭,顧潯淵鬆了口氣的同時,轉眼看向顧老夫人,臉上溫和的表情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滿臉暴戾煩躁。

“祖母,你幹什麽?”

“宋惜月出身名門,我娶她是為了仕途前程,況且我如今深陷謠言,且不說她祖父和父親在京中的餘威能不能幫得上我,就說她有個當皇後的姨母,我就得捧著她!”

說著,顧潯淵滿臉厭惡地看著顧老夫人:“她是世家大族教養出來的貴女,生來就不是來幹伺候人的活兒的。”

“我昨天在家門口被人潑了一身都還沒洗澡,整個屋子裏臭烘烘的,她能來看我,都是對我情深難以自持。”

“你倒好,還想叫她留下來伺候我。”

“她留下來伺候我照顧我,你去幫我求皇後來幫忙,還是你覺得那些與宋家交好的大人,會主動上門來幫我?”

“簡直不知所謂!”

顧潯淵越說越生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祖母,等著她痛哭流涕地道歉。

卻沒想到顧老夫人此時正是發病期。

被自己最疼愛的孫子罵了一通,顧老夫人氣得胸口上下起伏,一時間沒喘得上來氣,直接雙眼一翻就倒了下去。

一旁的下人們嚇壞了,趕忙衝上前來,眨眼功夫就亂做了一團。

宋惜月還沒來得及走出前院的門,就這麽又被叫了回去,

“阿月,祖母的身子隻有尹老能調理,你馬上派人去把尹老請來吧!”

顧潯淵人也還虛弱著,隻能坐在床沿上,對著宋惜月發號施令。

屋子惡臭經久不散,宋惜月根本都不願意走到屏風後麵。

聽了這話,她抬眸看了顧潯淵一眼:“不去。”

“你說什麽?”顧潯淵的聲音一下就拔高了:“你再說一遍?”

宋惜月又看了他一眼,嘴角掛起了一絲嘲諷:“大人難道不知道老夫人為何會暈厥嗎?”

“你什麽意思!”顧潯淵怒了:“你是想說我把祖母氣昏過去嗎?”

聞言,宋惜月搖了搖頭,歎道:“尹老若是來了,老夫人身體的秘密就藏不住了。”

“若即便如此你還是要我去請尹老,那我去就是了。”

說完,宋惜月趕忙轉身,扭頭就走。

太臭了。

她覺得自己簡直是在自虐。

身後的顧潯淵聽了她的話頓時也慌了起來。

當即,甚至都顧不上自己的身子還虛弱著,鞋都沒穿就踩下地衝了過來。

“阿月!你等等!你聽我說!”

可惜他還發著熱,這會兒才下床走了兩步路,兩條腿就跟兩根麵條一樣,軟軟地直接跌在了地上。

再抬頭,宋惜月已經不見蹤影。

顧潯淵氣得咬牙切齒,下人來扶他,他反手一巴掌打了過去,怒道:“都是死人嗎?還不快過去攔著夫人?”

下人挨了一巴掌,又不敢說話,隻能乖乖地鬆開他抬腳去追宋惜月。

人剛扶了一半,這一撒手,顧潯淵四周沒有借力的地方,就這麽直挺挺地又跌坐在了地上。

坐骨傳來一陣劇痛,顧潯淵當即隻覺得眼前一黑,隨後便失去了意識。

此時,屋外。

宋惜月看著追上來的下人,聽了他的話後,又看了一眼臭烘烘的房間沒有說話。

就在下人以為宋惜月要發火的時候,屋內,前院管事匆匆跑了出來,到宋惜月跟前低聲說了幾句什麽。

宋惜月麵色未變分毫,隻抬了抬手讓管事的先下去,隨後看向那個下人。

“管事的說,你方才把大人丟在地上,傷到了他的坐骨,你也別回去了,我讓青玉給你支點銀子,你去醫館隨便請個大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