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宋惜月提著那殘缺的小屍體就往外走去。
見狀,白嬌嬌顧不上那麽多,連滾帶爬地追在她的身後大喊:“宋惜月!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宋惜月不為所動,恍若未聞一般,徑自走出了前院。
院門在她的身後緩緩關上。
宋惜月回身,手裏還提著那個小屍體,透明的隔離服麵罩下,她冷峻的眼眸無情地看著地上跪趴著的白嬌嬌。
那一瞬間,白嬌嬌以為自己看到了死神。
“我……我有藥!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她克製不住心頭的慌亂,忍不住大喊出聲。
伴隨著她的話音響起,正在關閉的院門也停了下來。
宋惜月站在原地看著她,一動不動,好似在等著她自證。
白嬌嬌顧不得那麽多,連滾帶爬地回到了屋子裏,不一會兒,她踉蹌著跑了出來,對著宋惜月舉起了自己的雙手。
“這個藥,可以暫時壓製你體內的情蠱!”
聞言,宋惜月眉頭輕蹙,沒有動。
白嬌嬌盡可能讓自己表現得真誠:“我……我昨天猜到你知曉了情蠱的事情之後,一定會想辦法驗證我的話,所以就連夜煉了藥。”
宋惜月微微抬頭:“為什麽?”
白嬌嬌抿唇,沒有說話。
她當然不是善心大發!
昨夜她在宋惜月麵前丟盔棄甲,慘敗而歸,雖然宋惜月說了願意放她離開,但她不願意當一個敗兵。
她要親眼看到宋惜月痛苦,要看到宋惜月自責難過,要宋惜月跪在她的麵前求她恩賜。
她恨不能摧毀宋惜月的傲骨!
可她怎麽也想不到,宋惜月竟然連她可憐的孩子的屍體都不放過。
“說話!”宋惜月喊了一聲,隨後捏著小屍體的脖子將他提起。
白嬌嬌見狀,立刻伸出手:“別……不要!我就是……我昨夜想著你肯定會驗證我話的真假,我有這個藥,正好可以……可以借機跟你提要求!”
“你想要什麽?”
“我……我想要你放過我!”白嬌嬌連聲道:“對,我想要你放過我和我的孩子!”
聞言,宋惜月冷笑:“我昨夜已經說過,你可以隨時離開顧府,盤纏我都給你準備好了,想必你也看到了。”
“是……但我不敢相信你!”白嬌嬌急迫道:“我怎麽敢相信你?你恨不得我死又怎會給我一條活路!”
她的聲音尖銳,幾乎是從腹腔裏發出的嘶吼,那麽篤定,充滿著怨恨。
“宋惜月,如今與你關係最好的表兄登上了皇位,你又算計著我親手殺了顧郎,外人隻知你是寡婦,但我卻知道,你就是在掃除障礙,隨時打算和鎮北王雙宿雙飛!”
“憑什麽我家破人亡夫死子喪,而你卻光明燦爛前途坦**!”
“我就是要你來求我,我就是要看到你這個大澤人人稱讚的貴女,不得不對我低頭!”
“否則,我這一生,就真成了笑話了!”
她嘶喊著,落著淚,明明跪在地上,眼神卻比任何人都凶狠。
宋惜月站在門外看著她,聽著她將話說完後,這才緩緩開口。
“忘了告訴你了,白嬌嬌。”
“你師父白岸聲還沒死。”
聽了這話,白嬌嬌腦子一時間轉不過來:“什麽意思?”
宋惜月沒有回答她,而是繼續道:“我給了你將功贖罪的機會,既然你不要,那就算了。”
“來人,奪藥!”
話音落,宋惜月身後忽然暴起衝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撲向白嬌嬌。
見狀,白嬌嬌下意識要動手。
卻見宋惜月竟將顧知禮丟了過來。
心慌之下,白嬌嬌一時間反應不過來,隻能憑借本能去接顧知禮,原本拿在手裏的藥也就這麽落到了宋惜月的手中。
“宋惜月!你無恥!”白嬌嬌懷裏抱著顧知禮,恨得目眥欲裂。
而宋惜月拿著手裏的藥,隻淺淺一笑,睥睨地看著她,道:“有你無恥?”
白嬌嬌沒說話,而是瞪著她,滿臉都是咬牙切齒的恨意。
宋惜月拿到了藥也不耽擱,轉身就往外走去。
“把白岸聲帶過來,叫他給我驗藥!”
“是!”
這一刻,白嬌嬌忽然明白,為什麽宋惜月方才要告訴她白岸聲還活著了。
有白岸聲在,宋惜月體內的情蠱何必求她來解?
這麽一想,白嬌嬌隻覺得後背發涼。
她看著宋惜月的背影,張了張嘴想說白岸聲解不了她身上已經狂化的情蠱。
但她說不出口。
時至如今,白嬌嬌很明白,自己已經被她玩弄在股掌之中。
她敢肯定,她今日的所有表現,都在宋惜月的預料之內。
如果她再說白岸聲解不了情蠱,那就等於是在告訴宋惜月,白岸聲可以。
意識到這些,白嬌嬌軟在了地上,懷裏抱著那個缺了一隻胳膊的小屍體,整個人好似失去了精氣神一般空洞。
她輸了。
輸得好徹底……
離開前院,宋惜月脫下隔離服,毫不猶豫地將藥給吃了下去。
“小姐!”剛剛回來的墨玉嚇了一跳,想要去搶卻已經來不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宋惜月咽下藥丸後,被苦得皺起了臉,趕忙送上了一杯水。
宋惜月喝了水後,墨玉才道:“小姐,您太莽撞了,萬一白嬌嬌在藥裏動了手腳怎麽辦?”
聽了這話,宋惜月微微搖頭,看向自己逐漸恢複力氣的雙手,道:“漪瀾院那邊,王爺的情況如何了?”
“桑姑娘說王爺沒事,叫小姐別擔心。”墨玉應聲。
宋惜月聞言,心裏鬆了口氣,握緊了拳頭。
“小姐,您是不是感覺哪裏不舒服?”墨玉見她盯著雙手,不由得心裏緊張了一下。
宋惜月搖頭。
她正在感受自己的身體。
自從懷孕後,她的身體就一日不如一日,落胎後更是養了許久都沒有好轉,她也曾以為是傷了元氣,現在才知道,並不是。
她一直以為,前世自己是生完孩子後才被下的毒,哪怕重生後也沒有懷疑過這一點。
而此時此刻,她感受著逐漸充沛的內力,感受著逐漸恢複的力氣,她才恍然明白了。
原來,她兩世的虛弱,都是因為情蠱作祟。
此時此刻,她體內的情蠱被壓製,她的身體才真正恢複到了健康的模樣。
“小姐?小姐你怎麽了?”墨玉見她半晌不說話,下意識伸手去搖晃宋惜月。
卻沒想到手剛伸出來,還沒有碰到宋惜月的肩頭,就被宋惜月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給反製了!
墨玉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