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鹿沒有誇大其詞。

她領著宋惜月去找白嬌嬌的時候,白嬌嬌剛剛結束今天的煉娃日常,正準備休息一下,開始乖乖煉藥。

桑鹿一進來,就讓人將她綁了起來,脫掉了鞋子摁在刑凳上。

白嬌嬌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看著拿著一根雞毛的桑鹿,以及正坐在剛剛搬來的椅子上的宋惜月,滿臉疑惑。

“郡主,這是要做什麽?”

聽了這話,桑鹿咧嘴一笑:“給你上刑啊!”

白嬌嬌聞言,狐疑地往四周看了看,並沒有看到刑具。

就在她正準備問宋惜月為什麽要給她上刑的時候,腳底心忽然傳來了一陣難以忽略的瘙癢。

她如過電一般渾身抖了抖,瞪大了眼睛看著手拿雞毛的桑鹿:“你幹什麽?”

“都說了給你上刑了!”

說著,桑鹿便開始在白嬌嬌的腳底心撩來撩去。

白嬌嬌渾身上下都被死死地捆綁在刑凳上,這會兒因為瘙癢難耐,她止不住地掙紮了起來。

見狀,立刻就有武婢上前,按住了她的肩膀。

白嬌嬌起初還能強忍著不笑出聲,而是死死地看著對麵冷漠以待的宋惜月,聲音顫抖地道:“郡主……這是……什麽意思……”

“難道……難道昨日所言……不……不作數了嗎?”

宋惜月看了一眼正撓得開心的桑鹿,心裏不由得暗暗驚歎。

來的路上,桑鹿同她說起笑刑的時候,她並不覺得讓人持續不斷地發笑算得上刑罰,可此時此刻,看到白嬌嬌憋得滿臉通紅的模樣,她信了。

“白嬌嬌,你說不說!”桑鹿興奮地大喊了一聲。

白嬌嬌:“說……說……什麽?”

桑鹿沒理會,手裏變戲法兒一樣又掏出了一根雞毛,在白嬌嬌雙腳底撓了起來。

雙倍的瘙癢席卷而來,白嬌嬌忍不住繃緊了身子,兩條腿已經無意識地開始奮力掙紮。

奈何她的雙腿早已被綁得牢牢的,即便是掙紮,也隻是十分微小的幅度。

她憋著一口氣,死活沒有笑出聲來,但瘙癢卻已經憋紅了她的臉頰和眼睛,幾乎是一小會兒的功夫,她便憋得滿頭大汗,脖子露出來的皮膚也明顯紅了七八分。

桑鹿見狀,大聲又道:“白嬌嬌!你說不說!”

白嬌嬌死死地看著桑鹿,咬牙切齒:“說……什麽……啊……”

她是真不知道啊!

桑鹿見她如此,“喲”了一聲:“沒想到你骨頭這麽硬呐!”

說完,她回頭看向宋惜月:“宋姐姐,要是她失禁了怎麽辦?”

聞言,宋惜月抿了抿唇:“叫她自己收拾便是。”

“她若不肯呢?”

“那便砸了顧知禮的娃甕。”

一聽這話,桑鹿麵上的興奮之色更甚,白嬌嬌隻覺得渾身發冷。

她趕忙看向桑鹿:“桑……桑姑娘……桑姑娘……你到底要我說什麽……你要我說什麽啊!”

你要我說什麽你倒是問啊!

你什麽也不問,我怎麽知道你要我說什麽啊!

白嬌嬌要崩潰了。

但桑鹿卻一聲不吭,專注撓腳心。

白嬌嬌始終憋著一口氣沒有笑出聲來,但她已經快要受不了了。

“宋惜月!你到底……到底要我說什麽啊!哈哈哈……”

不過一刻鍾,白嬌嬌就憋不住大笑出聲。

這一開始,笑刑的折磨才算是真正的開始。

白嬌嬌止不住地大笑,一邊笑,一邊問宋惜月和桑鹿到底要她說什麽。

因為極度瘙癢,白嬌嬌渾身止不住地顫抖、掙紮,生理性的淚水止不住地落下,一邊哭著一邊克製不住大笑。

不過一刻鍾過去,她便開始失禁。

當惡臭襲來,桑鹿立刻丟了雞毛,招呼按著白嬌嬌的武婢立刻走遠了。

酷刑終於停止,白嬌嬌渾身已經沒有了半分力氣,整個人癱軟在刑凳上。

此時,宋惜月站起身,掩著口鼻走到白嬌嬌跟前,用袖中匕首割開了她身上的繩索。

白嬌嬌從刑凳上滾落,汙穢滾滿了全身。

她躺在地上,連一根手指也沒能抬起,透過迷朦的淚眼看著高高在上的宋惜月,悲從中來。

“你們到底……要我說什麽?”

她委屈極了:“你們倒是問啊!”

宋惜月垂眸看著她,麵上沒有表情,好似不喜不悲的仙人:“你覺得我們要問的是什麽?”

白嬌嬌哭了,用盡渾身的力氣,發出了微弱的呐喊:“我不知道啊!”

她要是知道還能受這折磨嗎?

聞言,宋惜月身後冒出一個腦袋。

桑鹿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啊?是我沒有問嗎?不好意思啊,我可能第一次對一個罪大惡極之人用笑刑太過激動,忘記走流程了,我下次一定記得。”

說完,桑鹿就拉著宋惜月:“怎麽樣宋姐姐,我說笑刑很厲害的吧!”

宋惜月點頭:“確實,叫我開了眼。”

她本來還擔心桑鹿說的“刑罰”會是殘暴血腥的,如今看來,除了折磨人一點,倒很適合白嬌嬌。

二人說著話,挽著手就走遠了。

躺在地上渾身脫力白嬌嬌:……

好好好,她罪大惡極,她活該。

所以到底要她說什麽啊?

“喂,記得把這裏收拾幹淨,不然下午再撓你腳底心!”

最後一個武婢走出房門之前交代了一句。

白嬌嬌:……

出了偏院,宋惜月拉著桑鹿,忍不住問道:“為何不先說要她交代什麽?”

桑鹿聞言,得意一笑:“她哪有那麽輕易交代,就得先叫她自己猜,整個行刑過程中才能得到更多、更真實的訊息。”

說著,她衝宋惜月眨眨眼:“我有信心能撬開她的嘴!”

聽了這話,宋惜月歎了口氣,滿臉寵溺地點了點頭,由她去吧。

宋惜月不打算叫白嬌嬌同前世的自己一般被人輪流欺淩,因為她的教養和底線讓她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摧毀一個人尊嚴的方式有很多種,宋惜月不願意和白嬌嬌一樣。

原本想著,用白嬌嬌敲詐南疆皇族一筆,此後白嬌嬌回到南疆,那幫人也不會讓她好過。

可那時候,宋惜月也看不到了,這個仇雖然報了,卻總感覺少了點什麽。

今日看到白嬌嬌在桑鹿的笑刑之下涕泗橫流狼狽不堪的時候,宋惜月心裏鬱結的氣悶竟然也散了幾分。

回到主院之時,宋惜月吩咐青玉帶人去九龍山請大師入府。

離京之前,她要做一場法事,超度她和賀蘭雋的那個孩子。

之後,她便徹底放下此事,不再自擾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