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鹿看了一眼柳憶塵,拳頭硬了!
隻要不是自己這邊的綠茶,無論男女都非常討厭!
談青雲看著一臉無辜的柳憶塵,深吸了一口氣後,給了一旁的淩雪一個眼神,隨後往後退了半步。
下一瞬,淩雪掌風凜冽,直逼柳憶塵麵門。
柳憶塵保持著一臉無辜的模樣,見狀也不躲不閃。
然後就被淩雪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地上。
柳憶塵沒想到淩雪真的敢打下來,硬生生挨了這一下,正打算順勢跌出去算了,卻沒想到淩雪一個縱身上前,膝蓋直直對準了他臍下三寸。
這一刻,饒是柳憶塵再不願,還是運氣內力,在半空中擰開了身子。
不得已地穩穩落地了。
落地後,他不出意外地看到所有人都盯著他看,於是扯了扯嘴角,強行解釋道:“我這不是會武,不過是在戲班子裏長大,懂得一些身法罷了。”
話音落,淩雪嗤笑出聲:“你要不會武,剛剛我那一巴掌你就死了。”
聽了這話,柳憶塵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
確實,他方才隻以為淩雪不會真的打下來,所以並沒有壓製自己的內力。
而習武之人之所以肉身強悍,便是因為內力無時無刻都在經脈之中流轉。
談青雲看著臉色難看的柳憶塵,一甩袖子,雙手背在身後,衝他抬了抬下巴,道:“你隨我進來。”
“老師!”宋惜月往前一步,她自是不放心談青雲和居心叵測的柳憶塵單獨相處的。
但談青雲卻沒有停頓,直直走進了屋中。
反而是柳憶塵意味深長地看了宋惜月一眼:“郡主,與其擔心帝師大人,不如擔心你自己的好。”
說完,他抬腳跟上了談青雲。
看著重新關上的房門,宋惜月的臉色十分難看。
今日這一出好戲她怎麽會看不到背後的深意?
她此番南下,不僅是為了把白嬌嬌送還南疆,更是要親自將新帝登基的消息送到宋家。
祖父是廢帝堅實的擁躉,若這個消息是旁人送去,宋家軍隻怕會成為新帝登基最不安穩的因素。
她的行程耽擱不得。
昨日的接風宴上,她拒絕了楚遠霖的“好意”,隔日就出了人命案子,這便是楚遠霖的警告。
若凝川之死不能迅速找到凶手,那麽她就離不開錦城,新帝登基的消息就會迅速傳到南境。
“宋姐姐,”桑鹿走到宋惜月跟前,小聲道:“我們現在怎麽辦?”
她自然也看出一些其中門道,不免有些憂慮了起來。
宋惜月深深地看了一眼老師緊閉的房門,隨後垂眸歎了口氣,道:“老師卷入人命案中,自是要留下來配合調查,我們先行一步。”
說完,她轉身,毫不猶豫地朝外走去。
見狀,桑鹿先是愣了愣,隨後快步跟上她,低聲道:“宋姐姐,真的要把談老師留下嗎?”
宋惜月沒有說話,眼眸充滿冷意。
她甚至都沒有回自己昨晚住下的院子,而是直接朝著後門走去。
途中,她吩咐碧玉、墨玉、爾弛和宿荷兵分兩路,兩個人前去將馬車套上,另外兩人去通知所有人立刻起程。
從她離開談青雲的院子,到她坐上馬車,帶著所有人離開守備府,僅僅過去了兩刻鍾。
但當一行人駛出城中大街,抵達錦城南城門之時,城門已經被人團團圍住了。
楚遠霖穿著官服,坐在棗紅馬上,笑吟吟地看著宋惜月的馬車緩緩停在不遠處,揚聲喊道:“郡主這是就要走嗎?可是我守備府哪裏做得不夠?”
聽到這個聲音,馬車內的宋惜月抬手揉了揉臉,露出一個溫婉的微笑後,起身鑽出了車廂,站在前緣,遠遠地衝著楚遠霖微微屈膝。
“楚大人言重了,我入住守備府這一晚歇息得十分舒坦,是我心中掛念著年邁的祖父祖父,這才著急上路,還望楚大人莫要誤會。”
聞言,楚遠霖笑了兩聲,道:“錦城距離南境不過半月路程,郡主自小長在盛京,難得來錦城一趟,不如在錦城多歇幾日,由我修書一封送去南境,想必以宋老將軍對郡主的寵愛,必然不會怪罪郡主耽誤路程的。”
話音落,他身後便有人走出來,將拒馬樁合上了。
見狀,宋惜月眸光微閃,麵上禮貌溫婉的笑容更深三分,道:“楚大人盛情晚輩心領了,待我返回盛京之時,一定在錦城叨擾幾日。”
“隻是楚大人家也有遊子未歸,想來也能理解我祖父與爹娘盼望我盡快團聚的心情。”
聽了這話,楚遠霖臉上的笑容淡了不少。
他看著站在馬車前緣,禮儀周全,看似柔和溫婉,實則態度堅決的宋惜月,不免有些憋悶。
他雖然搭上了賀蘭雋的大船,但卻也讓自己最看重的長子離家遠去,基本上成了賀蘭雋掌心質子,叫他整個楚家和錦城都不得不歸於鎮北王麾下。
不僅如此,新帝登基之後,也沒有給他們楚家封賞,這叫楚遠霖十分不滿,難免生了旁的心思。
如今新皇登基,宋家重新躍上頂級世家的位置,宋惜月更是得封號“寧國”,眼下整個盛京乃至整個大澤,誰不想得到她!
楚遠霖原計劃是將自己小兒子送到她的**,因著此前早有說過,她會在錦城休整幾日,所以楚遠霖對她昨夜的拒絕也十分寬容。
但她這就要走,楚遠霖就很難寬容了。
他抿著唇,看著站在馬車前緣上的人,緩聲道:“郡主言之有理,隻不過還請郡主給個機會,讓楚某為郡主辦個送風宴,才算我們錦城禮數周全。”
說著,他不等宋惜月拒絕,“嗬嗬”笑道:“我家泓兒在盛京之時,與你亡夫曾有過節,如今人死如燈滅,我們總不好為了死人針鋒相對。”
“郡主若是願意賞臉,此後郡主亡夫之事,我楚家便再不提及,如何?”
聽了這話,宋惜月垂下眼眸,心中冷哼。
老狐狸!
她提醒他楚雲泓還在盛京,今日若堅持為難,楚雲泓便自身難保。
可他卻反過來拿當初栽贓顧潯淵強辱人妻的事反擊,真是昏了頭!
“楚大人此言,我實在是不明白。”
宋惜月一雙含笑的眼眸緩緩抬起,對上了楚遠霖勝券在握的視線,道:“陛下已經降旨,我如今與顧氏毫無瓜葛,楚大人想要提那死人何事,又與我何幹?”
話音落,楚遠霖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