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懿可沒想著和溫老爺客氣,毫不猶豫的應聲答應下來。

“父親放心,我定會讓婉心妹妹長個教訓,日後再不敢做出此等錯事。”

說罷,沈嘉懿便去了芳華軒中。

溫婉心剛被府醫施了幾針醫醒,此刻正膽怯的躺在**喝著熱湯。

心中的懼怕退散後,籠罩在心上的是濃濃的恨意。

溫婉心害怕九王爺,卻並不害怕沈嘉懿。反倒對出手相救的沈嘉懿恨上加恨。

她眼中含淚,雙手緊緊攥著身前的被褥,咬牙切齒恨道。

“我今天有此劫難、受此羞辱,都是因為沈嘉懿那個賤人。”

“若是她一開始就說自己見的人是九王爺,我又怎麽會言語不恭,衝撞了王爺。我看,那賤人就是故意想看我出醜。”

一旁的丫鬟書香沒能理解自家小姐的想法,在她看來,此番情景完全是小姐自作自受。

當然,她定是不敢直白說出這話的,便就事論事的安撫著說道。

“話雖如此,可沈娘子卻是救了您一命呢。”

“如果沒有發生這一切,我哪裏需要她來救我?”

溫婉心立刻反駁,委屈癟嘴帶著哭腔說道,“況且我一開始求她時,她還是冷嘲熱諷的,絲毫沒有幫忙的意思。她就是故意看我出醜,之後有當個假好人來救我,想讓我對她感恩戴德。”

溫婉心越說越覺得自己是對的,怒氣衝衝的將手中碗扔在桌上。

“不行,我定要讓哥哥給她個教訓。”

“婉心妹妹是要給誰教訓?”

沈嘉懿在門外就聽到了溫婉心精神十足的喊罵聲,對她這副白眼狼的模樣毫不意外。

“還有力氣告狀,看來是沒什麽事了。”

書香向沈嘉懿行了個禮,說道,“府醫說我們小姐驚嚇過度才暈了過去,需要靜養。”

溫婉心不屑哼了一聲,斜眼看向沈嘉懿驕傲道。

“今日你替我求情,是你應當做的。若是你讓我出了什麽事,父親母親還有哥哥定不會輕饒了你。所以別想讓我因此感激你,你還不配。”

說罷,溫婉心又捶了捶自己的腿,隨手揮道。

“你快下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一會。”

說著,溫婉心便要往被子裏鑽。

沈嘉懿腳步一動未動,隻是臉色更寒了幾分。

“霜降,將大小姐拖到祠堂去。”

溫婉心一聽這話就驚的坐起來,滿臉不可置信的喊道。

“你這是什麽意思,聽不懂人話嗎。本小姐要休息了,你們快退下。”

霜降對溫婉心的喊鬧視若罔聞,三下五除二就將溫婉心從**拖了下來,押著她的身子就要往外走。

溫婉心掙紮著想要脫身,但她的力氣哪裏比得過從小習武的霜降。隻動了幾下就被霜降將肩膀掰的脫了骨。

“啊!”

溫婉心慘叫一聲,回頭惡狠狠的剜向沈嘉懿。

“你要對我做什麽,我告訴你,我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你就別想在溫家待下去了。書香,快去叫父親哥哥來為我做主。”

書香聞言就要跑去,卻被忍冬半路攔下了。

“不必再走這一趟了。”

沈嘉懿麵色很是平靜,沒有絲毫畏懼,“夫君今日不回府中,而父親……父親命我懲治你,讓你好好長長記性。我想著,就按家法伺候吧。”

溫婉心聞言瞳孔劇烈一縮,表情瞬間扭曲起來。

“家法伺候?我不要,我不要。”

“堵住她的嘴,大晚上的哭哭喊喊,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府上有什麽髒東西呢。”

忍冬用帕子堵住了溫婉心的嘴。

在一陣嗚嗚聲的奏鳴中,一行人來到了祠堂。

點點燭火閃爍,照映著桌上的一塊塊祖先的牌位。

溫老爺將此事全權交給了沈嘉懿,自然也就不會再插手。而其餘人害怕被牽連,都各自回自己院中了,自然也不會關注溫婉心這邊的動靜。

祠堂本就鮮少有人涉足,沈嘉懿將院門房門一關,祠堂內更是靜的可怕。

溫婉心掙紮著被推倒在地上,狼狽的用手撐地,她不能說話,雙眼卻滿是哀求與恐懼。

沈嘉懿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似得,慢悠悠翻起了桌上放著的家規。

一旁的忍冬和半夏已經拿來了沈嘉懿要用的東西,長凳、竹板以及長鞭。

沈嘉懿拿起那鞭子朝地上甩了幾下,甩出幾道漂亮的弧線。鞭尾落地,又發出陣陣令人膽戰心驚的清脆巨響,在地上留下道道殘痕,

沈嘉懿沒有說任何話來威脅,可光是這幾個動作就足以讓溫婉心嚇破膽子了。

她惶恐落著淚,眼中也沒有了從前桀驁不馴的模樣,她此刻是真切感受到了害怕,她擔心自己會被沈嘉懿活活打死。

“先用鞭吧。”

沈嘉懿說了這樣一句,幾個丫鬟立刻明白沈嘉懿的意思,將溫婉心脫去了外衣綁在長凳上。

麵朝著地麵,後背被毫無防備的暴露在外麵,身後的時而飄過的風聲像是下一秒鞭子落下的氣勢。

溫婉心用綁在胸前的雙手顫抖著將嘴上的帕子拔出,幹嘔了幾聲,又接著向沈嘉懿求饒。

“不要,不要。我不想挨打。我什麽都答應你。我可以讓哥哥休了何玉娘,也可以什麽都聽你的,隻要你放過我,隻要你放過我。”

回應溫婉心哀求的,是背上突如其來的一鞭。

“啊。”

溫婉心從未感受過此等疼痛,頓時不受控製的哀嚎起來。

沈嘉懿這一鞭力道並不輕,薄薄的內衫被這一鞭打的裂開,血痕頓時濕了衣裳一片。

沈嘉懿眼前充斥著血的顏色,臉上卻無半分快意,眼神也愈發幽暗起來。

“溫婉心,你在求饒的時候不妨想想。若是此刻躺在這裏的人是我,你會因我的求饒而放過我嗎。”

“我會,我當然會。”

溫婉心咬著牙認痛哭道,“我。我肯定會放過你的,所以你也放過我好不好。”

“撒謊。”

沈嘉懿冷冷吐出這兩個字來,下一秒,手中的鞭子又是毫不留情的落了下去。

看著在底下哭嚎受痛的少女,沈嘉懿眼前有些模糊,恍惚間仿佛看到了前世的自己。

前世的自己,在這個祠堂裏待過不止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