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些了?”

誌玄方丈問道。

劉嬤嬤拍了拍腦門,又忙跑去床邊解開了王夫人的衣扣。

一枚耀眼的翡翠項鏈正懸掛在她的脖頸之上。

劉嬤嬤將那項鏈解下,雙手遞交到了誌玄方丈手中。

“還有夫人貼身戴著的項鏈,除此以外,便再無其他了。”

誌玄方丈看著那項鏈眼神一變,麵上多了幾分嚴肅。

他將項鏈用一黃色濕布包裹起來,接著又小心丟到了爐灶之中。

隻聽見劈裏啪啦幾聲巨響,爐中冒出陣陣黑煙。

這一詭異場景讓眾人麵色都是一變,還未等人開口說些什麽。便見**王夫人猛的吐了一口黑血。

“夫人!”

在一旁的劉嬤嬤忙衝上前去喊著,為她擦拭嘴角的血跡。

誌玄方丈見這一幕,反倒是笑了起來。

“厭勝之術已消,王施主隻需休養幾日,便可恢複往常。”

“多謝誌玄方丈。”

溫恒行感激的拱手致謝,又命人將銀票塞到誌玄方丈手中。

“這是溫家的一些心意,是給靜安寺的香油錢。”

誌玄方丈一聽這話果然也沒再推辭,讓一旁的小僧接過了銀票。

一行人送走了誌玄方丈,府醫也匆匆趕來,為方才吐了血的王夫人把脈。

溫恒行不再偽裝君子模樣,臉色變得陰鬱,問劉嬤嬤說道。

“這項鏈是從哪裏來的。”

“是珍奇閣裏送來的。可夫人一直用珍奇閣的珠寶首飾,以往從未發生過這樣的古怪。”

溫恒行怒道,“這首飾是珍奇閣送來的,就得讓珍奇閣拿個說法出來。總不能讓母親白受了這苦頭。”

“侄子,這事你可得冷靜。”

夏夫人及時開了口。

她一臉嚴肅的站到前麵來,指著遠遠一個方向說道。

“你可知這珍奇閣,是皇後娘娘母家的產業,你若是去鬧事,那可是得罪了皇後娘娘。”

“竟是皇後娘家的產業。”

溫恒行皺起了眉,素來不關注這些東西的他沒想到珍奇閣後台如此之硬、

夏夫人見溫恒行露出猶豫的神色,便知他心中已有了退意,繼續說道。

“是啊,這可是皇親國戚,咱們哪裏得罪的起。”

夏夫人說著,又眼含深意的望了溫恒行一眼。

“這首飾,說不準是要給別人用的。隻是陰差陽錯送到了咱們家來。”

“哎,可憐大嫂。遭了這一無妄之災,也隻能自認倒黴了。”

夏夫人這話說的有趣。在場的所有人似乎都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溫蘊暖小聲嘀咕一句,“這後宮中還真是龍潭虎穴,害人的法子可真多。”

沈嘉懿也聽出了夏夫人的意思,她是在說這首飾是皇後害別的妃嬪的東西。

沈嘉懿眉頭不自覺皺了皺,她與皇後雖隻有幾麵之緣,但她卻不像什麽心狠手辣之人。

何況皇後貴為一國之母,沒有人能威脅到她的地位,她又為何要平白無故去害人呢。

沈嘉懿思緒萬千。

溫恒行聽夏夫人的話後,隻思索了一會,便點頭放棄了自己的想法。

“二嬸說的是,為了溫家男子仕途著想,此番也隻好作罷。”

“哎呀,恒行可真是深明大義,為了咱們溫家忍辱負重呢。”

夏夫人咯咯笑了起來,“王夫人也是一心為了咱們家的,想必醒來後也不會多說什麽。這事就這麽過去吧。”

眾人散去,而在當晚昏迷了幾日的王夫人就轉醒了。

大房除了溫婉心外的所有人都去了靜安閣看望她。

王夫人躺在**頹廢遊離,又一邊打量著屋內其餘人,感歎著。

“真沒想到,我這一睡差點就睡了一輩子。若是沒有請來靜安寺的方丈,恐怕我這把老骨頭就醒不過來了。”

王夫人攥緊了手腕上的珠子,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再心安些。

何玉娘是最會花言巧語的,見狀忙說道,“母親能醒過來就是最好的,也不枉家裏人擔心那麽久,大家都盼著您能醒來呢。”

王夫人微微點頭,感動的握住了她的手。

“你是個好孩子,我聽劉嬤嬤說了。我生病的這些日子,一直都是你在身邊照顧。我從前就說你是個極好的媳婦,嫁給誰誰都喜歡,如今看來,這話說的果然不差。”

王夫人咳了兩聲,何玉娘立刻拿起一旁的粥來要喂她。

王夫人將何玉娘的手推開,隨後將目光投向了沈嘉懿。

“不用,讓她來。身為正妻,我生病的這些日子卻沒侍疾一日,真是不懂規矩。”

沈嘉懿聞言麵上卻不見絲毫尷尬,隻是掩麵咳了兩聲說道。

“母親恕罪,兒媳今日裏受了風寒,害怕將病氣過給您。”

“不礙事,我就讓你來。”

王夫人打定了主意要給這個不懂規矩的兒媳點教訓,讓她知道誰才是這個家裏真正的女主人。

沈嘉懿果然隻能無奈上前端起了那碗,舀起一勺粥喂到王夫人嘴邊。

“母親請用。”

沈嘉懿半蹲著在榻前,王夫人卻是不滿意的皺了皺眉。

“太燙了,你是想燙死我嗎。”

重病初愈的王夫人看沈嘉懿更不順眼了,哪哪都想挑刺。

沈嘉懿臉上的笑有些勉強,她用那勺子攪了攪碗中的粥,待到熱氣源源不斷冒出來,這才再度舀起一勺粥。

為了防止王夫人再度挑刺,沈嘉懿還將那勺子放到了嘴邊,做狀想要吹涼些許。

“阿……阿欠。”

沈嘉懿低頭吹粥時,猝不及防的打了個噴嚏。

王夫人立刻嫌棄的捂住了口鼻,朝自己麵前的空氣揮著帕子。

“哎呀,髒死了。這粥還怎麽喝,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沈嘉懿委屈癟嘴,將手中碗放在矮櫃之上,怯怯說道,“兒媳說過了,自己今日裏感了風寒。”

“好了好了。”

王夫人揮揮手,“那你就離我遠些,別在這裏礙眼。”

沈嘉懿乖巧的站到柳姨娘旁邊。

王夫人的目光跟著她過去,這才發現少了一個最鬧騰的身影。

“婉心呢?她怎麽也不來看看我。”

眾人臉上麵麵相覷,有著相同的難堪。

他們因著擔心讓王夫人動氣,都極其默契的隱瞞了溫婉心挨打,至今還躺在屋裏不能動彈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