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珣哥哥要回來了?”
沈嘉懿下意識低喃著,右手無意識摸上了左手腕上的銀鐲子。
“這是好事,我也許久沒見過他了,他再不回來,我都要忘記他長什麽樣子了。”
上輩子,加上這輩子,也有十幾年沒有見過麵了。
祁時淮全當沈嘉懿在說笑,感慨說道,“晟珣哥還說回來要檢驗我的功課呢。哎,我又不是小孩子,隻是比他小了幾歲而已。”
“那你還不快回宮去念書,小孩子。”
祁時淮摸著腦袋,“你還說我是小孩子,明明你才更小。”
他嘀咕著,也不再耽誤時間上馬離去。
沈嘉懿這才鬆一口氣,回首看見霜降依舊麵無表情的站在一旁,胳膊上的血跡也沒有處理。
“沒有帕子嗎?”
霜降乖巧搖搖頭。
沈嘉懿無奈歎了口氣,將帕子拿出來繞在霜降胳膊上。
“你不疼嗎?”
霜降再度搖了搖頭,“這點小傷有什麽。”
“正巧今日是山梔回來的日子,咱們也去她師傅的醫館去看看。”
沈嘉懿說著,不由分說便讓車夫駕馬車去了醫館。
那醫館坐落在普通的小巷裏,門麵並不顯眼,但卻有許多人在那邊排隊領綠豆湯。
沈嘉懿下了馬車便聽見人說。
“明日是苦蒿草泡的水,治嗓子疼的。你們嗓子不得勁的可別忘了來。”
“放心,忘不了。咱們這周遭的人可都靠著樂郎中治病呢。”
沈嘉懿繞過談笑的百姓,來到側院門口,向藥童詢問道。
“我們是來找山梔的。”
“哦,您就是山梔說的沈郡主吧。快進快進,山梔正曬草藥呢,您先稍等,我這就把她叫來。”
沈嘉懿進院後打量著四周的環境,院裏到處都是藥罐、藤蔓,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草藥味。
屋內可見的陳設也很老舊,傳言樂郎中將所有積蓄都用來救治百姓鄉親。
沈嘉懿還沒坐一會山梔便趕來了。
“郡主,您怎麽來這裏了。”
“今個出門散散心,正巧你要回府,我就順道來接你回去。”
說著,沈嘉懿又指了指一旁的霜降,“她胳膊傷了,你看看能不能替她治一治。”
“一點小傷而已……”
“一點小傷而已,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霜降沒能擋得住山梔的熱情,老實被她按著上藥包紮。
待到包紮完,霜降還滿是無奈的說道,“這比我從前斷骨包紮的還要仔細。”
“你還斷過骨?在長公主府中當差很危險嗎?”
沈嘉懿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霜降搖頭,眼神也有些飄忽。
“我是後來才被調到公主府做事的,那之前做的都是暗地裏的活,就不說出來髒郡主的耳朵了。”
沈嘉懿有些心疼的點了點頭,權當霜降說的是皇宮中的陰私。
一行人回了府中,卻得知王夫人與夏夫人吵起來了,於是又馬不停蹄的趕去後院。
“你憑什麽說我們家啟明偷東西啊,他還是個孩子,他知道什麽叫偷嗎。”
夏夫人像一隻咆哮的熊,怒氣衝衝的朝王夫人喊叫著,恨不得用自己大嘴將其吞吃入腹。
“你們大房就會欺負人,從前欺負我,現在又欺負我兒子,我們是招你了還是惹你了。”
“王敏,你別覺得有個嬪位的女兒就了不起了。人家娘娘還不是你親生的呢,你還拿人家來壓我了,真是好笑。”
王夫人被氣的火冒三丈,一直不斷拍著柱子。
“你別以為誰嗓門大誰就有理,我也不是拿別人壓你。你兒子就是偷拿了我們大房的東西,小夏都看的一清二楚。”
“你淨放屁,她看的一清二楚,我還要說她眼瞎眼盲呢。”
夏夫人喊著,作勢就要上前去撕小夏的嘴。
一旁人忙把她扯開,她又張牙舞爪的要去撓王夫人的臉,一時間院內亂作一團。
溫婉心一直幫著王夫人打架,被撓了幾下後也惱怒起來,扯著嗓門大喊道。
“別吵了別吵了。你說溫啟明沒偷東西,那就讓我們進屋去搜搜看啊。”
“對,讓我們進去搜啊。到時候找出來看你們再怎麽狡辯。”
王夫人毫不猶豫的應和自己女兒的話,“你們不讓我們進去搜,該不會是不敢了吧。”
“就是,是不是心虛了才不讓我搜。”
夏夫人一聽這話就急了眼,“誰心虛了,誰不敢了。沒有的事就是沒有,我憑什麽讓你搜,你是想把我們二房的臉放在腳下踩啊。”
夏夫人不同意搜房,院內便又爭吵起來,鬧得人腦袋都要炸開了。
溫老爺回來看到眼前這一幕,更是氣的唉聲歎氣。
“這又是吵什麽。你們真是一天不消停心裏就難受。”
王夫人見到當家的來了,底氣更足了許多,將方才之事一一托盤而出。
語畢,她又不忘補充一句,“我看二房就是心虛,不然憑什麽不敢讓搜查。”
“你說的輕巧,我搜你們大房的屋試試呢。”
“可小夏都親眼看到了……”
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溫老爺馬上打斷掐架的苗頭。
“好了,一家人鬧成這副模樣,說出去讓人笑話。”
溫家人都對溫老爺有些敬畏,此刻也不說話了。
“既然有人看到了,東西也丟了。那啟明的嫌疑就是有的。不如大家一起去他屋裏,也不是搜屋,就是找找看看。若是沒有,就讓賤內向弟媳親自道歉,如何。”
溫老爺身段放得低,夏夫人也不好拒絕這個家主的話,隻好不情願的點頭答應了。
一旁的溫啟明從方才起便一直是慌張走神的模樣,現在見所有人都要進他的屋,也是不自在的跟在人群後麵。
王夫人一馬當先,進門後就先打開幾個櫃子翻看。
其餘人有的看床底下,有的看花盆後麵。翻找的相當認真。
可這樣幾遭下來,卻依舊是一無所獲。
王夫人窘迫惱怒的神色徹底助長了夏夫人囂張的氣焰,她冷哼一聲,嘲諷說道。
“現在你還有什麽好強的,我就說我兒子不可能是那樣的人。快跟我,還有我兒子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