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 半夜求救

“什麽?!”

柳博裕猛的瞪大眼。許是想到什麽,他突然間回頭,目光卷著憤怒,雙手握拳,幾乎是想都沒想的就一拳頭朝身旁的男人砸了過去——

“唔!”

柳博裕本就是練武之人,加之人在憤怒之中,那一拳使出的力道會有多大可想而知。

夏禮珣沒想到他會粗蠻得直接對自己動手,而他的注意力全都在女人身上,這一拳一點防備都沒有,讓他直接被柳博裕給打倒在地,嘴角瞬間溢出一股鮮血。

“爹!”柳雪嵐被柳博裕的動作嚇了一跳。

這是她最害怕看到的一幕!

丟下包袱,她想都沒想的就衝了過去試圖將暴怒中的柳博裕給拉住。

卻不想,突然一陣疾風襲來,那個被一拳打在地上前一刻還在痛呼的男人突然就似風一般的撲向了她——

一聞到那熟悉的薄荷香,柳雪嵐瞬間就僵了,在她還未回過神來,突然穴道被封,整個人真正的僵硬無法動彈,惟獨淚珠不停的從眼眶中滾落——

雙腳離地,被某個男人直接抱了起來——

這一連串的動作卻是在瞬間就完成了。

“奉德王!”柳博裕怒不可遏的想上前搶人,卻被眾多黑衣人團團圍住,看著前方的男人就要離去,他臉紅筋漲的吼了起來。“你把嵐兒放了!你知不知道你這般蠻橫無理是在逼她上絕路?!”

“柳大人放心,本王會給你個交代。”頓住腳步,冷冷的扔下一句話,夏禮珣頭也沒回的大步離開。

……

奉德王府

柳雪嵐被夏禮珣直接帶到他府上,進了他所居住的臥房。

一路快馬加鞭,她眼淚早就被風吹幹,隻餘下紅腫不堪的一雙大眼還有身上漠然孤冷的氣息。

一路上,夏禮珣也沒有同她說過一句話,薄唇一直都抿得緊緊的,整張臉也繃得緊緊的,隻是嘴角處有些青腫,與他一身高雅、矜貴的氣質比起來,很明顯的不協調。

將女人抱上他所睡的大床,他替她開解了穴。沉著臉悶不吭聲的坐在她身側,隻是餘光掃向她的時候多了一些防備。

柳雪嵐紋絲不動,即便解了穴,她也一直木訥的坐著,視線落在自己的腿上,許久,那雙長卷的眼睫都不曾眨動一下。

滿腹的憤怒、滿腹的話,在這一刻,夏禮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突然的,他抬起手,有些小心翼翼的覆上了她放在腿上的小手,她手心裏的涼意讓他微微一怔,隨即將她一雙手都包裹在自己寬厚的手掌之中。

而柳雪嵐依舊紋絲未動。

“嵐、嵐兒……我們談談。”一出口,他才發現要說一句話竟是如此的艱難。看著她麵如死水的冷漠樣子,周圍散發出來的冰涼氣息讓他心繃的緊緊的。

他低沉的嗓音將柳雪嵐的神誌拉了回來,猛的,她突然像受到驚嚇一樣的將他的雙手甩掉,人一下子蜷縮到床裏側,瞪大的目光凶狠的看著他,嘶啞的低吼起來:“滾!我不想看到你!”

手中一空,夏禮珣眸色一沉,當觸及到她眼底的憤怒和厭惡時,他心裏的怒意也一下竄了上來:“柳雪嵐,你到底想如何?!”

“滾——”

“你今天要不跟本王把事情說清楚,信不信本王扒了你的皮!”

“滾——”

“你再吼一句試試!”夏禮珣越來越氣,最後實在受不了她對自己如此的不待見,猛的就朝她撲了上去,將她整個人禁錮在自己身下。

兩人目光都洶湧、凶狠,就似倆仇人似地,都一副恨不得把對方咬死的樣子。

柳雪嵐開始掙紮起來,夏禮珣頓時就黑了臉。這女人,肚子裏還有他兒子呢!

“該死的,你再動試試,信不信本王點你!”咬牙切齒的低吼道。

柳雪嵐卯足了勁的想掙脫掉他,聽到他吼聲,同樣不甘示弱的吼了起來:“點啊!你tm的點啊!你今天要不點死我你就不是男人!”

兩人都是臉紅脖子粗的,夏禮珣雖說壓著她,可也隻敢壓著她雙腿和雙手,畢竟肚子裏還有他兒子。見女人一點都沒商量的餘地,他臉黑的咬牙:“本王不點你,本王咬死你!”

語畢他直接堵上了那像老虎一樣凶惡的嘴——

說是咬,當兩唇相觸的時候他卻沒下口,而是蠻狠的奪了她所有的呼吸,逼得她陣陣敗退。

隻是片刻之後,夏禮珣就感覺到不對勁,遂將她嘴放開,垂眸看著她,此刻身下的女人皺著眉,一臉的難受,眼眶裏的淚水在不停的打轉,他心莫名的一緊,趕緊將她放開,把她拉起來坐好。

“怎麽了?”下意識的他緊張的問出口。

柳雪嵐什麽話都沒說,一把推開他,撲向床沿突然就嘔吐起來。

“……?!”倏地,某男人的臉黑成了鍋底。

該死的,竟然敢嫌棄他?!

不對——

猛的,他突然想起在承王府遇到過的一幕,那讓他無比惡心、無比驚棘的一幕。

看著女人手掐住脖子吐得稀裏嘩啦,像隨時會吐死過去一樣,他眸孔緊縮,眸底不知不覺的就閃出一絲恐慌。

“來人!來人!”來不及多想,他抬頭就朝門外急吼起來。

“王爺,您有何吩咐?”外麵,有丫鬟的聲音傳來。

“去承王府,把張禦醫給本王帶來,要快!”冷聲果斷的下令。他知道父皇特派了一個叫張揚的禦醫住在承王府。

門外丫鬟許是被他言語中的驚慌嚇住,很快便沒了聲走了。

一雙眼緊緊的盯著女人的反應,想來愛潔的他此刻完全忘了出現在他眼皮下的一攤穢物,眼中隻有女人難受的樣子,看著她掐著自己脖子的手,另一隻手還捂著肚子,他伸出手懸在半空中僵硬了一瞬,趁著女人停頓下來的片刻,他突然將女人給拉到了自己懷裏,緊緊的抱著她。

“是不是很難受?”他渾身有些顫抖,剛才那一幕給他的驚嚇一直盤旋在腦海中。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好怕,害怕她突然就死在了自己眼前。

柳雪嵐吐得渾身乏力,臉色也白皙得嚇人,紅潤的唇此刻也沒有了嬌豔的顏色,灰白而幹涸。靠在他懷中,她沒有多餘的氣力掙紮,隻是眼淚不停的洗刷著她蒼白的臉。

那樣子看上去就跟要斷氣似的,一下子把夏禮珣的魂都快嚇沒了,忍不住的在她耳邊急喊道:“嵐兒!嵐兒!你不要嚇我——”

柳雪嵐一直都沒理他,或許是壓根就不想理他,不知道是太難受還是怎麽的,隻是一個勁的流淚。

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子,夏禮珣一點都不習慣,一手抱著她,一手慌亂的拿衣袖給她擦臉。

“莫哭了,禦醫很快就來了……我……我不惹你了……你不準死知不知道?”

“你好好的聽話,哪裏都不準去,知不知道?”

“聽話,給我把兒子生了,你要如何我都答應你。”

“……”

“……”

一邊胡亂的給她擦淚,一邊低聲絮叨個不停,就好似他不說話懷中女人就會掛掉一樣。直到張禦醫被請進來,他才停止了絮絮叨叨不停的聲音,低頭一看,女人什麽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

“張揚,她到底如何了?有沒有事?”看著禦醫把完脈,夏禮珣沉著臉問道。

張揚額頭有些虛汗。主要是被場麵給震撼到的。

**的女人他認識,不正是柳大人家的那位頑劣閨女嗎?一直都傳言這兩人不合,且兩個月前這柳家小姐同大學士府的長子成親,據說成親當日就失蹤。現在怎麽會出現在奉德王府?

且肚子裏還懷有孩子……

且奉德王還如此失控緊張……

他一把老骨頭,也見過不少世麵,可就沒見過這種情況,不知道皇上要是知道這些會如何作想?

“回稟王爺,柳小姐已有兩月的身孕,但……”

“但什麽但?有話快說!”夏禮珣臉一沉,目光淩厲的瞪著他,一顆心突然就被提到了嗓子眼。

張揚被他一嚇,也不敢再遲疑了,直言說道:“但柳小姐脈絡紊亂,所以胎兒有些不穩。”

“什麽?”夏禮珣突然走上去一把將他衣襟抓住,眼底寒光不斷的往外湧,“胎兒不穩?為何會這樣?”

張揚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麵前的男子發脾氣,但如此近距離的接觸,感覺到對方散發出來的戾氣,他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背脊就已經開始發涼。

“王爺,孕婦切忌心浮氣躁,更不應隨意動怒。柳小姐肝火浮熱,本就是易怒之人,加之懷孕,心神不靈,若不加以靜心休養,胎兒定是不能保全。”張揚也沒隱瞞,如實說道。

夏禮珣突然將他推開,轉身走向了床榻邊,看著**那連睡覺都顯得不是很安穩的女人,他募得攥緊雙拳,背對著張揚,低沉的問道:“可有救治的辦法?”

他不能讓她有事!

這個孩子無論如何他都要她生下來!

張揚被他一推,險些跌倒,快速的穩住腳步之後,遂趕緊回道:“王爺,下官會開些保胎的藥,隻要讓柳小姐每日按時服下,也能無礙。但柳小姐心中鬱氣太多,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打開柳小姐心中的鬱結,讓她能心平氣和,最好是每天能保持愉悅的心情。這樣對母體和胎兒都大有好處。”

“嗯。”男人背著他,嗓音莫名的變得壓抑起來,“張大人辛苦了,沒事你先出去吧。”

張揚趕緊作揖告退:“那下官這就去為柳小姐開保胎的方子。”

……

柳雪嵐醒來的時候,外麵天已經黑了。

睜開眼,突然就看到一張放大的俊臉在自己麵前,頓時驚了一跳,身子忍不住的就往床裏縮了縮。

“跑什麽?本王又不會吃了你!”男人被她動作驚醒,掀了掀眼皮直接將她給重新抓回了自己懷中。他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但抱著她睡覺的感覺很好。

好到讓他不想放手。

這個女人隨時都會跑,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讓她溜了!

經過了青鸞山的事,再加上睡了一覺,柳雪嵐已經冷靜了不少。

隻是自己被一個男人手腳並用的禁錮在他懷中,且這個男人還是他,頓時,她心裏的煩躁和厭惡感又冒了出來。

“姓夏的,把我放了!”冷著臉,她厲聲命令道。

聞言,夏禮珣短暫的好心情突然就沒有了。俊臉黑沉沉的,深深的瞪了他兩眼,突然翻身下床走出了房門。

“……”他果決離開的動作讓柳雪嵐怔了一瞬。

看著他走出去的身影,她快速的爬向床沿,隻是不知怎麽回事,床下竟然沒有她的鞋子。

不得已,她隻好赤腳走在地上,並打開房門想走出去。

而這時,男人突然返身回來,身後還跟著一名端著食盤的丫鬟。

“去哪?”夏禮珣握了握手,麵色很冷。

“離開!”柳雪嵐想也沒想的直言說道。

男人渾身氣息突然變得陰測測的。特別是在看到她一雙白淨的腳丫子就這麽落在地上的時候,他頓時就忍不住的磨起了牙。

彎腰,直接將她給抱了起來並快速的走回床榻,將她放了上去。

“把藥喝了!”沒有同她多說一句話,他冷聲冷氣,就跟命令似地。

丫鬟端著盛滿了藥汁的碗上前。

柳雪嵐眯了眯眼,眸光乍然泛起一絲恨意。手一揚,一股狠勁將丫鬟手中的碗打飛出去。

“啊!”丫鬟被嚇得直往後退。

“嘭!”精致的花瓷碗應聲而裂。

夏禮珣的臉瞬間繃緊。

“姓夏的,我不會要這個孩子活在世上,你最好死了這條心,收起你的好意,別再來惡心我!”麵對這男人散發出來的怒氣,柳雪嵐冷漠的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絕然又無情。

不知道是被她的話還是被她的樣子刺激到了,夏禮珣突然就炸毛了。

一把將女人衣襟抓住,拉到自己眼前,目光淩厲的瞪著她:“柳雪嵐,你肚子裏是本王的骨肉,你敢動她,本王絕不放過你!”

同樣的,柳雪嵐沒有絲毫示弱,語氣甚至別他更冷更狠更恨:“你有種現在就殺了我,否則別指望我會生下你的孩子!讓他留下,隻會讓我一次又一次的想起你給我的屈辱,我不好過,他也別想好過!”

“柳雪嵐,他是本王的兒子!”夏禮珣暴吼,一雙眼赤紅赤紅的,渾身都噴發著灼人的火熱,仿佛恨不得把眼前的女人給燒死。

柳雪嵐抬手指著門口,同樣吼了起來:“你tm的女人那麽多,隨便一抓就有人給你生無數個兒子!”

“本王沒女人!”下意識的,男人突然吼出了這麽一句話。

一旁的丫鬟被兩人的吼叫聲嚇得直哆嗦。在府裏,可沒人敢同王爺這樣說話……

“滾出去——”男人突然朝丫鬟吼了過來。

柳雪嵐雙腳從**落到地上,眼看著就要走。

夏禮珣眼快的將她給拽住,有些粗魯的將她抱得緊緊的。

他已經說出來了,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了。這個女人在乎的不就是那些事嘛!

“本王除了你,沒有別的女人!聽到沒有?除了你,沒有別的女人!一個都沒有!”怕她不信似的,他搖著她的雙肩對著她耳朵低吼,一張俊臉也不知道是激動還是怎麽的,突然爆紅。

“……”柳雪嵐頓時僵硬的愣了。

“柳雪嵐!你聽到沒有,本王沒有其他女人,一個都沒有!”見她呆愣,夏禮珣再次吼了一遍。

良久,柳雪嵐木訥的抬頭看著他:“你有沒有女人不關我的事。”

“柳雪嵐!”夏禮珣怒得想抓狂,忍了又忍才忍住沒立馬將她給掐死。

“我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有多少女人是你的事,請你放手!”閉上眼,她冷漠的說道。

“……”夏禮珣握在她肩上的手緊了又緊,看著她一副絕然的樣子,狠狠的吸了幾口氣,突然就軟了聲音,“嵐兒,不要跟我吵了好嗎?”

他真的怕了。怕她再一次消失。

柳雪嵐閉著眼,根本不想看到他的樣子。說出的話卻依舊絕然冷漠:“奉德王,放手吧。我不想跟你吵,也不想跟你再有什麽牽扯不清。你放過我,我不會恨你。我要的你永遠都給不了,與其大家這麽難受痛苦,為何不幹脆果斷一些,你我彼此都清淨。”

“我給!你要什麽我都給!”夏禮珣脫口低吼了出來。他實在受不了她這個樣子了,再繼續下去,他覺得自己都快瘋了。這個女人怎麽就倔強成這樣?!

推開他的禁錮,柳雪嵐坐在了床沿邊,低著頭,也看不到任何表情,隻能聽到她低沉的語氣傳來:“以前我還想著要一個疼我的男人,可是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再有那樣的要求,現在的我,什麽都不想要……”說著說著,她突然雙手捧著自己的臉,眼淚不斷的從她手指間溢出,“你不要再這樣逼我了行不行?我真的覺得夠了,這樣身不如死的滋味真的夠了……你知道我有多少次都恨不得去死?你再這樣,我早晚會死在你的麵前……”

站在她麵前,聽著絕情又近乎絕望的話,夏禮珣胸口不斷的起伏,說不出來是什麽滋味,他隻覺得心裏像是有什麽堵著他,很難受,難受得讓窒息。

眯了眯眼,攥緊拳頭,他再睜開眼深深的看著她此刻近乎絕望的樣子。

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變成了這般摸樣?

那個整天追著她,嚷著要他娶、要他負責,整天喜歡挑釁他,時常嬉皮笑臉的女人去哪了……

轉身,他突然快步的離開了房間——

……

承王府

白心染雖沒能去到現場,但偃墨予有讓人前去打探消息。聽到柳雪嵐被夏禮珣帶回了奉德王府,且還懷了孩子,她就有些坐不住了。

“墨予,要不帶我去奉德王府吧?去看看雪嵐,怎麽樣?”拽著偃墨予的衣袖,白心染第一次對他又哄又撒嬌,“人家好久都沒見到雪嵐了,大家都是女人,你怎能跟那廝一樣為難自己的女人呢?”

“……?!”坐在床邊,偃墨予眼角抽了抽。這女人,才幾日而已就耐不住了。什麽叫他為難自己的女人?

無奈的在心中歎了口氣,告訴自己別跟她一般見識。

“好生歇著,先把自己身子顧著,別人的事自然會有人操心。那柳小姐也不是個耐得住的人,興許明日就會來找你。”默了默,他隻能沉著臉勸道。

白心染撇嘴。也不跟他撒嬌了,放開他的衣袖翻過身體索性不理他。

有時候她真覺得他有點大驚小怪,即便再嬌氣的人也不用整日都躺著吧?還沒到坐月子的時候呢!

看著她明顯賭氣的樣子,偃墨予也不搭理她了。他可以縱容她,但絕對不會拿她身子開玩笑。

躺在床外側,他拿起一本書冊看了起來。

等了許久都沒聽到他的聲音,白心染無語的揉了揉額頭。這男人,原則性太強了!

就跟一個鋼管似地,怎麽都撬不彎。

沒人理,心裏更失落。忍不住的,她翻回身,朝他碩長的身體靠近,從後麵將他腰杆抱住,拿臉在他背上蹭了蹭。

這算她的示好吧?偃墨予挑了挑眉,薄唇微微勾了勾。隻是隨著女人越來越大肆誇張的動作,他漸漸的就有些不能控製,呼吸也逐漸加重。

這女人,不知道是想討好他還是想故意折磨他,明知道他不可能碰她,她居然這個時候來惹火?!

書是沒法看了。將書放早枕頭下,他突然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雖然動作看起來過猛,但碰著她肚子的時候他幾乎是小心翼翼,一點力都不敢落在她身上,特別是肚子上。

“討打是不是?”板著臉,他故意冷聲冷氣的問道。

看那臉臭臭的,可從他呼吸上,白心染知道他動情了。抬手摟住他脖子,她眉眼一挑,算是拋了個媚眼給他。“墨予,要不我們打個商量怎麽樣?”

看著她那故意做出來的媚態,偃墨予心中隻覺得好笑。

為了能出去,連美人計都使出來了。不錯!他還真小看了她!

可惜……美人計沒用!

他又不是禽獸,在這個時候碰她!

不過很好奇她接下來要做什麽,偃墨予眸色輕閃,薄唇在她耳邊啄了啄,忍著笑,問道:“夫人要與為夫商量何事?”

以為他是上鉤了,白心染紅唇嘟著,在他耳邊輕語了兩句。為了出個門,她今日就拚了!

聽完她所說的條件,偃墨予突然就緊繃起了身子。目光火熱的看著她誘人的紅唇,猛的,他移過頭將她截獲住——

這女人,是真的故意在刺激他!

連那種條件都敢說……

白心染被他突來的吻險些嗆著,反應過來後,她也沒拒絕,勾著他脖子回應起來。

良久之後,她氣喘籲籲的看著男人從她身上爬起來快速的離開房間,那修長的雙腿走得很急,就似她是個猛獸會吃了他似地。

“……?!”她嘴角抽了抽。

沒過多久,男人再次返回臥房,身上帶著一絲涼意,脖子上還有著未擦幹的水珠。

怕自己身上的涼意傳給她,偃墨予坐在床邊,緊繃著臉瞪他。

那樣子在白心染看來就是欲求不滿的表現。

“做什麽?嚇唬人啊?!”忍著笑,她上前拉了拉他的手。感覺到他修長的手指有些冷涼,心裏突然就有些不是滋味。

“對不起,我下次再也不那樣了。”知道他憋了好些天,她覺得應該給他點甜頭,可她沒想到他卻臨陣逃了。其實她心裏已經猜到了大概,他是怕那種味道刺激到她。

介於她此刻的態度良好,偃墨予這才緩了緩神色。用內力驅散了體外的涼意之後,他將她人拉到自己懷裏,替她攏好胸前淩亂的裏衣。

“沒事早些睡。至於柳小姐那邊,我會派人監視著她的動向,待你身子稍微穩定之後,再去見她也不遲。”手指梳理著她背上方才弄得有些淩亂的發絲,他溫聲在她耳邊說道,一來算是安慰了她,二來算是替她做了最終決定。

白心染的美人計算是徹底的告破,她知道不是她對他沒有**,相反的,她能從他的眼底看到對自己很明顯的在乎和疼惜。

“那你以後也別去衝涼水澡了知道不?”靠在他肩窩裏,她也忍不住的提醒。

聞言,偃墨予深邃的眼眸中不由得就溢出一絲無奈的笑意。抬手捏了捏她鼻子,“那你以後別動不動就想著如何撩撥我。”明知道他想,她要每日都來上那麽一兩次,估計他連回房的勇氣都沒了。

抬頭,白心染望著他,眼前,他菱角分明立體感十足的臉分外的迷人,性感的唇角微微勾勒起的愉悅的幅度讓他少了平日裏的冷硬,多了許多溫柔。那深邃的眼眸,如幽潭般仿佛能吸進人的心魂,裏麵濃濃的寵溺和歡愉真實的表達著他對自己的深濃情意。

很多時候她都慶幸自己,若是當初自己稍微怯弱點,或者固執點和他操持距離,是不是他們之間就再也不會有交集,是不是這個完美的無可挑剔的男人就不會屬於她?

“看什麽看?趕緊睡覺。”被她莫名其妙的盯著,偃墨予覺得有些口幹舌燥。那一雙眼眸散發著迷離的光暈,像是能啄食他的魂兒一樣,微微撅起的紅唇讓他很想再咬上一口。可他知道,他一點都不能碰她,一碰就停不下來。

天知道每日抱著她入睡他有多難受……

光是這麽一想著,他就覺得剛才淋息的那把火又有了燃燒的趨勢。遂趕緊將她放在床裏側,拿被子將她裹了起來。

“爺,您睡了嗎?”殷杜的聲音又一次打破了夫妻倆溫馨而美好的時光。

偃墨予眸色一沉,抬頭看向房門外:“有何事?”

“爺,奉德王來了,說是有要事要急著見您,讓您務必去見他,否則他就不走了。”

聞言,房裏夫妻倆都愣了愣。

相視一眼,白心染一臉疑惑的問道:“雪嵐不是在他那裏嗎?他這會兒不在府裏纏著雪嵐,到我們府裏來做什麽?”

以白心染的認識,那兩人就是互相折騰的主,兩人在一起就折騰,特別是奉德王,人家對她越是不屑於顧,他就越死纏爛打。難不成柳雪嵐又跑了?所以那廝到他們府裏來求救?

“你先歇著,為夫去去就來。外麵夜涼風大,不準出來,知道不?”不放心的交代完,偃墨予放下床幔轉身就出了房門。再不走快點,一會兒她又該嚷著要出去了。那廝一身如此臭,上次吐過一次就算了,可別再讓這種臭烘烘的人再將她熏著了。

“……”白心染撇嘴。跑那麽快做什麽?她又不會撲了他!

書房裏

偃墨予一進去就看到某個男人扳著一張臭臉坐在椅子上,少了平日的孤傲冷漠,神色盡顯頹敗和淒涼,如此的他,讓他險些以為自己看錯了人。

“大晚上的不陪著你女人,跑本王這裏來做何?”他現在可是大忙人,整日都要想著照顧自己的妻兒,才不想跟這種人浪費口水。

夏禮珣抬了抬頭,然後收回視線,繼續頹敗的依靠在椅背上。

“你說女人是不是都很麻煩?”莫名的,他突然問出這麽一句似疑惑不解似感慨萬千的話。

偃墨予眼角抽了抽,忽而揚高了唇角,走向了書桌後的太師椅。坐下之後,他抬頭看著對麵似被濃霧籠罩的男人。

“本王可不這麽認為。本王的王妃向來乖巧懂事,本王不曾覺得麻煩。”

“……?!”聞言,夏禮珣鄙夷的瞪了一眼過去。這男人是被那女人迷惑得失去神誌了吧?這種笑掉大牙的話他也敢說出來?

京城裏,承王妃的大名可是家喻戶曉!誰不知道那女人無能、廢物、脾氣火爆、嘴巴又毒,還喜歡玩弄死人。就這樣的女人,就跟個怪物似地,還‘乖巧懂事’?

他養著還不嫌麻煩?真虧他說得出口。

若是平日,夏禮珣怕是早就出聲嘲諷譏笑了。但今日他意外的沒有多言,將一肚子的譏諷全給吞到了肚子裏。

掀了掀眼皮,他斜睨著對麵沾沾得意的、像撿了寶一般的男人:“老實說,你是如何把你女人給弄到手的?”頓了頓,他覺著這話似乎有些不恰當,他同樣也把女人弄到手了,可結果卻不盡人意,於是又改問道,“你是如何讓你女人聽你話的?”

聞言,偃墨予薄唇勾勒起一抹狹長的弧度,墨眼充滿了嘲諷,學著他冷傲的樣子,嗤笑起來:“怎麽?奉德王這是遇到難題了,所以想來求教本王?”

夏禮珣磨了磨牙,看著對方譏諷的樣子,無比的眼疼,甚至有些想暴走的衝動。

是,他承認這男人料事如神,早就知道他會在那個女人身上撞一身的傷。

哼!

盡管心中再羞窘恨惱,但今日他的確是上門來取經的。要是就這麽回去了,府裏那個女人他還是沒法搞得定。他一點也不想跟她吵架,更不想看到她整日裏要死要活的。再這般下去,他感覺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

都跑了兩次了,她這次再帶著他兒子跑,他幹脆也不要活了!

看他憋屈還死撐的樣子,偃墨予收回目光,似是懶得多看一眼,隨手從桌上抽了一本折子就看了起來。

書房裏很靜,有人很有耐心,可有人卻沒那個耐性。

夏禮珣突然站起了身。府裏還有個女人在等著他,他要是出來久了,搞不好那女人又給跑了!

“那個……”走到桌前,修長白淨的手指敲了敲桌麵,試圖引起某人的注意,咽了好幾口口水,才一臉別扭的開口,“二哥……”

“……?!”偃墨予嘴角抽了抽,慢悠悠的抬起頭,眸光有些冷漠的看向他,“本王要是沒記錯,某人似乎從未把本王當兄長。”

夏禮珣撇嘴低下了頭:“你這廝能否別這麽記恨?”

“比起你來,本王還稍遜一籌。”

“你……”夏禮珣啞口。抬頭看著男人冷漠的神色似很不屑的樣子,放在袖中的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鬆,最後一咬牙,瞪眼,“行!你是我兄!我認還不成麽?”

大丈夫能屈能伸,這點小虧他還受得起!

偃墨予挑眉一笑,算是給了他一個台階下。“不知道三弟大半夜不睡覺找為兄何事?若無要事,三弟就請早些回去吧,你三嫂身子有孕,為兄可不得在外多停留。”

聞言,夏禮珣臉突然就黑了。這混賬,太不是東西了!

他剛剛腆著臉喊了他,他居然就想這麽把自己打發走?!

可惡!

磨牙聲謔謔,他忍了忍,最終還是沉著氣,一臉不耐煩的恨恨道:“你也知道我大半夜的趕過來,那女人要死不活的就差沒發瘋了。你說她一女人,整天都尋思個什麽勁兒?”

偃墨予目光鎖在臉上,將他一臉的煩躁收進眼中。

“二哥……”發泄完了對某個女人的不滿,夏禮珣突然軟了語氣,挑了挑濃眉,眉眼含笑,一副‘哥們好’的討好樣,“你幫我向父皇求個情,看能否將我那三樁婚事給撤了?”

偃墨予再次抽了抽嘴角。“……?!”

“二哥,我知道這事讓你為難,但我不也是沒辦法麽?那女人一聽我跟其他女人好就要死要活的……父皇那裏,他一向最寵你,你替我說個情,我肯定不會虧待於你。”

“那你用何作為謝禮?”偃墨予好整以暇的凝視著他。

“隻要我有的,二哥你任選。”夠大方了吧?!

聞言,偃墨予唇角突然嚼起一絲笑意:“三弟不說,本王還真想不起來缺何物。本王府中一切應有盡有,但惟獨缺了一座鐵礦,不知道三弟如何看?”

“……?!”夏禮珣瞬間瞪大眼。這混賬東西,他是何時發現的?

這可是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手的,且根本無人知道,他、他居然知道他已經將盛莫手中的鐵礦收入私囊了?!

“怎麽?不願意?”偃墨予眉梢飛揚,突然似恍然大悟般,了然的一笑,“本王倒是忘了,這鐵礦可是奉德王如今最為重要的寶貝,那可是關係著奉德王將來的地位和榮耀。區區一個女人而已,又如何能與萬金都買不到的鐵礦相比?對於奉德王的心思,本王很能理解,女人嘛,相信奉德王後院中也不缺那麽一個兩個,更何況再過不久,奉德王又會新添三位夫人,至於柳小姐,依本王看,既比不上鐵礦的貴重,又比不上其他女人的身份,這般女子,定是不會被奉德王看在眼中的。”

“閉嘴!”夏禮珣越聽越惱,終於忍不住的彪出了聲,臉色鐵青鐵青的,要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好!你要鐵礦,本王給你就是!”咬牙切齒的做出了決定,他氣呼呼的一甩衣袖就準備往外走,但走到門口處,他突然停了下來,背著偃墨予不甘心的警告道,“明日之後本王會將退親的奏折呈給父皇,三日之後,本王要聽到退親的消息!”

看著那怒氣衝衝離開的男人,偃墨予揚唇輕笑了一聲。

……

翌日,柳雪嵐坐在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榻上發呆。

豪華的房間,奢侈的家什擺件,除了空氣中縈繞的陣陣薄荷香外,眼前的一切對她來說都陌生無比,

整間屋子充滿了薄荷的清香,就似那個男人身上的味道一樣。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些薄荷的味道,昨日她竟然在這裏睡著了,還一直睡到了天亮。

那個暴脾氣的男人一夜未歸。

快到午時的時候,夏禮珣才出現自己臥房的門口。

看到那道緊閉的房門,他站在遠處遲疑了許久,最終還是邁開了步子走了過去。

“王爺。”守門的丫鬟見他回來,趕緊行禮。

“她起了嗎?”問著丫鬟,但目光卻深深的落在那兩扇房門上。

“回王爺,柳小姐到現在還未起。”丫鬟小聲的稟報。

聞言,夏禮珣蹙了蹙眉,狹長的眼角掃了過去,明顯不悅:“那她可用了膳食?”

丫鬟低著頭,搖了搖:“王爺,柳小姐一早就醒了,但什麽東西都沒用,也不讓奴婢伺候她梳洗。”

“廢物!”突然的,夏禮珣眸色變得淩厲起來,“你們就是這般伺候人的?知不知道他肚子裏有本王的兒子?”

頓了頓,他抬手一指,冷聲喝道:“滾——”

------題外話------

咱們來猜猜染染肚子裏有幾個?o(n_n)o哈哈~咱們讓花孔雀到時羨慕嫉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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